“放心吧錢大哥,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路軒點了點頭,保證道。“錢大哥,你快說說吧!我都等不及了。”
“呵呵!”錢四笑了,然後喝了一口茶,悠閒地敘述道:“前天早上,二蛋回家去見他大哥,我看到了他。這是他跟我說的,就在咱們贏錢的那天晚上,嚴二少爺回房睡覺時,竟然看到狗奴的屍體躺在了他的牀上。爲此,嚴府那晚鬧了大半夜才安靜下來,整得他們一個個心裡惶惶不已。”
“那狗奴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跑到嚴鋒的牀上啊?”路軒疑惑道。
“對啊!二蛋說了,當時他進嚴二少爺的房裡看到。嚴二少爺嚇得癱坐在地上,臉上寫滿了驚恐,眼中溢滿了恐懼,手腳都在發抖,兩股之間甚至都溼了一塊。在他牀上,狗奴還是穿着一身白森森的素衣,眼睛瞪大無神,雙手握着一把插進自己心的刀子。佈滿屍斑的臉上卻是詭異的笑容,彷彿這麼做很開心似的,樣子別提多恐怖了。哎呀!當時可嚇壞了不少人,好些丫鬟都嚇得尖叫了起來。”
“到底是誰要這麼做呢?嚴府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路軒一臉疑惑地看着錢四問道,希望他再說出更多的秘密。
“按道理來說,嚴府是鎮上家業最大的一戶,而且又和族長關係那麼好,是不會招來仇家的啊!難道,狗奴的屍體,是秀秀搬來的?”錢四說到最後眼睛猛地瞪大,樣子很是誇張,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那衙門怎麼說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衙門總不至於不聞不問吧?”
“衙門那些捕快整天只知道吃閒飯,啥事都不幹。”錢四對此有些不滿,但也無奈。
路軒點了點頭,第一次看到知縣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官。
“前些天狗奴離奇地死去時我就覺得很怪,如果要說誰跟嚴府有仇的話,恐怕就只有秀秀和她男人了。”
“秀秀還有男人?”關鍵的人物再次出現了,這次說不定能知道得更詳盡一點,路軒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
“嗯!別說當年,就是現在,咱們鎮上恐怕都依舊沒有哪個姑娘在容貌上能夠賽過秀秀的,就是現在的嚴府大少奶奶柳媚也要差上一截。可以這麼說,當時只要是單身的年輕小夥子都想討秀秀當老婆,可惜她誰都看不上。後來有人看到一個小夥子經常與秀秀見面,而且秀秀的好姐妹小娟也說她有喜歡的人,所以很多人才不得不放棄的。但至於那個小夥子是誰,這似乎沒人知道。”
“那人不是你們鎮上的?”
“不知道。反正我從始至終都很少見過他……”錢四努力回憶,但隨後還是搖了搖頭。“我記得,當初第一次看到他時,他的言行與鎮上的小夥子不同。看他的言行舉止應該是在外面待過的人。哦對了!他和族長的關係好像很好,好像是族長的什麼親戚,因爲他始終都是住在族長家的。”
“和族長關係好?那他的身份就有很多種可能啊!他叫什麼你知道嗎?”
錢四想了一下,然後不大確定地說道:“好像,好像叫什麼子俊?我記得又一次看到他和秀秀上街,秀秀叫他周公子。但具體姓什麼,這個真不知道。”錢四攤了攤手,一副實在是想不起的樣子。
“子俊?又與族長的關係很好?那,會不會是族長的兒子啊?對了,族長有幾個兒子?”
“族長就只有一個兒子,叫周俊青。不過他上京赴考去了,聽說過幾年就要回來了。”
“周俊青?那這麼說來,這兩個應該就
不是同一個人了。”路軒略帶失望地說道。
“不過,秀秀死後,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後來也隨之消失了。據說,是殉情了!”錢四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似乎很擔心別人會聽見。
“殉情了?”路軒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一個人怎麼就如此輕而易舉地死了呢?而且對他的來歷還非常模糊,彷彿此人根本如空氣一樣。無聲無息地來了,然後沒有打擾任何人又走了,根本在人們腦子裡沒留下任何印象。路軒坐在凳子上,心中有些苦悶: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卻再次中斷了!
“魯文老弟,你怎麼了啊?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生氣啊!”錢四也發現路軒的古怪了,狐疑道。
路軒身體一激靈,連忙搪塞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這個故事太撲朔迷離了,到處都是疑惑,讓人摸不着頭腦。可越是這樣,故事就越好,但到現在爲止,也不知道整個故事的結局,真是讓人感覺美中不足啊。”
“嗨!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擔心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再說了,這也不是死衚衕啊!”錢四頗有深意的一句話勾起了路軒很大的興趣,難道這件事還有內容?
“錢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人還有其他的故事?”路軒連忙給錢四倒了一杯茶,謙虛請教道。
錢四很滿意路軒如此懂得禮數,滿意地喝了一口茶,笑道:“關於那人的故事我倒是沒有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你非常感興趣的事。今天晚上飯後,你可以到嚴府去,注意一下嚴鬆。到時候會出現你意想不到的結果!哈哈哈!”說完,錢四便笑着朝外走去了。
路軒聽完之後頓時驚住了,看來吳國興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動向與目的,所以纔派錢四來提點的。他不知道吳國興會不會給他下套,但每一個晚上嚴鋒都有被殺的可能,那個兇手都有可能會出現。所以,嚴府是不管怎樣都必須要去的。
那要不要聽錢四的話,去關注嚴鬆呢?倘若這是吳國興的套,那他到底要幹什麼呢?路軒坐在凳子上,擰着眉頭陷入了深思。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路軒下定決心,不管他吳國興到底要幹什麼,自己都要去嚴府。付了茶錢,路軒走出茶館,然後快步朝嚴府走去。現在有小娟這個內線,自己辦起事情來應該要方便不少。
晚上,路軒從廚房那道小門閃身進去,然後通過廚房的窗戶看到了小娟。她還是在煮銀耳蓮子羹,還是一副賢惠善良、溫婉可人的樣子。
“砰砰砰!”路軒敲了敲門,然後警覺地看着四周,確保無人偷看之後他纔敢低聲說道:“小娟,我是路大夫,請開門。”
小娟扔下乾柴,快步去開門。路軒閃身進去,小娟迅疾地關上門,緊張地問道:“路大夫,你來是?”
“有人告訴我今晚嚴鬆可能要被害,所以我就來是看看,這兇手到底是誰。”路軒毫不掩飾地說出了目的。
“有人要害大少爺?”小娟一臉驚訝。“秀秀姐的事與大少爺沒關係啊!爲什麼要害他呢?”
“小娟,這件事你還是少知道爲好,因爲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把銀耳蓮子羹送給柳媚之後,你就快速回到房裡,然後哪裡也不要去,免得引火燒身。”路軒覺得,像小娟這樣善良的女子,就應該過幸福的生活。路軒希望她與二蛋早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他不希望小娟再捲進其中了。
看出路軒的擔憂與好意,小娟只得點了點頭。畢竟她也知道自己能
力有限,盲目摻和進去也只是給路軒添麻煩而已。
交代完之後,路軒還是穿着夜行衣,悄悄摸了出去。晚上嚴府巡邏的家丁變多了,因爲發生了狗奴的事,嚴鋒肯定是嚇壞了,故而增派家丁防止此類的事情再次發生。對於未知的恐懼,膽怯的人總是灰想方設法全力防禦的,希望能夠換取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
嚴鬆的房間對於路軒來說,簡直了如指掌。雖然巡邏的家丁增加了,但他們相互之間還是有着明顯的空隙。路軒抓住空隙,幾個閃身和躲避,很快便看到了嚴鬆的寢居。
路軒爬上嚴鬆寢居旁的一棵大樹上,然後順着樹枝落到了房頂上。雙腳輕輕踩在瓦片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路軒的心都是懸吊吊的,生怕驚擾到下面的人。他慢慢蹲下身子,然後去將瓦片移開一點,然後將腦袋湊上去擋住射出來的光芒。視野當中,整個房間都盡收眼底。
“媚兒,你想什麼呢?夜都這麼深了,還不睡嗎?”嚴鬆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伸手去握住柳媚的小手,享受般地摸着。
“我還沒喝到銀耳蓮子羹,睡不着。”柳媚起身,走到嚴鬆身後,給他捶了捶肩,一副賢惠嬌妻的樣子。可是這些在路軒聽來,心中卻有種厭惡感。柳媚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然後遞給嚴鬆,說道:“來,先喝杯茶靜神,看你今天都累壞了。”
嚴鬆接過茶,笑道:“那好吧!等待會兒小娟送來,你喝了之後咱們再休息吧!”嚴鬆對待女人總是如此溫柔,這讓路軒心中替他不值!
恰好,小娟端着銀耳蓮子羹慢慢走來。“砰砰砰!”小娟很有禮貌地敲了敲門,然後柔聲說道:“大少奶奶,我把銀耳蓮子羹端來了。”
“進來吧!”嚴鬆把茶杯遞給了柳媚,喊道。
小娟推門而入,將銀耳蓮子羹平穩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拿着托盤放在身前欠身道:“大少爺,大少奶奶,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小娟就先下去了。”
“小娟,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嚴鬆對待下人也很好,一點都沒有大老爺的高傲姿態,路軒看在眼裡也有些欣慰。
小娟點了頭,出門之後靜聲把門關上,一言一行都做得很是卑微。柳媚見小娟走後,板着一張臉瞪着嚴鬆,撅嘴不滿道:“看你那哈喇子都要流出來的樣子,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小娟這賤丫頭了?!”
嚴鬆攬過柳媚的纖纖細腰,笑道:“媚兒,你何出此言呢?”
“還真以爲我不知道是不是?兩年前,你就喜歡秀秀那個賤丫頭,對不對?”柳媚氣急了,起身指着嚴鬆怒聲嚷道。
嚴鬆臉色一變,肅然道:“媚兒,你有些過分了!”
“嚴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表面上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暗地裡卻是一個喜歡勾搭下人的下流坯子。你敢說你當初沒有對秀秀有過想法?”柳媚一副潑婦的樣子,喋喋不休。
“夠了!”嚴鬆猛地站起來,厲聲呵斥道,嚇了柳媚一跳。“柳媚,今天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到。不過,我希望你收斂一點,不要太放肆了!”
在名譽受到挑釁之時,嚴鬆的威嚴便會毫不保留地爆發!他目光如刀,樣子頗爲憤怒。
“我放肆?秀秀死了之後你一直都是心有遺憾。上次你在鎮上看到了路軒的妹妹小蓮之後,心中便是有了想法。小蓮和死去的秀秀有幾分相像,都是天資佳色,是個男人都會喜歡。”柳媚變本加厲,道出了更多爆炸性的消息,聽得路軒心驚肉跳,震驚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