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吧,你就跟我一起去看一下,然後咱們一起回城裡,好不好?”路軒溫和地問道。
“嗯!”小蓮咬了咬下嘴脣,乖巧地點頭道。
中路人在前面帶路,一行三人一直走到小鎮的東邊。走在整齊平坦的青石磚小路上,路軒看到前面臥着一座面積廣闊的莊園。
他的右手邊是白色的四米高院牆,上面修葺着青灰色的瓦片。正前方有一棵高十五米左右的元寶楓,現在時值秋季,楓葉有些發紅。
白牆、青磚、紅楓,顏色交相輝映,打造出一片詩意的小天地。結合嚴鬆的一身書生氣,路軒便更加確定,這座大宅的主人便是他!而且在念書期間也聽說嚴鬆的家就在這個小鎮,這次來得匆忙而且一直擔憂着全嬸,路軒竟然把嚴鬆這個老同窗給忘了。
來到門口,路軒看到“嚴宅”兩個鮮紅的大字。高大的門前站着兩個家丁,中年人臉上略帶一點自傲,他站在前面對路軒微微弓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進大門,路軒也不想多耽擱,直接讓中年人帶他到嚴鬆的房裡。穿過大堂,向右走,然後轉過幾個彎,走過兩道月亮門,路過一個小池子。
池子中央修了一個六角亭,路軒讓小蓮就在亭子那裡等他。小蓮乖巧地點了點頭,抱着自己的行李坐在石凳子上,欣賞着這裡優美的景色。她在鎮上生活了這麼多年,也知道這裡有一大戶。不過尋常人是進不來的,所以她就對此也是瞭解甚微。
中年人走進屋內,然後往左轉,微微弓腰,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少爺,路大夫來了。”
“快請!”一個病懨懨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吩咐道。路軒也不再等,徑直走進去,然後轉身往左走。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副病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但病痛卻把他折磨得更像是中年人。
嚴鬆今年才二十五六,跟路軒一般年紀,記得他們倆才分開不到半年多啊!短短的時間,他爲何變得如此虛弱?
嚴鬆的牀邊坐着一個身穿豔紅錦袍、貌美如花的女人。她一臉哀傷,眼眶有些泛紅,慢慢地起身,向路軒微微欠身。
“這是我夫人,叫柳媚。媚兒,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好同窗,路軒。”嚴鬆蠕動蒼白的雙脣,艱難地介紹着。
路軒急忙上前,坐在嚴鬆身邊,迅速拿出聽診器給他仔細檢查。嚴鬆當初學醫只是爲了瞭解藥材的知識,好爲以後接手自家藥材生意做準備的,對於診病方面並沒有用心去學,所以沒有路軒那麼精通。
“咳咳!”嚴鬆疼痛地咳嗽了幾聲,雙眉深深鎖在一起,彷彿自己的肺像是被很多人撕扯一般,疼痛不已。
路軒檢查完畢之後,心砰砰直跳!想了一下,淡笑道:“沒事沒事,你只是身體連日疲憊加上發燒所致的,吃一點藥就好。”說完他便寫出了幾種西藥,然後拿給家丁們去買。見嚴鬆還要說些什麼,路軒對這嚴鬆緊皺了一下自己的眉頭,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提醒道:“你現在需要好好靜養,放心吧!這點小病還難不倒我的。”
路軒起身,回頭的瞬間看到柳媚正盯着自己看?這時的他纔看清楚柳媚的模樣。人如其名,柳媚長得確實好看,柳葉眉,水靈靈的大眼睛又帶着一絲的媚色,挺拔的鼻樑配上朱脣,加上鵝蛋臉,簡直精緻地無可挑剔。高聳的胸部讓人怦然心動,兩條蓮藕臂隨風擺動與渾圓白嫩的長腿交相呼應,非常惹眼。錦袍最能將東方女人的美毫不保留地展露出來!
“嫂夫
人,麻煩你叫所有的家丁和丫鬟先出去一下,我還要給嚴鬆全面檢查。”路軒彬彬有禮地說道。柳媚沒有說什麼,衝路軒媚笑了一下便扭動小蠻腰往外輕移蓮步。
看到柳媚要轉身回來,路軒又溫和地補充道:“麻煩嫂夫人也出去一下。”
“爲什麼?”柳媚不解道。
“作爲大夫,在給病人檢查時需要集中精神,這樣才能注意到真正的病因。請嫂夫人見諒!”路軒依舊保持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
柳媚瞪了路軒一眼,然後哼了一聲便扭腰就走。
關上門,路軒確定沒人偷聽之後,方纔快步走到牀邊,疑惑地問道:“嚴鬆,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得罪了誰?”
“什麼意思?”
“你肯定得罪了誰,不然的話,對方是不會這麼狠毒,想要置你於死地的。”
“你是說,有人要害我?”嚴鬆沒有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他還以爲是自己身體不好,得了什麼重病呢。
“當然,你如今已經中毒。但對付沒有馬上置你於死地的想法,不然你活不到今天。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得罪過什麼人。”
“中毒?”嚴鬆對於這個詞感到非常驚訝,兩條眉毛擰在一起。
“你不知道?”路軒對於嚴鬆的表現也很是不解。“你的飲食都是誰負責的?”
“我的飲食和家人一樣啊,他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並沒有任何區別。”嚴鬆如實交代道。
路軒沉思了一下,看來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了,隨後他問道:“那你有沒有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有,福伯,他在我們嚴府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他從小看着我長大,視我如己出,他可以信任。”嚴鬆肯定地說道。
“福伯是誰?”
“就是請你來的那個人。”
“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要害你,所以暫時誰都不能信任。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你還是裝成這個樣子,我呢一方面幫你醫治一方面也幫你調查一下這件事。”路軒有條不紊地說道。本來他以爲嚴鬆就是尋常的病,開出藥然後囑咐幾點之後就可以離開的。沒想到現在事情居然這麼複雜,看來他想帶着小蓮回城的計劃延後了。
“多謝你了。”嚴鬆感激地眼眶泛起了淚花,說道。
“咱們多年同窗,還說這些?當年在念書的時候,你也幫了我不少,現在你有需要,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路軒挑眉一笑,然後給嚴鬆掖了掖被子,囑咐幾句之後便起身出去了。
疾步走到涼亭那裡,路軒看到了小蓮落寞的身影,頓時鼻子有些泛酸。“小蓮。”
小蓮轉頭,看到路軒之後便綻放了桃花般的笑靨,應聲道:“哥,可以走了嗎?”
看到小蓮臉上歡喜的樣子,路軒也不好潑冷水,只得尷尬解釋道:“小蓮,嚴鬆的病有些嚴重,所以……你先去城裡吧!我過段時間就來看你,怎麼樣?”
“哥,他的病有些嚴重的話,那你就爲他診治啊!我可以等你,和你一起回城,爲什麼要讓我先走呢?”小蓮對路軒的安排有些不解。
路軒耐心地解釋道:“小蓮,如果嚴鬆是一般的病,我當然可以爲他診治,然後帶你一起回去。可如今情況不一樣,他的病,不一般。我可能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治好,而且期間還有危險也說不定。所以,你如果留在這裡,會讓我分心的,而且還可能會有危險。我不希望你有事,所以,你
還是先回城吧!我想你保證,只要這件事情一完,我立刻就回城去找你。”
“哥,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還有危險啊?”小蓮更是感到費解了,這不就是爲人治病嗎?怎麼有那麼多事啊?
“小蓮,這件事情不是一兩句能夠說清楚的。你聽話,回城去吧!”路軒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麼複雜,但卻可以確定,這件事不一般。
“哥,既然事情那麼複雜,還有危險,那咱們不管了,咱們回城去吧!好不好?”小蓮擔心路軒會受到傷害,而且她也不想離開路軒,所以便勸路軒不要管這件事,和她一起回城。
路軒搖了搖頭,悵然說道:“嚴鬆是我非常要好朋友,我們倆在私塾的時候,同甘共苦,親如兄弟。而且他也曾多次出手幫助我,對我有恩。如今他病重,我不能只顧自身,袖手旁觀……所以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我保證,我很快也會回去的。好不好?”
“我不離開你。”小蓮執拗地反對道。
“小蓮,現在全嬸已經不在了,你要聽我的。”路軒也知道小蓮的心思,但他也不會因此而同意她留下來的。
“我不,我就不!”小蓮撅着嘴,扭轉身子,背對路軒,固執地不同意他的安排。
路軒也有些氣惱了,但還是壓制着心中的慍色,溫和地說道:“小蓮,你要聽話。你待在這裡真得很危險。再說了,我們只是暫時分開而已,我又不是不管你了。你聽話啊,城裡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你先回去吧!”
“不!我就不走,你到哪裡,我就去哪裡,你休想趕我走。除非,除非你不管我了!”小蓮回頭,看着路軒的眼睛,執拗地說道。
路軒額上的褶皺都排成了一道道的山巒,想了一下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悵然道:“那好吧!我儘快找人保護你。”
聽到這話,小蓮轉怒微笑,樂呵呵地說道:“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你的。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到張嬸家去,和他們在一起,就不會有事的。”
對於張叔和張嬸的淳樸善良,路軒還是很感激的,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是他們幫忙照顧着小蓮和全嬸。要不怎麼有這麼一句話——遠親不如近鄰呢?
“唉!”事到如今,路軒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輕颳了一下小蓮翹挺的瓊鼻,說她淘氣。
“路大夫?”這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路軒聞聲,覺得有些熟悉,轉頭一看,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居然是張秀媛?
小蓮看到了一個漂亮姑娘小跑了過來,而且看上去和路軒似乎很熟悉,頓時心中泛酸,在猜測她到底什麼身份。
路軒也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裡見到張秀媛,高興之餘也感到疑惑,問道:“秀媛,你怎麼在這裡啊?”
“路大夫,這是我表姐她家啊!醫館有我爹照看着,沒事的。我閒在城裡也沒事,就來這裡陪陪我表姐。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啊?”張秀媛笑靨如花地說道。其實她並非是來找她表姐的,而是專爲了路軒而來。
在得知路軒要回鄉下後,張秀媛覺得沒辦法跟着路軒,所以便私下獨自來這裡,然後來嚴府住。自從回來後的第一天便開始找路軒的蹤跡,期間也的確打聽到了路軒的消息。她也打聽到路軒的全嬸去世了,本來她是想去參加葬禮的,但又怕路軒懷疑她,所以也就悄悄地看過他幾次而已。隨後嚴鬆病重,張秀媛便推薦路軒,卻沒有想到路軒和嚴鬆居然是同窗舊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