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軒走了過去,笑着招手道:“二蛋兄弟,小娟。”
看到路軒和周進一同而來,二蛋也是急忙下了房頂,和小娟一起走了過來。接過小娟遞來的毛巾,二蛋擦了擦臉上的熱汗,笑道:“族長,路大夫,你們真是稀客啊!再過十天半個月這房子也算是蓋好了,到時候你們可要過來喝一杯啊!”
見到二蛋身後的房子已頗具雛形,路軒也是替他們開心啊!他們終於是迎來了幸福的生活。周進看到小娟和二蛋臉上甜蜜的笑容,心頭一疼,也是泛着淚花笑了。
“族長,你這是?”留意到周進表情的變化,二蛋急忙問道。
“哦!沒事沒事,只是看到你們小倆口這副幸福的樣子,想起了俊青罷了。”周進整理了一下心情,擺手笑道。
“族長,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吧!”路軒看到這裡人多嘴雜,生怕泄露了消息。
二蛋和小娟一看路軒的臉色便知道他們來肯定是有要緊事,所以也沒多問,帶他們到了旁邊的一戶瓦房裡。進屋之後,小娟給路軒和周進各倒了一杯熱茶。
二蛋坐在路軒身邊,說道:“路大夫,這是我大哥的房子。他現在還在茶館,要過會兒才能回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只要我二蛋能幫上忙的,決不推辭。”
看到二蛋臉上的真誠與爽快,路軒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二蛋兄弟,我們這次來,是因爲狗奴和嚴鋒的屍體被人挖出來鞭屍了!”
“什麼?!”二蛋和小娟心有靈犀地大吃一驚,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路軒和族長,似乎還不併知道這件事。想想也對,他們倆一直忙於蓋房子,沒怎麼聽說這事也正常。
“我和族長都懷疑這次的報復,是關於秀秀的身世的,所以想找小娟瞭解一下……”路軒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二蛋身邊的小娟。
抿了一下嘴,小娟十根纖纖玉指拼命攪動着,神色顯得有些慌張。二蛋握住她的小手,點了點頭,示意她說出來。
路軒心頭一顫,果然沒猜錯,小娟的確還是知曉一點的。
“小娟,路大夫和族長都是真心想幫秀秀的,你就說吧!”二蛋把小娟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柔聲安慰道。
思量了一下,小娟呼了口氣,緩緩說道:“曾經秀秀姐跟我說過,她是在十歲的時候被賣到嚴府的。我去嚴府的時候她已經在那裡待了好幾年了,我們倆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私底下我問起過她的身世,她告訴我,她們家原本在北方。由於天災,他們家鄉顆粒無收,很多人都餓死了。她爹帶着一家四口南下逃難,她娘在途中病死了,她妹妹當時才幾歲,她父親實在是沒有能力養活兩個孩子,所以只得將她賣到了嚴府當丫鬟。”
妹妹?秀秀還有一個妹妹?
“當時,老夫人見秀秀姐長得乖巧,所以便將她買了下來。我問秀秀姐,如果她以後想找到父親和妹妹怎麼辦。她說她被賣到嚴府的時候,她父親給了她一把圓月鎖的左半部分。她妹妹有圓月鎖的右半部分,而她們的父親則有一個圓環,正好將兩把圓月鎖裝在裡面,組成一個完整的月亮。秀秀姐說,她爹告訴她,他一定會來接她回家的。然而,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嚴府也搬了一次又一次,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等到她爹來接她回家。其實就算她爹想找她,估計也很難……”說完,小娟眼眶中流出了晶瑩的淚水,她實在是覺得秀秀太可憐了,比她更可憐。她好歹還有二蛋,而且自己現在也有了一個家。但秀秀呢?死前被侮辱,到死
也沒再見到自己的家人。
二蛋摟住小娟,將他抱在懷裡,用自己的溫暖驅散她心中的傷痛。路軒心中酸澀一片,鼻子一直泛酸,眼眶也有些疼,身爲孤兒的他對此感觸頗深。他知道思念家人的那種感受,所以才能更加珍愛全嬸和小蓮。
沉寂了一會兒,路軒整理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說道:“照這麼看來,現在嫌疑最大的便是秀秀的父親和她妹妹了。族長,這件事你怎麼看?”
“身爲父親的我完全能夠體會秀秀父親的感受。好不容易找到女兒,但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悔恨、悲慟、哀傷、憤怒、苦澀……五味雜陳,所以他們鞭屍的行爲,我打算不追究。”周進神色悲傷地說道。
“嗯!”路軒也不想去追究,就讓它隨風而過吧。“小娟,你知道秀秀的圓月鎖在哪裡嗎?”
“當初我替秀秀姐擦拭身體時看到了圓月鎖,所以就收起來了,希望有一天可以幫她找到她的父親和妹妹。我這就給你拿。”說完,小娟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會兒,她手裡拿着一個半月形的泛着冷光的鎖。
小娟將鎖遞給路軒,說:“這就是秀秀姐的半月鎖。路大夫,如果你找到了秀秀姐的父親或者妹妹,請把這個交給她們,也算是實現她未了的心願。”
看到小娟手中的半月鎖,路軒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嚇得面色蒼白。他愣在凳子上半天沒有伸手,好像靈魂被抽出身體似的。
看着那把半月鎖,路軒的腦袋彷彿要爆炸一般,令他神魂俱碎!
周進碰了一下路軒,問他怎麼了。
路軒身體抖了一下,額上冷汗淋漓,他的眼神裡還是閃爍着驚駭與難以置信。
“路大夫,你怎麼了啊?是不是生病了?”二蛋驚疑地問道。
“路軒,你的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這些天着涼了?”周進也是滿臉擔憂地問道。
“啊?”路軒倉促應了一句,然後將半月鎖收了起來,結巴道。“沒事,沒事。”
手中握着半月鎖,路軒心中激盪澎湃,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難道,冥冥當中,真得自有天意?
三人都對路軒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其他三人也不方便問。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可問的了,所以路軒和周進就告辭離去了。
路過鎮口時看到幾輛馬車緩緩駛來,從車伕身上的衣着來看,他們是嚴府的人。嚴府因爲嚴鋒的死去而破敗了,如今所剩的便只是柳媚。而柳媚在嚴鋒死後的第二天便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包括在嚴府待了幾十年的老管家。
“看來這柳媚是被嚇壞了,這麼着急就走了?”路軒打趣地笑道,他和周進站在一邊,讓馬車先行。
“這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如果她當初是真心和嚴鬆過日子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周進說得很是淡然,對這個侄女,他早就沒有絲毫血緣感情了。
“族長,柳媚真是你侄女?我怎麼沒看到你們說過話啊?”路軒好奇地問道。
“柳媚她是我妹妹的女兒,後來她娘病死了,所以她就來投靠我。當時,我見她孤苦無依的,所以就收留了她。誰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個蕩婦!居然跟嚴鋒勾搭,做出這種喪風敗德之事,真是丟盡了我周家的臉!哼!”周進顯然對於柳媚與嚴鋒的事非常生氣,當下氣得轉身離去。
路軒對柳媚的印象也不好,這樣的女人靠着華麗的外表去追求大富大貴,只是生命的過客而已,終將被是虛度年
華,成爲時間的渣滓。
回到家裡,莫小風居然在跟小蓮學習針線活?路軒看着這個大老爺們竟然做這個,而且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他就忍俊不禁。
見到路軒回來,小蓮開心地喊道:“哥,你回來了啊?”
對小蓮點了點頭,路軒對正聚精會神補衣服的莫小風笑道:“莫小風啊莫小風,我真沒想到原來你的手如此巧啊?正好,我房裡有十來件破衣服,要不勞您大駕,幫幫忙?”說着,路軒笑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莫小風急忙拉住他,嚷道:“取笑我呢是吧?要補你自己去補,大爺沒那閒工夫。”
小蓮聽路軒說有十多件破衣服,便信以爲真,問道:“哥,你把那些破了的衣服都給我吧!我幫你補,反正我一天到晚閒着也沒事。”
“呵呵哈哈哈!”莫小風開懷地大笑道,然後看着小蓮純真的小臉,誇獎道。“小蓮啊小蓮,路軒這小子有的是錢,他在城裡隨便給一個富人看病,都是大把的銀子。他額新衣服都穿不過來,怎麼會有破衣服呢?也就你這樣單純的姑娘兒纔會信他的鬼話。”
“哦!”小蓮嘟着嘴,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然後低下腦袋繼續補自己的舊衣服。
路軒瞪了莫小風一眼,然後笑道:“小蓮啊!等咱們回到城裡,我和小風好好幫你選一些漂亮的衣服,讓你成爲全天下最美的姑娘,怎麼樣?”當初若非全嬸不願意離開這個生她養她的小鎮,路軒早就把她和小蓮接到城裡住了。而且全嬸這人也不貪圖什麼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粗茶淡飯即可。所以路軒即便有錢,全嬸也不要,她就是這麼一個平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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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這個好,我們小蓮天生麗質,宛如仙女下凡,我敢說,那是十萬裡挑一的大美女啊。”莫小風吹捧的功夫那也是首屈一指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的,逗得小蓮呵呵直笑,小臉染上一層羞澀的紅暈,頓時讓莫小風心中的愛慕之意大增。
第二天一大早,路軒和莫小風正在廚房裡吃早飯。
啪啪!
有人急切地敲着木門,路軒疾步走過去,開門一看,是周進?
看到周進火急火燎的樣子,路軒疑惑道:“族長,你這是?”
“狗奴、嚴鬆和嚴鋒的屍體,都不見了!”族長的話猛地如霹靂般擊中了路軒,讓他大驚失色。
“看來,咱們的機會來了。”路軒神色激動地看着莫小風,說道。“小風,全嬸的屍體就是這麼消失的。看來對方需要很多屍體,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那這些屍體幹什麼,但是如果我們再奉上一具新鮮的屍體,你猜他們會不會來取?”
“你的意思是找人裝死?然後我們再跟着,如此一來就可以找到他們的老巢了,對吧?”莫小風會意地笑道。
“沒錯!”
周進也是聽懂了,立馬毛遂自薦道:“那我就來裝死吧!”
路軒和莫小風同時看向周進。
考慮了一下,路軒說道:“族長,你和吳國興他們很熟,如果你裝死的話,恐怕他們不會信啊?”
莫小風也點頭表示同意。
正在這時,幾個人踏着雜亂的腳步聲跑了進來。最前面的那個老伯神色慌張地說道:“族長,你快去看看吧!嚴府大少奶奶被人殺了,就吊在嚴府大門口!”
“什麼?!”周進大驚失色地叫道。路軒和莫小風也對此感到震驚不已,這柳媚不是已經離開了小鎮嗎?怎麼還會遭到不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