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挖老子祖墳了?”
“我挖你家祖墳做什麼?”沈洪不知怎麼扯到挖他家祖墳去了,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你沒挖老子祖墳,老子做什麼故意害你,你得癔症了吧?”玉玄鄙視地瞟了沈洪一眼,這小子太自以爲是,就憑他那小樣,能讓他爲他浪費腦細胞?
沈洪怔了。
他和雲末那幫人,雖然關係不怎麼樣,但也沒什麼正面衝突。
確實找不到玉玄要故意害他的理由。
但玉玄的話,完全不給他留面子,特別責耳。
惱羞成怒,揮拳向玉玄撲去,“賤人討打。”
玉玄最恨別人用女人的稱呼來對他,臉一沉,不再留情,飛起一腳,直接把沈洪踹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大刀往肩膀上一扛,竄過去,接着兜心窩子又要一腳踹下。
那一腳,又狠又快,踹到沈洪身上,沈洪不死也得殘。
坊主嚇白了,腳下一軟,坐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
無顏衝上前,一把把玉玄抱住,竟硬生生地把玉玄往後拖開兩步,讓玉玄那一腳落了空,“悠着點,你這一腳下去,這紅秀坊就得辦喪事了。”
玉玄怒氣不減,“仗着自己老子是個帶兵的,就以爲了不起了,老子就要看看這熊包有什麼了不起。”
那一下,沈洪也嚇得不輕。
玉玄是出了名的火爆竹,連皇甫天佑都敢打。
不管沈洪再怎麼恨得咬牙,這時候也不敢再激怒玉玄。
無顏抖開扇子使勁給玉玄扇風,“算了算了,消消火,大半夜的,不困麼?”
“不困。”玉玄想也不想地回答。
無顏輕咳了一聲,湊到他耳邊,輕道:“你說……李秘回去沒有?”
玉玄微微一僵,收了想去踹沈洪的腳回來,順手把坊主給提了起來,意思意思地拍拍他身上的灰,“你要審就審這小子,沒老子的事,老子回去睡了。”
無顏也打了個哈欠,“睡了,我也回去了。”
坊主送走了這兩尊小神,立刻蹲下身去看沈洪,“沈少爺,可有傷到哪裡?”
沈洪胸口痛得抽氣,摔開在他身上亂摸的手,“坊主怎麼會去暖房?”
“我收到風,說有人私闖暖房搞事。”
“是誰放的風?”
沈洪冷笑了一下,果然是故意陷害他。
一邊誘他私闖暖房,一邊派人去給坊主報信。
“這個……”坊主只聽屬下說有人私闖暖房鬧事,但到底是誰報的信,卻不知道。
坊主的神情落在沈洪的眼裡,卻認爲是坊主不敢把對方的名字說出來,更認定自己的猜想。
哼了一聲,忍痛起身。
坊主這纔想起,沈洪他們違反規矩的事如果傳出去,而他又沒做出任何處理,一定會落下話柄。
清了清嗓子,道:“沈少爺,我雖然不知道你跟玉玄他們是怎麼回事,但暖房,你確實撞了。如果你不受罰,我沒辦法向坊裡的義員們交待。”
沈洪臉一沉,“你想怎麼樣。”
坊主心裡虛了一下,“我罰……罰你抄經書……”
“抄經書?”沈洪臉更黑了,他雖然武也沒學好,但已經比他的文好了太多。
他連自己名字都寫的歪歪扭扭,卻要他抄經書,簡直要他的命。
“對,抄經書一百遍。”坊主卻覺得這是最累的懲罰了。
沈洪恨得磨牙,“你狠。”摔門出去。
坊主長鬆了口氣。
玉玄離開管事房,有無顏跟着,不敢直接去暖房。
裝模作樣回了人字院。
無顏伸了個懶腰,“噓噓去。”
玉玄黑着臉,沒好氣道:“小心別掉下去。”
無顏搖頭晃腦地笑了一下,轉身走。
玉玄豎着耳朵,聽見無顏確實是去了茅房的方向,轉身出了人字院,飛快地向暖房而去。
握着的鎖,開始犯愁,沒鑰匙,他開不來鎖。
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玉玄嚇得魂飛魄散,回頭對上無顏那張妖孽的笑臉,氣苦得恨不得把他的臉一拳打扁。
“裡面有什麼?”無顏摟緊玉玄,在他耳邊吹氣,那模樣實在欠揍。
“沒什麼。”玉玄推着無顏的臉,把他從自己耳邊推開。
“是嗎?”
“當然。”
玉玄把大刀扛上肩膀,裝作沒事一樣下了臺階。
忽地聽見身後鎖響。
回頭,卻見無顏正拿着一把鑰匙開門。
玉玄的眼珠子差點滾了出來,搶上臺階,想要阻止無顏開門。
但無顏卻快他一步,推開了房門,搶進屋,直接看向頭頂貨架。
玉玄心一沉,完了。
等了一會兒,去不見無顏有反應。
扭頭看去,只見無顏神色有異。
立刻擡頭看去,貨架上哪裡有鳳淺的人影,也愣了一下。
無顏的視線在暖房裡仔細搜過,卻什麼也沒看見,有些意外。
玉玄見他神情有異,朝鳳淺藏身的貨架上偷偷看了一眼,貨架上已經沒了人影。
奇怪地‘咦’了一聲,四處亂看,搜遍整個暖房,也沒找到鳳淺的人影。
轉過身,見無顏正看着屋角的大石缸旁邊的水跡,若有所思。
雖然屋裡沒了鳳淺的人影,但玉玄仍有些心虛。
抓住無顏的髮辮,把他拽了過來,走向門口,“走了走了,再不走,再被人看見,可真得在禁閉室過夜了。”
無顏的頭皮被拽得發痛,“放手,放手,你這混蛋,快放手。”
玉玄不但不放,反而走得更快,硬是把無顏拽出暖房。
無顏摳開玉玄的手,把髮辮解救出來,“她在這裡,是不是?”
“哪個他?”玉玄裝傻,扛着大刀,往暖房裡望了一眼,“裡面有人?”
雖然他不知道鳳淺是怎麼跑出去的,但他能肯定,鳳淺現在不在暖房裡。
無顏沒找到人,也沒證據,只得哼了一聲,憤憤離開。
玉玄暗鬆了口氣,也跟着離去。
推開房門,見屋裡躺着兩個人。
睡在最裡面的皇甫天佑不用看。
睡在中間的人被子裹得緊緊的,連頭臉都遮住,只露出一縷半溼的頭髮在被子卷外面。
玉玄心臟突突亂跳,點亮了蠟燭,輕手輕腳走到鳳淺身邊蹲下。
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去揭鳳淺頭頂的被子。
藉着月光,仔細看那張睡得正香的臉。
是平時看見的李秘的臉,他深吸了口氣,又把被子輕輕提高些,向她發角看去。
如果戴着人皮面具,做得再好的人皮面具,在發角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絲毫跡象。
比如說膚色,肌膚的細膩程度多少都會有些差異。
但任他怎麼看,都沒看出異樣。
奇怪地偏了偏頭,難道剛纔看錯了,他不是鳳淺。
可是如果他不是鳳淺,鳳淺怎麼會大半夜的在暖房洗澡?
玉玄坐了下去,看着面前睡得正香的臉龐,想不通來龍去脈,搖了搖頭。
突然見皇甫天佑睜眼向他望來,眼裡帶着些意味不明的謔戲笑意。
玉玄剛經過的一場‘男色’解說,特別的敏感。
直接就把皇甫天佑的神態歸在了笑話他有‘男色’想法上。
美人臉刷地一下黑了,狠狠地瞪了回去。
四目相交,一會兒就交出了怒火。
玉玄抄起枕頭向皇甫天佑砸去,皇甫天佑伸臂一擋,枕頭彈回來,砸到鳳淺身上。
鳳淺睡眼惺惺地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看見皇甫天佑噴着火的目光,立刻感覺到空氣裡的硝煙味。
眼珠子轉了半圈,立刻反應過來,玉玄回來了。
飛快轉身,果然看見坐在她身後,一臉怒氣的玉玄。
鳳淺卡在嗓了眼上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忍着撲上去抱住他叫‘寶貝’的衝動,不滿埋怨,“大半夜的,不睡嗎?”
玉玄因爲他闖了暖房,還被人誤認爲‘男色’,他竟睡得香甜,怒火騰騰燃起。
一把揪住鳳淺,把他提過來,“你去了哪裡?”
鳳淺白了他一眼,“我去哪裡,跟你什麼關係?”
作者的話:
女兒摔腫了眼睛,去醫院呆了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