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走到他面前,取出小皮囊,摔到他扇子上。
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無顏手指捏着小皮囊,並不打開,目光追着鳳淺走遠的背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淺笑。
皇甫天佑上前,輕咳了一聲,“玩得過了。”
無顏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伸了個懶腰,“困了,我要去睡了,祝你們今晚好運。”
皇甫天佑苦笑,對着這麼一個軟皮蛇一樣的,有些無可奈何,把寶珠丟給急跑過來的坊主,向後院去了。
坊主捧着寶珠追上無顏,“未必知他……”
未必知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從來不親自露面,一直由無顏傳話。
神秘之門開啓的時間馬上就到了,可是未必知還沒有半點消息。
萬一未必知這時候放了他的鴿子,他拿什麼跟國盟交待。
無顏打了個哈欠,“雲末都不急,你急什麼?”
沒有云末,神秘之門同樣開不了。
坊主這纔想起一晚上沒看見雲末的人影,急忙問身後下人,“雲公子在哪裡?”
這時門口人有叫了聲,“雲公子回來了。”
坊主手上一輕,寶珠被無顏拿過去。
無顏拋着寶珠,接着走自己的路,“等着吧,他會來的。”
坊主這才把卡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胸膛。
鳳淺隨着人流進了後院。
後院裡靠着一塊絕壁,已經按金木水火土布好了陣。
惜惜站在了金字上,止燁站在木字上,容瑾站在水字上,玉玄站在火字上,皇甫天佑站在土字上。
而云末站在陣心。
一個陣,除了皇甫天佑,全是長樂府上的人。
鳳淺剎時間明白爲什麼極品女能擁有一塊督察牌了。
金木水土火的位置上紛紛亮起光束,光束一同被反射向正中的羅盤。
雲末轉動羅盤,五束光否合爲一體,射向絕壁的頂端。
這時一個人影攀上滑不留手的絕壁。
有人驚叫了一聲,“未必知。”
鳳淺緊緊盯住那個在絕壁上緩緩上移的身影,心臟象被一隻手緊緊捏住。
這塊絕壁是罕見的大理石山,整塊的光面大理石足有數十丈高,上面沒有任何凹凸的地方可以輔助攀爬。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有最先進的登山工具,都不可能爬得上去。
可是那個人影,竟象整個人吸在了光面山壁上,快速上移。
突然身旁一陣驚呼。
只見未必知蹬着光滑壁面的腳一滑,他一滑之後,迅速找到新的平衡點,身子晃了晃,又重新貼上石壁,繼續往上。
從上面摔下來,只有一個結果,粉身碎骨。
雖然是有驚無險,但鳳淺整顆心在胸膛裡象擂鼓一樣地亂跳,兩眼緊緊盯着石牆上的身影,眼一眨也不眨。
未必知幾次失手往下跌落,好在及時補救,重新吸附上石壁,纔沒有摔下來。
鳳淺暗暗捏了幾把冷汗。
下面的人個個心臟卡在嗓子眼上,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害怕自己氣大了一點,就把他給吹了下來。
鳳淺在二十一世紀是受的是特種訓練,夢爬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技能。
熟悉各種攀爬的她,完全不能想象,他是怎麼做到在光滑如鏡面的大理石面上攀爬。
未必知的身影越來越高,最後化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絕壁上。
看不見未必知的動作,只能安靜地等待。
這時間,鳳淺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
忽地羅盤上的光亮與峰頂上相連。
光束下,隱約能看見,峰頂上放置着珠子的形狀。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鳳淺帶回來的那顆寶珠。
絕壁底部緩緩滑開一道門戶。
“神秘之門。”有人歡呼出聲。
紅秀坊的義員們‘轟’地一下,全向門口涌去。
照規矩只有門牌的人,纔可以進入神秘之門。
但誰不想看看花了這麼大心血找到的神秘寶藏是什麼東西。
有門牌沒門牌的全擠了過去。
坊主拉了這個,又跑了那個,攔了那個,這個又竄了出去。
折騰了半天,所有人都涌進了門口,哪裡還分得清誰門牌,誰沒有門牌。
片刻間,門外只剩下鳳淺和陣上的幾人。
坊主怕這些人損害了寶藏,顧不上規矩,搶到前頭,維持次序。
這樣一來,鳳淺反而不着急了,擡頭向絕壁頂端看去。
突然見一個從上面墜落下來,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上前。
發現那人下落的速度很慢,象是飄下來的。
鳳淺想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
未必知應該用了類似降落傘的東西。
鳳淺被未必知捉弄了兩次,害得差點餵了怨魂,她一想到未必知就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口肉來。
但這時卻不能不佩服未必知。
估計這塊絕壁除了他沒有人可以上去。
這是實打實的真功夫,沒有半點投機取巧。
而用這種方式下山,又足以顯示他的聰明才智。
未必知這個人,確實不簡單。
怪不得這些人對未必知如此忌憚。
雲末和皇甫天佑幾人控制着陣勢,一步不能離開。
也就是說,他們幾個人,沒有一個可以進入神秘之門,親眼看一看尋找這麼多年的寶藏。
特別是雲末,他爲尋找這個寶藏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頭來只是呆在陣勢上。
鳳淺不知道他這時是什麼心情,要是她肯定會不甘心。
回去睡覺的無顏不緊不慢地搖着扇子,晃了過來,站在鳳淺身邊,笑嘻嘻地看着陣勢上的幾人。
裝模作樣地輕嘆了口氣,“其實開這個陣也不是多大的事,只不過要開陣的人八字和這陣上的金木水土火八字相生。而中間位置更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能學會陣勢裡的玄妙,有手有腳,可以扳動羅盤就行。也就是說只要那個人腦子不笨,有手有腳,就可以替下雲末。”
鳳淺看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話,她知道他不會無故說這些話,既然說了這些話,就會說的更明白一些來刺激她。
果然無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一直在尋找與他們八字相同的人,只要找到了這幾個人,雲末只需花時間把這陣法教給別人,他們幾個就不用被困在上面,而是進洞看一看。可惜人還沒找到,你卻被困在了太防島上……”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鳳淺不知道雲末拿神秘之門開啓來逼迫無顏的事。
無顏的扇子壓在鳳淺一邊臉上,把她的臉轉過去面對着他。
他慢慢低頭下來,直到離她只有一掌的距離才停下,近距離地打量她現在這張臉,壓低了聲音,“鳳淺,你頂着這張臉,還是鳳淺。雲末爲了把你從太陽島上弄下來,告訴了坊主神秘之門開啓的時間,也就是說,放棄了進洞的機會。”
鳳淺深吸了口氣,原來如此。
詔王說的不錯,看出她這張臉的人不止一二個。
只不過這些人明明知道是她,假裝不知道罷了。
雲末把開門的時間公佈出來,要開啓這道門,不能少了皇甫天佑。
那麼想要開啓這道門,得到裡面寶藏的人,就會不惜一切地把皇甫天佑弄回來。
鳳淺苦笑,原來那個人去太陽島是爲了皇甫天佑,然後順帶把快活一把。
雖然,她因此沒有被怨魂奪去身體,但這種順帶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倒是雲末他們爲了她,放棄了辛苦這麼久的機會……
鳳淺長透了口氣,不管雲末爲了什麼,爲了她要做到這一步,但這個人情,她記下了。
“你挖空心想讓我脫衣服,就是證明我的身份?”
“不……不……”無顏搖着手指,“我之前不過是想知道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只爲了打發無聊時間,沒想到,結果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弄我去太陽島是你的意思,還是未必知的意思?”
“你拿到的可是未必知的東西。”
“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事多去了。”鳳淺冷看着他,他在這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就仗的是未必知的勢?
無顏笑笑,不否認也不承認。
“神秘之門開啓的時間不是固定的嗎?”
無顏望了下天,“我不懂天文,但云末懂,我相信雲末敢隱瞞開門時間來找人,那就一定還有另外的開門時間。”
鳳淺深看了陣上的幾人一眼,不再理無顏,走向神秘之門。
他們爲了她放棄了進洞的機會。
那麼她絕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她要用她的眼睛來幫他們看一看。
等從洞裡出來,儘自己所能的告訴他們,他們想知道的事。
無顏扇子一合,跟在了鳳淺身後。
“你不是回去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