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改回去休息了,慧心你的腳不好,這天色太晚,你就在百花居住下吧!”
鹿秀瞥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的鹿月,臉上堆上了爲難之色道:“母妃最近咳疾犯了,慧心想陪伴在母妃身邊。”
“那念安你送送慧心吧!”
鹿秀想拒絕,可看白燁那眼神,卻也不敢了,念安道了一聲遵,走到鹿秀跟前道:“慧心公主,奴婢會小心伺候您回去的。”
見鹿秀跟念安走後,白燁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已經沒有了生息的鹿月,嘆了一口氣。鹿秀走後武太妃突然身子一軟倒下,幸虧鹿塵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的母妃。
“分明就是她。”武太妃指着門,哭得肝腸寸斷,武太妃的哭音在屋子裡迴盪,像是一道冤魂盤旋。
餘太妃看着武太妃也是眼眶一紅,她上前抓住武太妃的手安慰道:“你身子骨也不好,這月兒的事情一定能水落石出。”
白燁問那女仵道:“你可真一丁點也沒有看出來?”
“奴婢實在是一點也沒有看出來,這啓文公主死得十分安詳,就像是人老了的自然死亡。”女仵老實回答。
白燁聽着女仵的話有些怒意了:“那你又爲何說下毒一事。”
“這奴婢在先帝在的時候,德妃娘娘曾經也是這樣死去的,都說德妃娘娘生下了公主,身子低薄,所以纔去了。”女仵悄悄地看了一眼屋子裡面的繼續道。
“這皇上皇后親王太妃們都知道,這爲了不出謀害人命這種事情,這先祖就設定了這宮仵一職,宮中的任何人死了,都要查驗一下,是病死還是謀害,避免讓惡人逍遙法外。”
“好了,別說這些不管用的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武太妃說話的聲音很冷,她的臉色更冷。
“謝太妃娘娘。”
女仵退下之後,武太妃看着白燁跟鹿清風還有鹿塵聲音裡透着無力道:“皇上,皇后娘娘,塵兒你們也先晦回去歇息吧!”
鹿塵看着自己的母妃,心中心疼,燭光下自己母妃髮髻兩側銀絲閃着幽幽的光,白燁聽着武太妃的話也不好留下來了,帶着鹿清風出了百花居,鹿塵跟着他們的後面。
走了一段路之後,白燁看着鹿清風,吩咐了身後的太監跟宮女道:“你們且先帶着皇上回去,本宮有些話要跟忠義王說。”
鹿清風聽着白燁的話,轉身看了一眼鹿塵,這夜晚長長的宮道上,鹿塵顯得十分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又回頭看了一眼白燁小聲道。
“這好生安慰一下九哥。”鹿清風不知道此時的鹿塵會悲傷到什麼程度,他只是知道自己親眼看見母妃慘死在自己面前,內心恐懼,卻不敢多爲她說一句話。
白燁點了點頭,看着鹿清風的身影慢慢的離自己越來越遠,鹿塵走到白燁身前聲音很是沉重道。
“你也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白燁看着這樣的鹿塵嘆息了一聲道:“我覺得你更需要安慰。”
“我與啓文很生分,聽到她死了的消息,我只是一愣,只是想起了兒時留着鼻涕追着我的那個髒兮兮的公主,等看到母妃髮髻兩側銀絲的時候,我想我這麼些年在外多虧了有啓文對母妃的陪伴。”鹿塵不僅潸然淚下,他磨着牙,閉上了眼睛,一顆顆淚珠依然滾落。
白燁上前想給鹿塵一個擁抱,卻聽到鹿塵道:“你還是跟我別太近的好,這是宮裡抓你把柄的人很多。”
“眼下你覺得會是誰做的?”白燁話鋒一轉。
鹿塵擦了擦眼淚,仰着頭,看着天上被烏雲遮住的明月良久道:“兇手一目瞭然,只是還沒有證據罷了。”
“你也懷疑慧心公主?”白燁問道,隨即她不等鹿塵回答便自顧道:“也對了,咋一眼看這慧心公主纔是收益最大的人。”
“嗯,只不過那女仵說的毒藥,德妃之前也是這樣的死狀,我想這毒藥怕也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她一個深宮女子怎麼會有,怕是這朝堂後宮安靜的久了想掀起一點風浪了!”
“這事只怕這武太妃個餘太妃都心裡有數了。”
“你說會是誰在這後面推波助瀾?”白燁問道。
“你不覺得最近安靜的很?陳皇太妃也是異常的安靜,這定然是那齊茜的手筆了!”
白燁嘆息了一聲道:“齊茜倒是一個不錯的女子,可惜了,卻是站在我的對立面,每次跟她交手的時候,我都有種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既然是齊茜下手,那麼事情自然就不會太簡單,我們還是多多防備一二纔是,現在啓文是有個開頭,不知道這後面又會是什麼?”鹿塵提醒白燁道。
“是啊!我一直防備着祈年會的事情,她卻一直不見動靜,這眼下她又有了個鹿林華,到底是不讓我勢均力敵。”
鹿秀回到了萬寶殿,這張太妃正在祈福,瞥了一眼張太妃,鹿秀剛想跟念安說一句話,卻看念安朝着自己行了一禮就轉身離去了,這讓鹿秀大爲惱火。
“不過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條狗,也敢給我甩臉子了?”身旁扶着鹿秀的宮女,聽着把頭低了低,回到了屋子裡之後,鹿秀朝着她揮了揮手打發她下去了。
這鹿秀剛剛坐下,就看到吳太妃進了屋子,吳太妃沒有帶一個宮女,她自己關上門之後問道:“事情怎麼樣了?武太妃是不是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你?”
鹿秀卻是嗤笑一聲道:“懷疑那又何如,那北唐的瓜果是皇后娘娘賜的,那毒雖然是我下的,馬姑姑說了,那毒誰也不會知道的。”
吳太妃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兒,腦海裡閃過一個人的面孔,那個人當初也是像這樣信任自己的,想到這裡吳太妃忍不住道:“你就那麼相信這馬姑姑的話?”
“我知道我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壽康王妃才找上我的,剛好她手上也有我想要的,兩人交易而已。”鹿秀不以爲意。
吳太妃輕笑一聲:“你這下毒的太明顯了,不要分析就知道你是最大的受益人,你知道爲什麼皇后娘娘武太妃還讓你回來嗎?那是因爲他們沒有證據,要是有了證據,你的罪行就罄竹難書了。”
“是啊!沒有證據她們能耐我何?等他們查清楚了,我恐怕早就嫁到大楚去了。”
看着如此天真的鹿秀,吳太妃淺笑不語,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單純愚鈍的料子。眼下看來看去還是陳皇太妃得勢,雖然她被幽禁在幽靈居,不過還有個得勢的兒子在外面呢!
這事情自己看着就行了,養了這麼大的女兒,別人到底是別人的。
第二天啓文公主歿了是消息傳遍了北燕京城,白燁也不打算掩飾,剛剛下了朝,這朝堂之上都是討論着這件事情,還是壽康王帶的頭,這怕是要越鬧越大的趨勢。
回到臥鳳殿剛剛坐下,就看到一個百花居的宮女進來了,朝着白燁行了一禮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