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棍是落在地上還沒有曬完的樹枝,抽在身上軟軟的,但是那疼勁兒能直接穿過衣服,皮膚火燎一般的疼,“我今天還就真砍了!”
楚雲歌從懷裡抽出匕首,衝着果樹就去了,虧她還當過特工,被這麼一個種果子的欺負!
鳳翊從身後撈住楚雲歌,“行了行了,走吧。”看她那個架勢還真要滅了人家的果樹不可。
鳳翊轉身,“這位大哥,我們是真心誠意來求醫的,如果您真的不是霽穀子醫仙,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一些別的您知道的消息。”
楚雲歌也只好壓住怒氣,憤憤的將刀往腰帶裡一別。
“都說了沒有沒有的,你們聽不懂話啊,這山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醫仙,你們來了也是白來,趕緊該回哪回哪去得了,別再打我果子的主意。”
微微凝眉,鳳翊總是覺得那裡奇怪了點,可是又說不上來,“即使這樣,我二人就再去別的地方尋找吧,打擾了。”
鳳翊再次抱拳,扯着楚雲歌走出果園。
楚雲歌踉蹌了兩步,才從果園裡走出去,這是什麼人啊,偷吃了他的果子是不對,可也沒有隨便拿樹條兒抽人的道理啊。
“唉唉唉,我話還沒說完呢,不聽算了。”黝黑男人轉身搖着小樹條兒。
“你知道?”楚雲歌立刻轉身,這麼大個青雲山脈,要是不知道確切消息就這麼一直盲目的找的話,估計一個月也走不完這山脈。
黝黑男人回身,搖着樹條兒,楚雲歌不自覺的往後退,“這山上沒有醫仙,但好像有一個會治病的。”
“對,一定是他,他在哪兒?”楚雲歌睜大了眼睛,誰沒事會上這破山上來啊,也就是那個性格稀奇古怪的霽穀子了。
黝黑男人撇嘴,臉上一副衰相,拉長了語音呢,“可是我兒子丟了,那臭孩子太野了,整天像潑猴兒似得竄林子裡幾天都找不到影兒。”
“所以?”楚雲歌挑了一隻眉毛,這傢伙不會讓他們幫忙找兒子吧。
“你把我兒子給我帶回來,我就帶你去找那個會治病的老頭兒。”
還真是,楚雲歌擺了擺手,“我們兩個連那個會治病的老頭兒都找不到,怎麼找你那個野的像猴兒的兒子,我看你就是不想幫忙。”
“等等。”鳳翊開口,“我們答應你,如果碰見你的兒子,我們一定幫你把他帶回來,不過你也要信守承諾,待我們去找霽穀子醫仙。”
“好!”黝黑男人一拍掌,樂呵呵的走回了房間,鳳翊眯着眼睛,看着他回去的背影。
“你答應的倒是爽快,怎麼找啊。”爬上來已經要累的半死了,再滿山的去找猴兒,估計別說半個月了,再來半個月也找不到啊。
鳳翊抓了抓楚雲歌的後腦勺,“小歌兒,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我是說如果碰見,可沒說要去幫他找。”
“狡猾!”她剛剛確實沒仔細聽。
兩個人走出了果園,進來滿山的樹叢中,上了峭壁之後一切都好像換了一副天地,林子的空氣很清新,人走在裡面也很舒服,就是溼氣重了一點。
陽光透過樹葉的空隙投射了下來,在地上留下一個個小小的光斑,楚雲歌踩住它們的光斑又跑到了他們的腳上,這裡除了各種各樣的蟲子好像連個哺乳動物都沒有。
楚雲歌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面,這景雖好蚊蟲也不少啊,剛剛只有手和脖子在外面就被咬了不少的包,要是在這兒呆上一夜她都害怕被這些蟲子給吃了。
“喂,鳳賤人。”楚雲歌猛然想起她母后說過的話,“你不會就一輩子跟着我了吧。”
鳳翊點頭,“當然!”
“我是說你打算怎麼回鳳萊。”這麼多天鳳萊的國喪期都過了,估計這個時候鳳萊的皇上皇后已經開始琢磨新的太子人選了吧,鳳翊就這麼一直跟着她,等到回國之後還真沒準連個太子的身份的都保不住了。
“順其自然。”鳳翊也拿起了小樹滾在前面探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唄。”
楚雲歌手在袖子上一劃就劃掉了四五隻落在她身上的飛蟲,“還真沒看出來,你鳳翊還有認命的時候啊,等你回國的時候別哭都找不着調。”
現在三國之中也就只有她和母后曲鴻知道鳳翊還活着。
“小歌兒放心,你相公想做的事情呢,就沒有做不成的。”就算是真的太子以爲,鳳萊易主又能怎樣的?他好像除了名號沒改意外已經當了好多年的皇帝了。不過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
“別到時候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事兒沒辦成,皇位還丟了,不過也沒關係,你要是成了黑戶,跪下來求求姐姐,姐姐我沒準還能大發慈悲收了你做僕人。”
鳳翊靠過來,“原來小歌兒給我想的這麼周全啊,做僕人?貼身僕人嗎?負責更衣的那種?”
這傢伙又來了,和他打嘴架就沒有佔上風的時候。
楚雲歌抿着嘴,從牙縫中呲出了幾個字,“負責端洗腳水倒夜壺的那種。”楚雲歌眼黑黑影一閃,她跟着把頭轉過去,“猴子!”
指着樹林的一方,她肯定沒看錯那一定是個人影!足下生風,楚雲歌率先追了過去,“猴子,你給我站住!”
楚雲歌追了兩步就發現人不見了,站在原地正四周的看着,從後方飛過來一根藤條,上面還掛着一個人,楚雲歌身子一側,閃身躲開。
“你個臭猴子給我下來!”那個臭男人形容的還真沒錯,他這孩子若不是臉上沒毛穿了點衣服,和猴兒還真沒什麼兩樣。
空中的人兩手緊攥綠色藤條,在樹杈間靈活的跳躍,不一會兒就又換了一根藤條,盪鞦韆似的悠了過來,手裡還抓了一把樹葉和土塊兒,路過楚雲歌的時候扔了她一頭。
歡快的笑聲響徹在山林間,“哈哈哈哈。”
楚雲歌的頭隨着他動,用手揮了揮頭上的樹葉,真是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長得像,連煩人勁兒都一樣。
從袖子裡拿出飛鏢,手臂伸長揮展,飛鏢破風而出,正中那遊蕩遊蕩的藤條,藤條啪的一聲就斷裂開來,可誰知那孩子就在藤條斷掉的那一刻,跳到了另一個樹上。
站在樹的枝椏上,對着她扭屁股,跳過身來翻開下眼皮做鬼臉,“哈哈哈,你來抓我啊~”
要氣的冒煙了,在這兒不會輕功是真的麻煩啊。直到他停下來對她做鬼臉,她纔算真正的看清楚這孩子的長相,和他爹一樣黑不溜秋的,五官長得不錯眼睛大大的,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兒小花褲衩,黑的像是個小非洲人。
“你個兔崽子,別讓我抓住你!”楚雲歌向後退了兩步衝過去,三下五除二的攀上了樹。樹上的小花褲衩一條,*藤條悠到了另一顆樹上。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使勁的搖一搖樹,搖的樹上熟透了毛桃鐺鐺鐺的砸了她一腦袋,楚雲歌再擡頭的時候臭猴子已經不見了。
楚雲歌回頭一看,鳳翊在下面樂的也是前仰後合,正捂着肚子笑呢。
“鳳翊,你過來看熱鬧的啊!”
“咳咳。”鳳翊安撫了一下胸口的笑意,只蹬了兩下飛身上樹,小花褲衩剛要起跳就被他拽住了腳丫,鳳翊將他一倒過來,駕着他從樹上飛了下來。
楚雲歌這才從樹上爬下來,心中開始思謀一些事情了,所謂入鄉隨俗,她雖然有着很多這個時代沒有的格鬥擒拿技巧,醫療戰鬥技術。
可是看着他們一個個的水上飛草上飛樹上飛的,能不羨慕嗎?
“兔崽子,看你還跑不跑了,還對我扭屁股做鬼臉!姑奶奶今天就教訓教訓你!”楚雲歌一手打在小花褲衩上。
楚雲歌纔打了一下,第二下手剛要落的時候,小花褲衩下面發出了淡淡的“噗。”的一聲,隨後跟來的就是一股難忍到讓人翻白眼的味道。
“真惡劣!”楚雲歌貼着樹皮蹭了蹭手,一臉嫌棄,“快把這臭猴子帶回去給他爹!”
鳳翊夾着小花褲衩,二人順着從果園出來的方向又走了回去,小花褲衩被鳳翊抱着異常的老實,甚至到後來兩手腿自覺的勾起了鳳翊的腰。
眨着大大的眼睛,倒着頭對鳳翊賣萌,“哥哥,我餓了。”黑黑的小手抓緊鳳翊身後的包袱,將二人的備用乾糧掏了出來,抱在懷裡。
小花褲衩嘟着嘴搖着鳳翊夾住他的手臂,聲音軟軟蠕蠕的,那小可憐樣就像要哭出來了似的,“哥哥,我想吃!”
嘿呦喂,這小臭孩兒還有好幾副面孔呢,她可沒忘剛纔是誰站在樹上對着她拍屁股,撒了她一頭的土和樹葉。
“不行。”楚雲歌從他手裡搶吃食,小花褲衩竟抱着不鬆手,張嘴大哭了起來,“哇哇,哥哥我餓,我餓。”
楚雲歌的腦袋瞬間大了一倍,最受不了的就是孩子哭鬧,這孩子看起來怎麼也有八九歲了吧,只比她矮一頭,這個大了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