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歌轉過身來就看到鳳翊那張掛着水珠的俊臉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鳳翊,你混蛋,你混蛋——”楚雲歌攥起小拳頭,不停的捶打在鳳翊結實的胸膛上。
鳳翊輕笑着承受楚雲歌的粉拳,猛地把她抱進懷裡。
“小歌兒,你這麼擔心爲夫,爲夫真的很幸福呢!”
“鬼才擔心你!你死了纔好呢,那樣我就自由了,你去死吧!”楚雲歌用力一推,鳳翊身體支撐不住,仰躺在水中。
楚雲歌氣鼓鼓的走上岸,坐在一塊石頭上生悶氣。
鳳翊從水裡出來,走到她面前陪着笑臉說道:“娘子,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好不好?以後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了。”
“那你去給我撿柴,給我生火,還要給我做好吃的!”楚雲歌癟着嘴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遵命!”鳳翊顛顛的跑到一邊撿柴去了。
楚雲歌看着鳳翊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
自己前世從小就因爲意外失去了雙親,後來在孤兒院被特工組織帶走,開始了特工生涯。
在別的孩子無憂無慮玩耍的時候,她卻在參加各種訓練。
在別的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她已經穿梭於世界各國之間,開始執行各種任務。
她沒有朋友,不相信任何人,她被教育一切都已完成任務爲最高原則。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戀人,甚至沒有感情。
她最休閒的娛樂方式,就是不停的拆卸各種槍支。
直到她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她有了雙親,更有了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
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不停騷擾的生活。習慣了他的糾纏,習慣了他對她色色的笑。
這可能就是老天對她上一世孤苦伶仃做出的補償。
爲了守護這一切,她不停的在戰鬥,守護自己的親人。
但是現在她要給這個愛自己的男人一份禮物,這份禮物便是——天下。
楚雲歌看着鳳翊抱着一堆柴跑了回來,放在了地上,掏出火摺子的時候卻又發起愁來。
火摺子都被水浸溼了,打不着火。
楚雲歌四下看了看,在石頭堆中找到了兩塊通體雪白的石頭,然後上岸邊找了一把乾薹蘚。
接着她便開始撞擊兩塊石頭,冒出的火星很快就引燃了乾薹蘚。
“學着點笨蛋,這種石頭叫做螢石,可以用來生火的。”楚雲歌得意的看着火苗說道。
鳳翊驚奇的看着楚雲歌若有所思。
從他認識楚雲歌開始,她就表現出不符合她年齡和身份的智慧。
雖然武功低微,但是卻敢和無憂殿的人正面交手,並且屢屢獲勝。
而且在慕容王朝的比當中更是讓他刮目相看。她真的是大楚的公主嗎?
“小歌兒,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鳳翊最終還是決定開口問個清楚。
“問吧,只要不涉及個人隱私就行!”楚雲歌痛快的答應。
“你究竟是誰?”鳳翊沉思片刻,選擇了最直接的問題。
楚雲歌的手陡然僵住,鳳翊看出來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表現太過搶眼,讓鳳翊起了疑心。究竟要不要告訴他呢?楚雲歌一時很難做出決定。
“我是誰?鳳翊,你掉在水潭裡腦子進水了嗎?本公主當然是楚雲歌啊!”
鳳翊長出了口氣,正色說道:“小歌兒,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是誰,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你,寵你。但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隔閡,你明白麼?”
楚雲歌看着他真摯的眼神,差點就把真相脫口而出,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鳳翊,我知道你對我的心,但是我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對你開口,給我點時間好麼?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鳳翊點點頭,臉上恢復了笑容,“我相信那一定是個精彩的故事,對嗎?”
楚雲歌驕傲的揚起笑臉,“那當然,本公主的故事永遠都是最精彩的!”
“那我期待着這一天。”鳳翊眸光閃動神采飛揚。
兩人圍着火堆烤乾了衣服,楚雲歌由恢復了旺盛的精力,指着太陽的方向喊道:“出發!”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鳳翊邊走邊問。
“當然是去康城啊,上次去都沒有好好玩,這次一定玩個夠本才行!”楚雲歌不禁回想起上次在康城發生的種種。
“你把人家少城主都給賣了,你還敢去人家的地盤?”
“切!他還賣了我一次呢,早就扯平了,宮少煬是個大男人,不會這麼小肚雞腸的啦!”楚雲歌想當然的說道。
鳳翊搖頭苦笑,“但願如此了。”
兩人曉行夜宿,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走出了這片森林,來到了官道之上。
“唉——我不行了,走不動了!鳳翊,你在路邊等着看有車經過就攔下,我們打車走。”楚雲歌不顧塵土,一屁股坐在了路邊,死活也不肯走了。
鳳翊點點頭,旋即問道:“打車?”
“呃——就是搭便車啦笨蛋。”
“噢,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我等着看看。”
鳳翊站在路邊,順着官道向遠處望去。
“得得得……”一陣頗有韻律的馬蹄聲傳來,繼而官道上塵土飛揚,一個馬隊迎面疾馳而來。
“鳳翊,快,快攔下!”楚雲歌大叫。
“這是個馬隊好麼?又不是馬車,如何能捎上我們。”鳳翊說着,那馬隊已經到了身前。
鳳翊擡眼望去,這隊人衣着形形色色,五花八門,年老的年幼的都有。而且後面跟着兩輛馬車。
楚雲歌趕緊跑到路中間,雙手交叉上下揮動。
“籲——”跑在馬隊最前的一個騎士用力一勒繮繩,那馬的兩隻前蹄便騰空而起。帶落下時馬身再未前進一步,那騎士的身體在馬上坐的筆直,紋絲不動。
“好騎術!”鳳翊不禁暗暗喝彩。
那騎士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着一身雲錦竹紋織花的長袍,上好的雲錦料子在金色的陽光下,折射出了更加炫目的光彩,袍子經過精緻的裁剪,並不顯得寬大,加上少年穿的是窄袖口的衣袍,配上腰間藏青色的鑲翠玉腰帶,更顯的少年英姿颯爽。
雖然少年臉上稚氣未退,可眉宇之間已經有了大丈夫的英武之氣。而且長得脣紅齒白,面頰白皙若雪,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細膩的皮膚,一看就知道很少風吹雨淋,明顯是富家公子。
“請問閣下爲何攔路?莫不成是想打劫麼?”那少年故作老成的喝問,引得楚雲歌一陣大笑。
“鳳翊你看那個小破孩兒,把我們當強盜了。”楚雲歌在一旁補刀似的說了一句。
“你——大膽狂徒,你說誰是小破孩兒?”那少年彷彿有些怒了,馬鞭一指楚雲歌,故作嚴厲的問道。
“你家大人呢?我們是旅客,想搭你們的便車,把你家大人叫出來說話!”楚雲歌笑着揮揮手說道。
“我就是大人,我都十五歲了!”那少年好像特別不喜歡楚雲歌拿他當小孩子,語氣中甚是不滿。
後面的馬車中傳來了個婦人的聲音,那聲音雖然低沉,但是話語之中卻是威嚴十足:“少殤,爲何停下不走了?”
那少年忙跳下馬,走到馬車前躬身說道:“母親,前面有兩人旅人攔路,想要搭個便車,我看還是不要理他們好了。”
“住口!平時爲娘是怎麼教育你的?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難道你都不記得了麼?”馬車窗簾掀開,露出了一張風韻猶存的貴婦的臉。
這婦人年紀只在四十上下,穿着一身即爲華麗的羅衫衣裙,上身還套着一件紫墨色緞子做成的外衫,衣着華貴異常,深紫色的衣物顯得這位夫人十分雍容。
那貴婦臉上薄施脂粉,豎着當下婦人們最時興的墮雲鬢,頭上插滿了金玉珠翠,牡丹金簪的花蕊中央,還鑲嵌着黃豆那麼大的和田玉,身上的這一身行頭,至少就有百十兩銀子。
可能平時注意保養,那婦人的臉上竟連一條皺紋也看不見,雖然不及少女般粉嫩光滑,但仍舊白皙瑩亮。
此時,這婦人正坐在馬車裡訓斥自己的兒子,鳳目含嗔別具威嚴。
“是,母親教育的是,少殤知錯了!”那少年在目前面前竟是低眉順眼,絲毫不敢反駁。
簡單訓斥後,那婦人擡起頭來,朝楚雲歌二人看了一眼,說道:“小兒年幼,不明事理,還望二位莫怪。”
楚雲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位姐姐,我們出來旅行,被盜賊搶了行李馬匹,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那婦人被楚雲歌一句姐姐叫的心內歡喜,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四海之內皆兄弟,我這裡尚且空着一輛馬車,二位要是不嫌粗鄙,只管上來便是。”
鳳翊微微欠身,恭敬的說道:“如此叨擾夫人了。”
夫人含笑看向鳳翊,十分端莊地說道:“無礙,不妨事的,佛家講究隨緣,我想,這樣相遇也是一種緣分。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還請入座上路吧。”
“多謝夫人!”鳳翊身爲皇子,自小在後宮中長大,帝王家的那套宮廷禮儀早已爛熟於心,見這個貴婦如此通情達理,自然展顏一笑,恭敬地擡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