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宇信等人打算去草原上溜溜,誰叫草原如此美麗呢?天藍水清,簡直是人間仙境啊!
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宇信決定到草原上來定居。天天牧馬放羊,做一個自在的牧羊人。
正當宇信等人準備出發之際,有兵士進帳稟報說蹋頓王子來了。雖說宇信現在名義上是大漢的護烏桓校尉,對烏桓有着監管權,可現在畢竟身在人家地盤上,可不能太過擺譜了。遊玩的事兒只能先擱在一邊,會見烏桓王子纔是首要的。
宇信整理了一下衣裝,便領着衆人出帳迎接:“蹋頓王子來了,正好我們準備出營去溜達一圈,王子要不要同去?”
如今的蹋頓可不是數年前打心底裡藐視漢人的烏桓王子了,他現在最佩服的人就是宇信。如今宇信誠心相邀,他哪有半點猶豫,咧嘴憨笑道:“將軍有請,不敢辭也!只是請將軍稍候片刻,頓此來有好禮相贈。”
蹋頓話剛說完,就聽到一聲雄壯的馬嘶聲從其背後傳出。衆人聞聲一驚,心中都猛然閃過一個念頭——絕世好馬!
信心滿滿的蹋頓自然將衆人驚訝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頓時更加得意,趕忙招手讓親衛把寶馬牽上來。蹋頓此來就是來給宇信送良駒的,禮物被人看好自然很開心。
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樣沒有哪個一流武將不愛寶馬的。宇信自出仕以來,鎧甲兵刃均已擁有,美中不足的是沒有一匹配得上的坐騎。今日恰逢蹋頓獻馬,看來他是有意要和自己拉近關係了。
宇信興致勃勃地探頭望去,就見一名精壯的烏桓士兵牽着一匹渾身漆黑髮亮的駿馬過來。咋看起來,此馬身高丈二,長約九尺,蹄白似雪,四肢關節筋腱發育可稱壯實,任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匹千里馬。
宇信悠悠地望着那匹黑馬出神,心中思索着這馬好像……還不容宇信細想,身旁的張飛早已按捺不住,大笑着撲了上去。
張飛一把從牽馬人手中搶過馬繮,左手輕輕撫摸着那匹黑馬的脖頸,欣喜地問道:“蹋頓兄弟,這馬看起來好不威武,它叫什麼名字啊?”
踢頓當然清楚張飛和宇信的關係,此刻也沒把張飛的無禮放在心上,反而因爲張飛賞識他的寶馬而感到高興。張飛喜愛這匹良駒,那麼他的義兄自然也會喜歡。
“此馬名烏騅,乃昔日西楚霸王之愛駒!數月前我隨叔父北巡狩獵,於途中僥倖擒獲此馬。然此馬性烈如火,族中勇士雖多卻無一人能騎。頓想來必是此神馬須配當世之虎將,方不辱沒其名聲。今適逢宇將軍至此,定是上天安排,故欲將此馬贈與將軍。”
蹋頓說得明白,寶馬配英雄。能和烏騅馬相配者必須是有着霸王氣質的當世豪傑,否則就會辱沒了神馬的名頭。
宇信雖然對馬瞭解不深,但還是知道好馬值千金的道理。此番出來遊玩,不想還攤上這等美事,敢情蹋頓是想將這匹烏騅送給我。
有道是盛情難卻,宇信也不想回絕蹋頓的一番好意。要知道草原人最重義氣,如果主人主動送你東西你不要的話,那可是大大的不禮貌,後果會很嚴重的。再說,這烏騅可是不世出的神馬,算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人家願意送你,你再不要是不是有點那個啥了?
宇信非常喜愛這匹烏騅寶馬,可君子當成人之美。既然已經知道烏騅馬是演義中張飛的坐騎,再和結義兄弟搶寶馬那可真該挨千刀了。
“烏騅配虎將,信生平志向非爲將也,不如贈給手下大將。”宇信此刻這樣想着,正欲開口,卻見張飛已經翻身一躍,穩穩地坐在了烏騅馬的背上。
蹋頓倒沒有怪罪張飛的僭越,反而大驚,招手勸誡道:“張將軍當心,此馬性烈,非當世虎將不能騎也……”可話還沒說完,就見張飛已經開始驅使烏騅馬了。
那烏騅馬自被擒獲以來,除了活動空間小了點外,生活方面倒也算得上是無憂無慮,最主要地是沒人來打擾它。今天難得被人牽出馬場,它心情還不錯,正悠哉遊哉地眺望草原上多日不見的風景,誰知突然發現一儒雅之士騎於自己背上,不由頓時暴怒。
哪個不開眼的混蛋敢坐到本神駒的背上,這還了得?果然不出蹋頓所料,烏騅馬立時狂性大發,發出陣陣犀利的嘶叫聲,四蹄也高高揚起,勢若奔雷,似乎想借衝力將張飛從背上甩下來。
身爲小弟的趙雲,心中擔憂張飛的安危。眼見烏騅馬發飆就要上前拉住馬繮,卻聽到張飛揚鞭喝道:“子龍休要上前,且容飛馴服它。”
張飛說着就將身子前傾,胸膛貼於馬頸,兩手如一對大鉗子一般緊緊鎖住烏騅的脖子,同時雙腿使勁夾住馬腹,以求在馬上保持平衡。
不想那烏騅馬性格倔強異常,見背上的張飛不僅不知難而退,反而要和它鬥力,一時暴嘶連連。馬蹄過處,塵土飛揚。
宇信反正已經打算將此馬轉贈張飛了,當下也不阻撓他馴馬。看着遠處和烏騅馬較勁的張飛,宇信一時來了興致,不禁出言引誘道:“翼德若能降服此馬,大哥就將它轉贈於你。”
張飛此刻正與烏騅馬鬥力,忽聞宇信之言,只覺胸中豪氣頓生,趕緊忙裡偷閒地應道:“大哥放心,飛定不會輸給此馬。哈哈哈,小黑子,你是俺的了!”
誰知那烏騅馬突然變得更加暴躁起來,在原地是上竄下跳。彷彿是聽懂了張飛的話一樣,這回它真跟張飛卯上勁了。
宇信等人站在帳外觀看局勢,也不着急出遊了,很輕鬆似的對張飛的馬術品評起來。這馴馬可不是件輕巧的事兒,弄不好就得把自個兒搞殘。
雖說衆人都相信張飛的本事,但烏騅馬也非凡品,這結果還真法預料,故而衆人都在心裡替張飛捏了把汗。倒是張飛騎於烏騅馬上,被烏騅馱着在茫茫草原上一路狂奔,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蹋頓身爲草原人,生來就與戰馬打交道。此時看到張飛馴馬,也不由驚得呆若木雞,心中暗想這回算是長見識了。呵呵,族人馴馬的技術和張飛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嘛,這纔是大神級的馴馬手段。
場外的許褚看着張飛在烏騅馬上大耍威風,想到半柱香前自己還被張黑子打得只防不攻,不禁氣得兩眼噴火。再加上宇信剛纔那番有些挑撥的話,那意思擺明了是誰能降服此馬就將此馬贈與誰嘛。如此良駒任誰看了都會心動,哼,絕不能讓張黑子一個人獨佔好處。
眼看烏騅馬在慢慢減速,許褚心裡那個着急啊,看來烏騅馬快被張飛磨平性子了。心動難奈的許褚此刻也顧不上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小跑上前招手喊道:“翼德兄弟要是不行了就吱一聲,褚願替兄弟一試,到時寶馬還歸兄弟。”
“不勞許胖子出力,飛還應付得來,哈哈哈哈……”遠處飄來張飛那得意的笑聲。
宇信一聽許褚這話不禁心中大樂,看來這寶馬對猛將的吸引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啊,難怪呂布這等無雙猛將會爲區區一匹百年不遇的赤兔寶馬而背信棄義。
Wωω★ ttκΛ n★ C〇 恍然大悟的宇信正在爲後人不恥的呂布辯解時,卻聽到身旁的趙雲喃喃嘆道:“云何時才能碰上這麼一匹絕世良駒呢?”
聽到趙雲這話,宇信再也坐不住了:“哇靠,連趙雲這等忠義之人都動了心思,難道……看來呂布真的並非傳說中那般絕情寡義啊。”
太陽漸漸開始偏西,張飛與烏騅馬的角逐也進入了尾聲。只見張飛滿面通紅,額頭上汗如雨滴,可仍死死抱住烏騅脖頸不鬆手。反觀烏騅,也是鼻吐粗氣,無力地邁着小碎步,顯然也已筋疲力盡。
宇信見此情形,因有意將烏騅送與張飛,於是開口提醒道:“翼德,烏騅已疲憊至極,當速戰速決!”
張飛此時正撲躺在烏騅背上,聽到宇信這般建議,心中也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可他何嘗不是力氣耗盡,此刻就是想發力也發不出多少啊!
宇信見張飛遲遲未行動,心料他也相當疲勞了,連忙思索着用什麼方法能助張飛一臂之力,又不給衆將落下偏袒的嫌疑。
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靈光閃現,宇信大笑着跑出幾步,對着就快脫力的張飛大喊道:“翼德,用你的必殺絕招啊!想想你平日是如何訓練新兵的?”
張飛聞言腦筋一轉,旋即明白過來,頓時大喜道:“多謝大哥提醒,小弟這就試一試。”
衆人聞聽張飛的話,一時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唯有宇信一臉瞭然的樣子。嘿嘿,這個法子還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也只有張飛有這個天賦。
張飛掙扎着在馬上坐直身子,集中全身最後一絲氣力,突然使勁猛勒馬繮,同時鼓足氣勁,在馬上大喝一聲:“啊——”聲如巨雷,連綿不絕。
烏騅寶馬沒料到張飛還有如此神技,一時無防,被這驚雷之聲震得頭暈目眩,不由前蹄一軟,當場撲倒在地。烏騅馬總算是被張飛給降服了。
也許大夥兒會對張飛這招“獅子吼”有所懷疑,但事實上這確實是一種心理戰絕技。動物在精疲力竭時會自覺產生一種放鬆感,這時它的意識會變得模糊,判斷力也會大幅下降。若此刻遇到突然驚嚇就會引起短暫的神經麻痹,導致機體控制受挫。常有的表現便是手腳失去知覺,不受大腦控制。
張飛見狀長長鬆了一口氣,隨即翻身下馬,彎下腰去輕拍着烏騅的大腦袋,柔聲說道:“夥計,怎麼樣?現在服氣了吧!要還不服氣,再起來鬥鬥,哈哈……不過,你放心吧,從此以後我倆就是好戰友了,俺張翼德是不會虧待你的。”
烏騅望着張飛一臉疲憊的歡快樣子,似乎又聽懂了他的話一樣,不禁擡起頭來仰天長嘯一聲,彷彿在迴應張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