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信回府就接到靈帝頒下的聖旨,召他入宮聘爲皇子伴讀,並賜了他一枚金牌,攜此金牌可以自由出入各個宮門。
“皇子伴讀?什麼情況?”宇信一聽就懵了,“這算怎麼一回事呀,自己的驍騎都尉還沒幹幾天,軍營都還沒逛遍,就把自己叫去陪皇子讀書,那禁衛軍那邊怎麼辦?”
宇信在心裡暗罵靈帝昏庸,豈不知軍國大事,不可輕廢。給皇子當伴讀,那還有時間處理軍務嗎?無奈皇命不可違,宇信只好領旨謝恩。
田豐見宇信拿着聖旨憂心忡忡的,十分不解其中緣由。畢竟在這些古人眼中,皇子伴讀這個官職雖然不是很顯赫,不過卻是個美差。說不定哪天皇子搖身一變就成了,那麼皇子伴讀就很有可能升爲一朝太師。呵呵,那地位和權勢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田豐雖說不解,但總還看得出些端倪,低聲詢問道:“主公爲何悶悶不樂,可是因爲這皇子伴讀一事?”
宇信搖了搖手中的聖旨,無奈地回答道:“我在禁衛軍還沒呆多久,如今又讓我去當這皇子伴讀,軍中之事又待如何?”
田豐聞言,心中更加疑惑:“主公莫不是不喜歡這個職位?雖然皇子伴讀的品級很低,但是很多人是爭着搶着要這官職也得不到啊!”
宇信搖了搖頭,心中卻在嘆氣,只是有些事不好言明:“我當然知道這個職位是個肥缺,但也要看啊。這劉辨雖說是皇長子,也有當皇帝的命,可問題在於他當不了幾天就得‘下課’。到時我怎麼辦,空惹一身騷?”
不樂意歸不樂意,第二日一早宇信還是照例許褚前往軍營,將軍中大小事務全拜託給朱儁,並留下許褚在軍營幫忙後才獨自匆匆趕往皇宮。
天當‘老師’,還是給皇長子當‘老師’可不能遲到啊,不然會給學生造成影響的。
因爲宇信特意吩咐的關係,田豐則留在府裡教張飛兵法。這也是宇信猛然想到演義裡的張飛韜略水平發揮不穩定,想提前給張飛惡補一下。
自從接手軍營後,宇信便要張飛學習兵法,好爲將來他單獨帶兵打仗作準備。張飛剛開始還有怨言,但在宇信拋出等他學好兵法就給他一營兵帶的承諾後,沒過幾天便靜下心來,樂呵呵地學起兵法來了。
宇信既然要進皇宮,當然得先去給靈帝請安。這是姿態,必須要讓你的領導知道你的忠誠。有了御賜金牌在手,出入起來倒也暢通無阻。通過層層宮門,穿過幢幢閣樓,宇信終於來到了皇帝辦公的大殿。
門外站崗的太監見了宇信,趕忙躬身行禮:“宇來了,快進去吧,陛下正在看奏章呢。”
宇信點了點頭,跨步進入殿內,便見靈帝正在和張讓說話。宇信規規矩矩地上前跪拜道:“臣宇信叩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靈帝這才發現宇信來了,笑呵呵地招手說道:“宇愛卿平身,朕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宇信起身恭敬地退於一旁站立,靜聽靈帝吩咐。不知怎的,宇信總感覺今天進宮沒好事,現在看到漢末第一混蛋太監在場,更加確信自個兒要倒黴。
靈帝今天顯然很高興,面帶笑容地說着:“愛卿啊,朕知你剛接手禁衛軍,軍中事務想來比較繁忙,但皇子辨乃朕的愛子,現已快六歲了,正好缺個伴讀。昨日辨突然向朕提起要你來作伴讀,朕考慮你雖然年少,但卻文武雙全,確是合適人選,所以這才下旨任命你爲皇子伴讀,愛卿不會怪朕吧!”
宇信站在那裡聽得大汗淋漓,怪罪皇帝,開玩笑的吧?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如果此刻你敢當殿吐個會字,保管你正午就被拖到法場上去砍掉狗頭。
皇帝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宇信當下哪敢遲疑,慌忙下跪道:“陛下任命微臣作皇子伴讀實乃臣之幸也,臣豈敢有怨言。臣定當竭盡全力教好皇子,不負陛下厚恩。”
張讓這些日子正想找機會接近宇信,這時也在一旁爲其說些好話:“陛下,宇大人文武出衆,定能教好辨皇子,老奴先恭喜陛下爲辨皇子找了個好老師!”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話果然不假,張讓這番奉承話拍的靈帝屁股很舒服:“讓父說的有理,哈哈哈。”
張讓這邊很不適時地朝宇信一笑,弄得宇信頓時毛骨悚然。這老太監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感覺要害我?
靈帝可沒管二人心中所想,今天一下就解決了愛子所求之事,可謂聖心大悅,就差沒下旨宴請百官慶賀了。
宇信見靈帝心意已決,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當下躬身詢問道:“陛下,臣進宮時日不長,尚不熟悉宮中情況,不知辨皇子在何處讀書,還請陛下派人引領微臣前往。”
這是句大實話,宇信初次爲官,對皇宮裡的佈置確實不熟悉。雖有金牌在手,可以在宮中任意行走,但也不是絕對沒風險。萬一不幸溜進了後宮,那麻煩可就大了!
張讓見有機會單獨和宇信在一起,立馬主動請命道:“陛下,不如讓老奴帶宇大人前去吧?左右老奴也有話要和宇大人說說。”
靈帝笑着點了點頭,心中並不起疑:“那就有勞阿父了,快去快回,朕還有事請教阿父。”
宇信和張讓一同出了大殿,兩人並排而行。正當宇信對張讓如此感到納悶時,就聽張讓開口說道:“想來宇大人才學出衆,應該知道皇子伴讀爲何官職吧?不知宇大人有沒有想過爲何能當上這皇子伴讀一事?”
宇信聞言一愣,心裡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就是你這死太監背後乾的好事吧?但話還是不能這麼說出口的,咱是文明人,不和你這陰不陰陽不陽的死太監一般見識。
宇信非常入戲,假裝不解,一臉恭敬地求教道:“在下初入官場不久,對這些實在不甚瞭解,還望張大人能指點一二,信感激不盡。”
張讓也是個老人精,如何不知宇信是在裝傻。但這裝傻充愣何嘗不是一種爲官之道,相反的,聰明一世纔是愚蠢至極。宇信不失時機地賣傻倒讓張讓更加放心了,至少說明宇信是個有頭腦的人,看得清官場形勢。
雖說眼下沒有外人,不過張讓也不去當面揭穿宇信,反而耐着性子地解說道:“這皇子伴讀可是個肥差啊,哪個當官的不想得到?咱家可是在陛下面前替你宇大人說了不少好話,才讓宇大人順利坐上了此位。呵呵,咱家知道,宇大人是個精明人,不知宇大人準備如何迴應咱家?”
宇信一聽這話,氣得肺都要炸了:“我就說嘛,賢能何其多也,即使要給皇子找伴讀也不可能輪到我頭上啊。真的是你這個死太監在背後搗鬼,給我攬了這麼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哼,哪個不曉得你張大宦官和何屠夫的關係不好,各種明爭暗鬥搞得朝廷不得安寧。呵呵,說得好聽,皇子伴讀是肥差,傻子都知道辨皇子是何進的侄子,而靈帝如今喜愛的是協皇子,你當然要選個信得過又能得到靈帝青睞的人去監視辨皇子。要不是最近我風頭正盛,又當衆把何進給得罪了,你會好心找上我,鬼才相信你的話!現在還好意思找我要好處,怎麼感謝?真想一刀宰了你個死太監,不要臉的老東西。”
宇信生氣歸生氣,可他還是記着田豐的那番分析,這張讓等人是得罪不得的,當面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勞張大人費心了,日後信必有重謝,還請張大人以後能多在陛下面前爲在下說些好話。”
張讓見宇信如此上道,自然是十分滿意地應承下來:“哈哈,有宇大人這句話就夠了,咱家這輩子就愛和明白人打交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