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氣氛雖然很緩和,但宇信還是發現沮授面色有些不對,似有難言之隱,當下低聲說道:“軍師有話儘管直言。小說し”
沮授看了看堂內衆人後說道:“如今幽州的建設剛剛有點起色,仗打大了肯定會破壞現有的一切……另外,幽州自古人口稀少,兵源有限,加之北邊鮮卑時有南下之意,須多加提防。此次出兵,主公首當選好進軍路線,爭取一戰潰敵。”
注意!沮授說的是潰敵,不是全殲張樑十萬大軍!這正是沮授深思熟慮,智計過人之處。一來張樑所帶人馬衆多,以幽州現在的實力,若不出全力恐難力敵;二來張樑乃太平道三大首領之一,況冀州與幽州毗鄰,若逼迫得太緊,引黃巾之禍北流,則會對幽州建設大計有害。不僅如此,此次交戰實不得已,即便戰勝亦不可傷害主犯張樑,免得刺激到張氏兄弟。
宇信聽完饒有興致地看着沮授,隨即笑着問道:“哈哈哈,軍師之意我明白了,不知軍師有什麼好的想法?”
沮授遲疑了一下,還是擡頭回答道:“授料賊軍必會經涿郡進犯。原因無它,此路乃進攻薊縣的最短路徑,同時也利用大部隊行進。張樑此人好大喜功,親提十萬之衆而來,必不會舍近就遠,他必走涿縣。況且敵軍先鋒孫輕又有許將軍有大仇,此人定會**。授建議主公前往涿郡迎敵,其餘各郡只需守好城池,不必參戰!”
宇信聽完沮授這番高論,打心底佩服沮授的機智,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得如此深遠,厲害,厲害呀!但作爲一個明智的管理者,必須廣泛徵詢下屬意見,然後再擇優做出決定。宇信轉頭望向衆將,笑着問道:“你們以爲如何?”
衆將哪會像沮授一樣想得那般通透,再說沮授的計策確實大妙,屆時只要甩開膀子大殺四方就好,於是紛紛起身抱拳道:“我等謹遵主公軍師號令。”
宇信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拍案而起,鄭重地宣佈道:“衆人一心,齊力斷金。諸將聽令,就依軍師所言往涿郡迎敵。注意,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傷害張樑性命!”
田豐見宇信拍板,當下站起身來建議道:“主公,則注之計雖然甚好,但爲了確保敵人只走涿郡這一條道,豐建議主公令鄰近郡縣加強警戒,並暫時將庫存糧草適當往涿郡轉移,涿郡各縣的戒備嘛,可以適當放鬆些。”
宇信聞言又是一陣大笑,指着田豐調侃道:“元皓此計好毒啊,哈哈!兵法雲‘利而誘之’,我就不信張樑看見堆積如山的糧草能不動心?哈哈哈,傳令南境諸縣,一切按田軍師所言來辦。趙雲率本部穿雲騎原地監視公孫瓚,閻柔防守北邊鮮卑,高覽田豐留守薊縣,提醒鄒靖在涿郡密切注意敵軍動向,一有動靜隨時來報。張飛許褚韓當隨我領兵三萬前往涿郡擺陣迎敵,沮授擔任隨軍軍師。最後,望各位同心協力共破賊兵。”
沒過幾日鄒靖便發來急報,敵軍行軍路線果不出沮授所料。敵軍先鋒孫輕真的往涿郡來了,孫輕還揚言要將幽州洗劫一空,間接暴露出他垂涎涿郡糧草的想法,這讓打算在涿縣以逸待勞的宇信樂得不行。
孫輕到達涿縣的當天,不等後面的張樑大軍趕到便直接率軍到城下叫戰,給人的感覺就是急於求成……哦,不對,應該是急於求死。
宇信聽完士兵報告後也是一驚,心想這孫輕是不是瘋了,還是在給咱老信下套?一萬草寇也敢明目張膽地來和自己的三萬虎狼之師叫囂?宇信想了半天也搞不懂孫輕意欲何爲,於是聚集衆將也點了一萬人馬出城應戰。
兩軍在涿縣城外十里處的空場上擺開了陣勢。宇信騎在急電神駒上,一身亮麗的銀盔銀甲,好不威武。
孫輕在對面早就認出了自己的殺弟仇人,當即連眼仁都盯紅了,一個勁兒地勒着戰馬在陣前轉來轉去,囂張地叫囂道:“宇信鼠輩,可敢與你孫爺爺在陣前單挑麼?哼!你孫爺爺今天要砍了你的狗頭來祭奠我死去的兄弟。”
宇信聽了孫輕的一番狂言倒還沒什麼感覺,可他身後的那批悍將就不答應了。有道是主辱臣死,一個個氣得肺都要炸了,若不是顧忌軍中法規,早就衝上去生撕了孫輕這廝。
眼見衆將羣情激憤,宇信向後擺了擺手制止衆將起鬨,隨後輕拍坐騎向前走了幾步,槍指孫輕應道:“對面賊將休要猖狂!哼哼,想和我宇信單挑,你小子還不夠格!”
宇信的話充滿了挑釁,氣得對面的孫輕哇哇大叫,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孫輕是氣急攻心,平日的牙尖嘴利反而派不上用場了。
宇信見孫輕抓狂,不由冷笑一聲,漠然地勸降道:“匹夫聽着,本將今兒有意給你一條生路,現在你立即下馬乞降,否則定斬不饒。”
宇信沒說謊話,他下令不殺張樑是因爲眼下不想結仇張氏兄弟,但孫輕就不一樣了,一個毫無背景又無本事的狂徒,殺了也不可惜!
孫輕以前是乾土匪的,如今換了個主子,行市見長了,改當起叛賊來了。他哪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當即就暴走了,揮舞着手中的大刀,聲嘶力竭地吼道:“啊!某要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說完就一夾馬腹隻身朝宇信衝了過來,渾然不管身後的一萬兵馬。
宇信見狀心中得意,他從一開始還真是打算和賊首單挑來着,畢竟陣前斬殺敵方主將可能會不戰而勝。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個小小的激將法就讓這賊子失了理智,看來也沒必要收降這種垃圾。
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宇信並不想借急電那變態的奔跑速度來斬殺孫輕,當下只是輕催戰馬,急電會意地邁開蹄子小跑起來。
孫輕打馬奔來,瞅見宇信也跑出了本陣,自以爲計謀得逞,心中一時十分得意,不禁大叫一聲:“拿命來,宇……”
信字還沒吐出,孫輕就見宇信**戰馬驟然加速,那一刻孫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馬好快,真的好快”。
急電在孫輕發愣的瞬間就衝到了他的跟前。宇信也不多話,直接手起槍落,待兩馬錯蹬後,宇信平靜地放下長槍,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嘆道:“呵呵,太差勁了!”
宇信話音剛落,那孫輕就直挺挺地栽下馬去。幽州軍見自家主公如此神勇,竟然一招秒殺了敵軍主將,士氣頓時高漲,齊聲三呼:“主公神武!神武!神武!”
黃巾軍這邊此刻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他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望着躺倒在地的孫輕,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甚至都沒看清宇信出招的方式,唯一看明白的就是他們的將軍落馬了。
宇信嘆完氣後擡頭直視對面仍然一臉茫然的黃巾軍,長槍一擺,大喝一聲:“投降者生,頑抗者死!”聲如巨浪一般擴散開來,震得黃巾軍將士兩腿直打哆嗦。
宇信見敵軍已被自己唬住,當即下令三軍道:“全軍出擊!殺!”說完當先一馬衝向黃巾軍陣營。就在同時,宇信身後的一萬幽州軍在幾員大將的帶領下也向敵軍本陣發起了衝鋒。
這一仗的結局是毫無懸念的。一方士氣高漲、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一方士氣低落、裝備不全又自由懶散。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幽州軍殺死三千多黃巾賊寇,俘敵近五千,自身傷亡不足五百。
戰後,宇信果斷下令將俘虜悉數押回薊縣貶爲奴隸,但爲了安撫這些多少有些無辜的難民,宇信還是當衆宣佈了幾項條例,算是給了他們希望:“爾等本爲反賊,罪當誅殺,但本將實在不忍多造殺孽,只貶爾等爲奴隸以贖己罪。若爾等安心爲奴十年則還爾等自由之身並分給土地安家,倘若再起絲毫叛逆之心,哼,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