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雒陽的最後一站,天下英才的聚集之地——穎川——就在眼前了。一想到即將遇到三國時期有名的文士,宇信就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朝天大吼了一聲,來表達自己心中的狂喜。
田豐作爲宇信手下的重要謀士,自然深知穎川之行的重要性,今見宇信如此興奮,也暗自高興:“主公果真思賢如渴啊!”
自從宇信成功預言了典韋許褚的存在後,張飛也對自己這個結拜大哥是崇拜得不得了,自家大哥當真是知盡天下事,且言無不中,真是太厲害了,以前只是聽說,多少有些懷疑,現在是眼見爲實啊!
許褚是個忠心無二的武癡,他對於要去何地根本就毫不在意,他的唯一任務就是護衛主公周全。在他心裡主公說是對的,那就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穎川書院的大名可是天下皆曉,它和當時的荊州襄陽書院並稱大漢兩大學府。學府中所出的才子那是數不勝數,也正因如此,使得穎川書院的主要資助者荀家成爲儒林士家中的佼佼者,聲譽極其高。
宇信進了穎川過後,便四下打聽書院位置。因爲穎川書院揚名在外,所以宇信等人輕鬆得悉了書院落腳處。
四人一路往郊外行來,遠遠地便見一座學院若隱若現立於山腰之上,雲霧繚繞,果然是一塊仙境寶地啊。難怪能培育出如此衆多的優秀人才,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啊!
宇信四人在遠離山腳的地方便齊齊下馬,徒步上山,絲毫不敢造次。一路之上,到處可見綠油油草木,側耳可聞山澗的溪水,讓人好不心曠神怡,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待到書院門口,見一童子坐於門檻上玩耍。宇信不敢無禮,上前拱手詢問道:“這位仙童,煩請通報山長,就說常山宇信特地慕名前來聽學。”
童子聞聲擡頭來看宇信,半晌過後才嘻嘻笑道:“山長正在講學,公子既是來學習的,可自行入院聽講,不必通報。”
宇信聞言一愣,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心中那個詫異啊:“難道書院可以隨便任人出入,那豈不是太不安全了嗎?”
正當宇信大感疑惑之時,忽然想到來時在山下曾看到有官兵巡查上山的遊客,頓時醒悟道:“真求學之所也。”說完,宇信便招呼三人,輕手輕腳地進入學院。
宇信等人進了書院後才發現院內空無一人,張飛沒來由地嘀咕道“莫不是今日休假?不對啊,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啊。”
宇信等人可沒理會張飛發牢騷,一番探尋過後,纔在後院找到一處草堂,一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草堂內講學。宇信不敢打擾,忙轉身吩咐三人耐心等候,不可喧譁鬧事。
趁着書院還在授課之際,宇信四下打望一遍,才發現整座書院裡除去被打磨出的石桌石椅和屋院建築外,再無任何多餘擺設。院中所用器材皆取自山中自然之物,當真樸實無華。
很快老者講學完畢,見院中站立四人,方前來詢問緣由。宇信見老者到來,敢緊恭恭敬敬施禮道:“在下常山宇信,字子賢,慕名前來求學,打擾之處還請見諒,此三人乃我隨從。”
老者探頭朝宇信身後望來,三人見狀齊齊拱手行禮。老者又打量了宇信一番後,才客氣地說道:“宇公子客氣了,我觀公子器宇軒昂,儀表不俗,不知宇公子此來想學些什麼?”
宇信向來尊師重教,哪敢對老者半點不敬,何況聽老者語氣,似乎就是本院山長,宇信立即用更加謙虛的語氣回答道:“先生嚴重了,信此來特爲聽先生講解濟世安民之道。”宇信猜的一點不錯,這位老者正是穎川書院的山長。
山長見宇信舉止有度,心中十分滿意,笑着擺手道:“既如此,午後在草堂有一場辯論課,公子有興趣參加否?”
宇信哪敢拒絕,當下欣喜地回答道:“學生願意。”
山長見宇信好學,當下便喚僕人帶宇信等人去用午飯。入鄉隨俗,雖然書院飯菜簡單,可四人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唉,主要是這些日子大魚大肉都吃膩了,這換成鄉村小吃,改個口味真不錯。
用完飯後,宇信留張飛和許褚在客室休息,自己帶着田豐往草堂走去。路上,宇信吩咐田豐注意觀察辯論場上的學子,尋找特別有才能的。
田豐爲人忠義無比,聞宇信囑託自是應諾,這是爲臣者的職責,主公把尋賢大事交給自己,那自己怎能不盡力而爲。
轉過幾個走廊,便來到了草堂外。宇信朝裡望去,不由嚇了一跳,這還有小半個時辰辯論纔開始,此刻早有不少人到堂了,可見書院的學習氛圍很濃烈嘛。
爲了給衆學子留個好印象,進門後宇信恭敬地拱手向大家行禮,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靜待山長前來出題。田豐跪坐於宇信一側,但位置卻略微靠後,並不與宇信並排。
沒等一會兒,山長便悠悠地走了進來,一身棕色儒袍好不樸實。衆學生見山長到來,忙齊齊跪直身子,向山長作揖問好。山長一眼便瞥見了宇信,見其果然出席,便滿意地朝他點了點頭,隨後坐在講師席上。
山長坐下後,衆學子才紛紛坐好,目光齊齊望向山長,靜待山長出此次辯論的題目,草堂一時鴉雀無聲。
宇信心思並不在辯論上,此刻他仔細觀察着每一位學子的形貌,想借機找出郭嘉、荀氏子弟,這纔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山長見衆人都期待着自己出題,略一思索後便高聲宣佈:“今日的辯題就是‘何爲儒者’,諸位可暢所欲言,不必顧忌。”
衆學子聞後,並不急於發言,或閉目思之,或三五人竊竊私語,學習氛圍非時下可比。
宇信見學子們討論開來,心中早已佩服不已,想不到自由教學的思想竟然萌發得這麼早。不過宇信此時心裡也樂開了花,“論儒者”嘿嘿,曾記得演義中諸哥哥過江東舌戰羣儒時那番君子與小人之儒的論斷,如今想來端的是妙不可言。
衆學子可不管宇信在那獨自崇拜諸葛亮,紛紛起身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只見一學子,神采飛揚,手舞足蹈:“儒者,鑽研經典,下筆成文,才華橫溢者是也。”
另一學子聽後他的發言後,立即起身補充道:“儒者,必爲知禮儀,守法度,溫文儒雅,謙恭禮讓之輩。”
其餘學員聞聽後,紛紛鼓掌相賀,表示贊成。待片刻過後,又有不少人起身演說,論述作爲儒者的人格特點等等。坐於正中的山長默默地看着學生們的表現,並不出言品評。
田豐倒是看出了點門道,他發現在這場辯論中,有四人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其中兩人閉目不聞,似在休息,另二人聽而不言,只作旁觀。
宇信初時對辯論者並不感興趣,但隨後也被衆人說辭所吸引,臉上一直掛着微笑,想找個機會將諸哥哥的那番言論拋出來,就算作是拋磚引玉吧。
田豐見宇信正處在辭海的陶醉中,忙用手拍了拍宇信的後背。待宇信醒過神後,才悄悄把發現的情況告訴宇信。宇信聽完田豐的報告,也往那四人望去,一見之下果然是相貌不凡。
兩少年雖面色蒼白,似有隱疾,卻長得極爲俊俏,雙目偶爾閃爍出道道精光,分明就是睿智之人;另二人相貌頗爲相似,一身華麗的儒裝,一眼便能看得出二人身份高貴,且皆爲高雅文士,眉宇間透露着一股正氣。
宇信心中一驚,此四人莫非就是……宇信越想越歡喜,乃至最後竟然以手捶地,慶幸自己中了“頭彩”。
田豐被宇信這一舉動嚇得不輕,生怕主公有什麼事,忙輕聲問道:“主公,你這是怎麼了,身子可有不適?”
宇信聞言一愣,隨即轉頭笑道:“元皓勿要多慮,我身體無恙,皆因心中歡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