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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苦悶的將早餐吃完後,一句不發的走出了酒樓,蘇定方和薛禮知道李建成的心情不好,也一聲不吭的跟在李建成的後面。李建成的心裡一直在想着老百姓對吳王杜伏威之死的議論,聯想起前些日子,京師五城兵馬司衙門和皇城守衛使還有京兆府尹都向李建成稟報過:
“太子殿下,臣京兆府尹賀蘭啓明接到太子之命後,派出眼線在城中暗訪,已經抓到了十幾名暗自傳播謠言的人,其中有江淮口音的人四名,洛陽口音的人三名,根據戶籍記錄,他們在長安和關中一帶或是又親友,或是有生意往來。”
“太子殿下!臣五城兵馬司樊兆康會同皇城守衛使畢大人這幾日在城中巡邏,一共抓獲意圖搶鹽者二十四人。”
“嗯!你們幾位大人做的很好!等這次鹽荒事件過去之後,本宮自會向聖上稟明,爲各位大人請功加爵。”
“謝殿下厚恩!”李建成聽他們稟報完之後揮手讓他們離開,可是三位負責長安守衛治安的官員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李建成覺得奇怪:
“三位大人,你們怎麼還不走,是不是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彙報?”三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身爲文官的京兆府尹賀蘭啓明先說出來:
“啓稟太子殿下,臣等最近抓的這些人中有一共同特點——那就是都與吳王杜伏威之死有關,臣等雖然拼命實力彈壓,但是古語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此次鹽荒若是不快點解決,恐怕日後會越壓越反,於聖上聲譽不利呀!”賀蘭啓明與李建成接觸時間比五城兵馬司衙門和皇城守衛使多,李建成在他們這些文職官員面前很少擺架子,而且李建成也知道,有些時候刻意的擺弄上位者的權威只會讓下屬遠離自己。賀蘭啓明瞭解這些所以纔敢開口,因爲這件事情從小的說只是賀蘭啓明向李建成彙報公事,向嚴重的說,這是在私議宮闈,詆譭聖上——要被殺頭的。其他的兩位大人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好了,這件事情本宮已經知道了,不用你們操心,你們只要辦好你們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管,記住,百姓的議論一句都不要傳到聖上的耳朵裡去,事情過去之後,本宮自會向聖上稟報,重賞你們。”李建成的語氣中透露着無比的嚴厲。
“太子訓斥,微臣領命!”李建成想到這裡,心中也對李淵充滿着不滿——不管父皇你心中對於那些曾經割據者有多麼的忌憚,可是老百姓是無辜的,爲了自己心中的安寧,使得對手抓住時機,造成如此的動盪局面,而且百姓跟着一起受苦,何必呢?如果日後本宮能夠順利即位,一定要親自爲杜伏威樹碑立傳,表彰其爲不使百姓受戰亂兵災之苦的功績。李建成正想着,突然一陣吵架聲音傳了過來,而且還圍着一大羣人,李建成跟薛禮、蘇定方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就看到兩個長着絡腮鬍子的西域胡商操着不熟練的漢語甕聲甕氣的在跟一個潑皮無賴打扮的人在爭吵着:
“你說你這是鹽,鹽有青灰色嗎?你當勞資沒有見過食鹽嗎?食鹽是白色的。我看你就是爲了騙錢。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沒有騙你,這就是鹽!我們就是聽說這裡食鹽緊缺,所以趕快運過來,你如果不買就不要在這裡鬧事,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喝!你們賣假貨還有理了,大家快看啊!有人在這裡賣假鹽,這是鹽嗎?灰不楞瞪的,可能還有毒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這裡的鹽是從沙漠中的水裡曬出來的,青灰色,我們經常吃。怎麼可能有毒呢?”
“怎麼不可能,我看你們西域胡人那會又那麼好心,額唱戲說書的怎麼說的——哦!肥沃族類,其心必異,看你們的樣子,沒準還是突厥人派來刺探我國的奸細呢?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呀!”旁邊馬上就有人跟着起鬨,其中一個西域胡商的脾氣有些火爆,直接抓住了那個潑皮的衣領:
“你胡說什麼?我默罕默德阿紫本末在長安城裡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一向奉公守法,從來就沒有犯奸坐科,你今天要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潑皮暗中在默罕默德阿紫本末身上打了一下,默罕默德阿紫本末身上一痛,就將潑皮推了一下:
“哎喲!大家快來看啊!這個西域的奸商奸細看着陰謀敗露了,要殺人滅口了,大家都看到了,這光天化日的,就要殺人害命,這還有王法嘛?”潑皮躺在地上不住地打滾,阿紫本末見說不過他,就向轉身離去,潑皮直接把默罕默德阿紫本末的大腿抱住:
“怎麼!打了人還想走,你敢!大家快來呀!這個奸商奸細要殺人滅口還想走,你休想,你休想。”旁邊馬上就又出來了幾個身材瘦小的潑皮擋,其中兩個擋在阿紫本末的面前,其他人擋在另外一個西域胡商的面前,這時,尋城官兵來到: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上頭有嚴令,不準非法集中一起,沒什麼事情就散了吧!”
“哎喲!是尋城的洪隊正啊!這兩個西域胡商在這裡用假鹽騙人,要害人性命,我們這位兄弟與他們理論,卻被他們打傷了,求大人爲我們做主啊!”洪隊正點點頭,眼睛看了看那兩個西域胡商,另外一個西域胡商趕快說道:
“大人!我們是矩矩規規的生意人,這裡的鹽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洪隊正仔將青鹽拿到手裡摸了摸,又在自己的鼻子裡聞了一下:
“你說你這是鹽,本官也無法辨別,不如你們都跟本官走一趟,等五城兵馬司大人定奪後再說,來人啊!將他們都帶走。”西域胡商大喊冤枉:
“冤枉,我們冤枉啊!大人!”
“且慢!”洪隊正聽到有人阻攔,馬上大聲呵斥:
“什麼鳥人膽敢在此阻撓本官辦理公務。”
“大膽放肆!小小隊正竟然敢對太子殿下如此無禮。”周圍的人一聽到太子殿下駕到,都大驚失色,洪隊正不相信:
“你說是太子殿下駕到,有什麼憑證?!”李建成拿出一方黃金所鑄的金印遞給洪隊正,洪隊正看到金印地下寫着——大唐太子御寶。
“卑臣不知道太子殿下駕到,請太子殿下恕罪!”其他圍觀的人和西域胡商、幾個潑皮也趕快跪下,默罕默德阿紫本末末在兩個士兵的拉扯下大喊道:
“尊貴的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拉扯阿紫本末的兩個士兵拼命的抓着默罕默德阿紫本末,不允許默罕默德阿紫本末亂動,李建成讓士兵把阿紫本末放開:
“你說這個是鹽?”默罕默德阿紫本末回答道:
“是的,尊貴的太子殿下,我叫默罕默德阿紫本末,我的這個夥伴叫做哈里發莫里庫得,我們都是來自遙遠的波斯,自從離開波斯後,一路長途跋涉來到長安,在這裡做生意已經十幾年了,這裡就是我們的第二故鄉,我們不是什麼西域的奸細。如果太子殿下不信,本人願意親自品嚐以證明我自己的清白。”說完,就要上前,薛禮和蘇定方拿出貼身的匕首擋在李建成的前面:
“你要幹什麼,退回去!”李建成走到鹽攤前,抓起一把就要往嘴裡送,薛禮和蘇定方趕快制止李建成:
“太子殿下,您是千金之軀,萬萬不可輕易試險啊!”
“太子殿下,微臣願意幫殿下試險!”洪隊正和在場圍觀的百姓在李建成的面前:
“求殿下萬萬不可輕易試險啊!”開玩笑,如果李建成有個什麼好歹,在場的人還能夠活嗎?李建成搖搖頭說:
“你們都給本宮起來,都給本宮站起來!”說的話一句比一句大聲,一句比一句嚴厲。
“本宮的命是命,難道你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殿下……”李建成趁着薛禮和蘇定方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快速的將手中的青鹽放入口中。慢慢的品着。在場的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嗯!口感有些澀口,不過還是有些鹽味。’李建成慢慢地品着,又走到了默罕默德阿紫本末:
“默罕默德阿紫本末,本宮問你,你所謂的青鹽是從什麼地方運來的?”
“回稟尊貴的太子殿下,在出了長城口外,一直王西南走,在廣大的沙漠之中,又一個叫措溫布的地方,那裡有一片青色的海,海水曬乾後,就會出現這樣的鹽粒,那裡的人都知道,也都吃它。”‘措溫布——那不是青海湖的舊稱嗎?那裡的青海鹽在後世的中國西北可富有盛名啊!’李建成想到這裡:
“來人啊!把這兩個西域胡商帶到本宮的太子東宮去,本宮從今天起,就吃這種鹽,三日後,如果本宮無事,你默罕默德阿紫本末就立下大功一件,本宮自有重賞,如果這個東西有什麼問題,本宮要你們一起陪葬。帶走!”李建成他們離開後,周圍的百姓都議論紛紛:
“哎呀!真是一位賢明聖德的好殿下呀!我朝能有這樣的太子殿下,真是我朝之福啊!”
“是啊!秦王下令闔府都吃淡食,省出食鹽來救濟我們,太子殿下以身試鹽。我們李唐能有這樣兩位賢明的皇子真是我們這些老百姓的福氣呀!”李建成沒有聽到在場百姓的議論,他好像已經找到了解決這次鹽荒的‘鑰匙’。‘只要這青鹽沒有問題,還怕鹽荒難以度過?’李建成自信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