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皇帝擁有了陳蔡兩位絕色美女的陪伴,每日除了上朝就只在內宮中,太子楊廣在仁壽宮陪駕,日日在皇帝身邊,除了重大刑獄、五品以上官吏任免、軍國防務等其他的都可以管,比原太子楊勇更加的得勢。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到了仁壽二年元旦,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
榮陽長寧王楊儼府,楊儼和幾個沒拜官的兄弟還有自己的親信幕僚在一起喝酒。在客廳中,一羣歌女、舞姬在那裡輕聲盡心盡力的表演着。
“哎!”咣噹,楊儼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行了,都別跳了,你們統統給我滾下去。給我滾!”
幾個兄弟一驚。屋子裡的丫環、下人們誰也不敢出聲。趕快都退了出去,身怕走慢了一步,屋子裡就只剩下楊儼的幾個兄弟和楊儼的親信幕僚。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跟弟兄們說說。”說話的是楊儼的四弟安平王楊嶷。楊儼爲人寬厚,幾個弟弟都喜歡他,不像楊勇幾個兄弟,爲了權位處處爭鋒搞鬼。(當然,如果是楊勇順利即位的話,楊勇的幾個兒子們也許也會出現奪儲之爭吧!)
“回想以前在京城的這個時候,父王會跟我們一起過年,那時,京城裡,我們哥幾個是秋天的螃蟹,橫行無忌,可現在呢?雖然我們還有官有爵,可在別人眼裡已經是秋後的螞蚱,難以蹦達幾天了。”幾個皇孫王爺們聽到這個話,心裡都深有同感。別看他們現在還有口酒喝,可等到文帝一死,楊廣即位,他們這些前朝餘孽絕對是個死。在歷史上,皇家骨肉相殘的事比比皆是,本來挺輕鬆的酒宴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幾位殿下難道就不會想想辦法,非要坐以待斃嗎?”說話的人叫盧安,是東宮小吏盧宏的弟弟,由於盧宏出了那麼的一件事,他們家的名聲徹底的壞了,盧宏的老爹也只有辭官告老的份,而盧安也沒了家族的福廕,沒有別的門路;幸好,盧宏在東宮當差的時候他也經常在楊儼等幾個王子跟前走動,跟他們產生了些交情;現在他們遭了難,很多人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過街老鼠一樣,身怕有什麼牽扯。盧安則趕快在楊儼面前表忠心,順帶看看能不能借着燒冷竈的機會爲自己再謀個晉升之階。
“盧安,你有什麼高見。”楊儼趕緊問道。
“首先,皇帝對原太子殿下還有親情,把原太子殿下圈禁而沒有殺掉就是證明,我們要利用皇上這一點先想辦法把太子改由殿下貼身盡孝。只要第一步走成了,我們以後翻盤就有機會。”幾個小王爺皆點頭稱是。
“第二!太子詛咒皇上這件事疑點甚多,太子還有一些舊部在位,而且早在仁壽四年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動了廢太子的念頭,只是由於高熲、蘇威、賀若弼等幾位大人都表示了反對,我們可以聯繫他們在一些世家大族、開國元勳裡製造一些輿論,想辦法把案子翻過來。”
“好啊!父王放出來後,我又可以一起跟父王玩了。”楊儼最小的弟弟楊孝實拍着手叫到。幾個哥哥狠狠地看着他,楊孝實看着他們有些怕,楊儼看着不忍心,把他往懷裡抱住,用手拍了拍,讓奶孃把他帶出去玩。其後看了看盧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三,如今新東宮的那位剛剛新立,根基爲穩,我們到處聯絡,別讓他過得太舒服,也給他多找點事做,一方面減輕新太子對殿下們的關注度,另外一方面,只要他做錯了,我們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句實話,如今聖上。。。。。。”盧安停頓了下來,楊儼示意他不用顧及,直接說下去。
“自從大殿下千歲被廢以後,皇上的心裡就對皇位大統、江山傳承非常憂心,只要現任太子出了點差錯,難道皇上就不會再廢一次太子!”一番話說得幾個王爺直點頭。
“而且漢王殿下與前太子殿下和現太子殿下是一母同胞,現在二殿下做了太子,漢王的心裡就不會有什麼不舒服嗎?只要我們從中攪攪,他們兩個鬥起來,我們正好漁翁得利。”
“好啊!妙計,盧安,孤王真是慧眼識人才,你可真是孤王的張子房啊!對世家大族聯絡的事就由你負責,尤其是像榮陽鄭氏、隴西李氏、太原王氏這樣的大族,我們就職的地方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沒他們的協助我們起不了事。另外,再外面多加小心,千萬別走露了消息,來!先乾了這杯,日後如果大事可成,玉液瓊漿隨你享用。榮華富貴絕對少不了你的。”
“謝王爺!王爺交代的”楊儼與盧安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歌女舞姬們又從新上來,氣氛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時候。
太原幷州總管府,幷州總管漢王楊諒在自己的書房裡直罵。
“哼!楊廣,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從小就喜歡耍小聰明,平日明裡一套暗裡一套。一點一點的在大哥座子底下挖坑,等挖空了,再讓父皇母后上前推上一把,來個借刀殺人,你真夠毒的。”
“王爺,怒大傷身,還請暫停肝火。”一個身穿青色官服,大約三十多歲的人上前勸道。楊諒聽到他的話,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王爺,其實如今換了太子,這證明王爺的機會也就來了。”說話的是漢王的親信,現任漢王府主簿,姓王,名賢齊,字克仁。太原王氏嫡房子孫,因漢王在幷州日久,太原屬於幷州制下,再加上王儀和王仁在隴州的事情讓太原王氏深受打擊,雖然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但還是傷了些元氣,所以太原王氏趕快派人到漢王身邊爲官,以圖再起。
“嗯!克仁,你有什麼高見?”楊諒聽到機會來了這幾個字,神情一愣,隨即滿臉期待的看着王賢齊。
“王爺,難道你願意一輩子只做個王爺嘛!”
“大膽,父皇尚且在世,另外當今的太子是本王的兄長,你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說,你該當何罪。”漢王將自己的寶劍拔了出來,架在了王賢齊的脖子上,好像王賢齊說錯一句就要把他的頭砍下來一樣。
“本王平日裡四平八座,威風凜凜,在太原城內有誰能比得上本王的權勢富貴。快說,你是何目的,爲何要離間我與父皇、哥哥的骨肉親情。”劍架在王賢齊的脖子上,王賢齊明顯感到了劍體傳過來的寒氣。
“王爺,如今皇上還在位,太子殿下就敢如此的欺負前太子,太子在長安受的虐待,整個長安城都聽得到,日後等楊廣即了位,您還有活路嗎?”楊諒聽了後,慢慢的把劍放了下來。
“還有,王爺也是聖上的親生骨肉,那個位置楊廣可坐,難道王爺就不能。。。。。。”王賢齊進一步的試探道。
楊諒心中沉思,小的時候,楊堅還是隋國公,沒有當皇帝,由於楊堅忙於朝政,經常不在家中,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在獨孤氏身邊承歡膝下,大哥楊勇總是帶着他們玩,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總是先讓給他們幾個小的,所以幾個弟妹都喜歡大哥,二哥喜歡耍小聰明,有時闖了禍就讓大哥頂,大哥被母親責罵罰跪不許吃飯也從不說出真相,二哥卻只知道躲在暗地,心安理得讓大哥背黑鍋,他與楊俊、楊秀經常在半夜把在飯桌上偷得飯菜給大哥送去,爲了不讓母親發現還要給大哥站崗放哨。可是,自從楊堅當了皇帝,兄弟們的聯繫便淡漠了些。其後,楊俊先英年早逝,楊秀、楊勇又因爲奢靡無度而引發了父皇母后的不滿,進而被廢除了爵位,身陷牢獄。有時,楊諒心中彷彿又有另外一個自己對他說。
‘如果不生在帝王家,而是生在平常百姓家,也許,幾個兄弟的下場不會那麼慘。但權位利益的誘惑在他的心中又不斷的膨脹,並且他也害怕,如果有朝一日父皇去世,以楊廣的心胸,他會放過自己嗎?最終,他妥協了。也許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吧!’
“克仁,你的話也有些道理,但如今大局已定,楊廣在父皇心中地位已經穩固,手下又有那麼多的能人相助,想撼動他的太子位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殿下,其實,機會早就來了。”
“哦!克仁快說!”
“殿下,就在昨日,長寧王楊儼派他的幕客盧安秘密潛入了我的府上,他說前太子的幾個兒子對楊廣虐待其父不滿,想聯絡海內豪傑一起推翻楊廣的太子之位,等大事完成之後,他們一家放棄權位,一起歸隱田園。到那時,聖上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這大隋的天下江山就是您的了。”
“哼!幾個毛頭小子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以爲他們是誰,連他們的父親都敗在楊廣的手裡,他們還想翻天,不自量力。”
“王爺!話雖是這麼說,但我們現在正需要他們爲我們作掩護,因爲現在皇上的幾個兒子中您對楊廣的威脅最大,而他們正好可以作爲一個‘雨傘’來擋住楊廣對我們的注意。他們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能調和的,我們在旁邊正好加一把火,讓他們鬥得更厲害一些。到時。。。。。。”王賢齊停頓了一下。
“哈哈哈!好,到時他們鷸蚌相爭,我就漁翁得利!克仁,關於跟盧安的聯繫就由你負責,另外對於你們太原王氏你也要多走動走動,聯繫一下,記住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要讓楊廣的耳目知道,明白嗎?另外本王以防範突厥入寇爲名,再向父皇多要些金銀錢糧軍備,擴充兵馬,如果日後本王得成大業,你居功至偉呀!到時你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世間的榮華富貴你是用之不完,享之不盡的。”
“是,爲臣明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賢齊俯首拜倒謝恩。楊諒看到哈哈大笑,就好像自己已經穿上了龍袍,戴上了皇冠,坐上了金鑾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