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李巖從藏身的大樹後面轉了出來,本想來一句:呔,放開那個女孩。但仔細一想,這話好像味兒不對啊,只好淡淡地道:“喂,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未免有點不太好,大家停手罷鬥如何?”
他突然出現,頓時嚇了場中大小人等一跳,十幾雙眼睛一起轉向他,那瑞婆婆和平婆婆聽了他剛纔說的話,就知道這人是來幫木婉清的,心中不由得有點擔心:這小賤人的武功不弱,我們這多麼人圍攻她好不容易纔佔到便宜,如果再來一個幫手,那可着實不易對付。
不過這些人回過頭一看李巖的樣子,就鬆了口氣,這人年齡輕輕,太陽穴也不鼓,全無高手風範,而且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姑娘,那姑娘一派天真,一看就是啥也不懂啥也不會的,這種人要是高手就怪了。
瑞婆婆道:“喂,小子,你來做什麼?”
李巖聽她口氣不善,心裡也不爽,來了大理之後,先碰上司空玄,再躲上左子穆,然後又碰上這什麼瑞婆婆的,個個都對自己極不友好,開口閉口就是這種看不起人的語氣,要不要這麼做人啊?
他哼了一聲道:“我路見不平,來拔刀相助的。”
瑞婆婆嘿地一聲道:“半夜三更你走個屁的路,分明就路數不正。”
李巖大汗,這倒是,半夜三更的跑出來路見不平,這個槽被人給吐慘了。他尷尬地哼哼了兩聲,這才道:“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這麼多人,圍攻一個小姑娘,這讓人有點看不過去,我出來做個合事佬,大家也沒什麼化不開的冤仇,就此罷鬥如何?”
“呸!”瑞婆婆罵道:“你何德何能,敢來管這種閒事,又哪來的必要管這閒事?”她心中暗想:要說你爲了這小賤人的美色。那也不對啊,她臉蒙着呢,連我們都沒見過她長啥相……看起來不像英雄救美,那就是這男人腦子秀逗了。
瑞婆婆揮了揮手裡的鋼刀,哼哼道:“看見這東西沒?再羅嗦半句,摘了你的腦袋瓜子。”
李巖也把腰間的滿分劍連鞘舉了起來:“看見這東西沒?我可不怕你的刀。”
瑞婆婆哪會把他手上的劍放在眼裡?此時民風尚武,大宋的一介書生也多有配劍的。只不過那些書生的劍都是佩在腰間用來看的,從不曾拿出來迎敵,更莫說武功了。她把李巖也當成了那種廢物書生來看待,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怒哼道:“小子油頭粉臉,不知死活。”說完手中的鋼刀一伸,就向李巖砍了過來。
這時。旁邊的平婆婆卻伸手將瑞婆婆拉了回去,低聲道:“這小子來得古怪,且莫動手,問清楚了再說。”她轉向被圍在圈子中間,黑巾蒙面的木婉清,喝問道:“這小子是你的相好麼?眼巴巴的跑來救你,哈。”
木婉清對着平婆婆怒道:“少在這裡放屁。”然後又轉過身來,對着李巖冷冰冰道:“你是何人?假意惺惺地來討好我,是何用意?”
李巖早知木婉清的個性非常扭曲,倒是猜到了他對自己不會有好態度。卻沒想到自己還沒和她說半句話呢,就被扣了一個“假意惺惺討好她”的大帽子,不禁有點暈:“喂,我說木姑娘,你別亂扣帽子,我怎麼就討好了你?究竟哪裡有討好過你?我和你素不相識……”話說到這裡,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話裡有個巨大的破綻,心中頓時一聲慘叫:不妙。要被吐槽了。
果然,瑞婆婆臉色一沉,哼道:“你說你和這小賤人素不相識,但你卻叫她木姑娘。你怎麼知道她的姓?還說不是相好……”
李巖大汗,尼瑪的,我通過《天龍八部》猜出來了她是木婉清,但她還沒報過名字呢,這一下當真是口誤嚴重,完蛋,要被人誤會了。
不光瑞婆婆和平婆婆等人誤會了,連木婉清也吃了一驚,她的臉被蒙着看不到,但眼神中卻閃過一抹異光,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木?”
李巖大汗:“這個嘛……呃……呃……啊,大家快看,夜空中有一隻飛碟飛過去了。”
“少在這裡轉移話題,快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姓木的?”木婉清急了起來,她居然顧不得旁邊強敵環伺,掄起右手上的刀,向着李巖惡狠狠地逼了過來。
李巖苦笑道:“這種旁枝末節的小事,咱們不討論行不?”
“不行!”木婉清由於從小被母親修羅刀秦紅棉亂進行了一些不正常的教育,對男人極度痛恨,認爲天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人,現在突然有個男人能說出她的姓,這對於她來說當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哪有不搞個明白的道理?她左肩受傷使不動刀,只用一隻右手,也掙扎着揮起刀子,向李巖猛砍過來。
“不用多說了。”旁邊的瑞婆婆也在同一時間喝令道:“把這小子和這小賤人一起亂刀砍死。”
於是,又是十幾柄刀、劍一類亂七八糟的武器,一起對着李巖飛了過來。
李巖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出來勸架,沒想到勸得兩邊一起毆打自己,這尼瑪究竟是什麼節奏?這個世界還有公理與正義麼?
阿珂也被這架勢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又縮回了樹後,不過她倒是對李巖滿有信心的,因爲她親眼見過李巖打敗鄭克爽一行人,在她小小心目中,李巖簡直是天下無敵,怎麼會怕這一羣莫名其妙衝上來就打的怪人。
李巖果然不負她的重望,身子輕輕一旋,滿分劍出鞘,劍光圍着自己的身子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那十幾名圍過來的雜兵,手裡兵器同時脫手。只有武功略高一點的瑞婆婆、平婆婆和木婉清三人,纔沒有被一招擊落武器,但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抽身後跳,落在遠處呼呼直喘氣,顯然被李巖剛纔那一劍嚇得不輕。
瑞婆婆和平婆婆兩人嚇得牙關都打起戰來:“小子……哦,不對,尊駕……究竟何人,居然……如此武功?”這下好了,稱呼居然直接從小子跳到了尊駕,當真是質的飛躍。
李巖對這兩個老太婆興致乏乏,她們武功太低,連吸她們內力的興趣都提不起來,而且這兩個老婆也活不了多少年月了,趕走就算了,於是揮了揮手道:“滾遠點吧,莫讓我看到你們,不然我就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了。”
兩個老太婆不敢多說廢話,招呼了一聲,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李巖這纔對着最後留在場中的木婉清道:“咳……關於我知道你姓木的事,說來話長,還是不說罷了……木姑娘肩頭上的傷情況如何了?我這裡有些不錯的藥,拿些去抹在肩頭上吧。”他拿着藥瓶向前走了兩步。
木婉清驚叫道:“莫過來……你莫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我……”她本想說我殺了你,但剛纔李巖那一劍太過厲害,她自忖沒有本事殺得了李巖,只好改口道:“我立即自盡以保清白。”
“我暈!”李巖大汗:“有沒有搞錯?我向前走幾步又怎麼了?又哪裡妨礙到你的清白了?用得着自盡保清白麼?”
木婉清道:“男人都是卑鄙無恥,下流淫邪的玩意兒,你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打聽到了我的名字,分明就是一直暗中跟隨我多時,你……你是否不光知道我的姓,還偷看偷聽到了許多別的東西?尤其是……你有沒有見到過我的臉?”
李巖:“……”
對了,李巖想起來了,木婉清是絕不讓男人看到她的臉的女人,如果誰看了她的臉,她要麼殺了那人,要麼就必須嫁給那個人,這是最古老,最扯蛋的武俠小說橋段,一般在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纔會有人這樣寫書,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的起點寫個這種女主角出來,保準被一堆書友瘋狂吐槽到死。
李巖把金庸先生狠狠地吐槽了一通,這纔對木婉清道:“你放心,我啥也沒偷看,啥也沒偷聽,我知道你姓木其實是因爲……因爲……咳,因爲鍾靈姑娘告訴我的,昨天我從一羣壞人手裡救下了鍾靈姑娘,她向我提起過有一個黑衣蒙面的木姐姐,我剛纔看到你的樣子,就對上了號。至於你的臉什麼的,我保證絕對沒看到過。”
“啊?原來是鍾靈說的。”木婉清緊崩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鍾靈現在在哪裡?”
李巖知道她還不完全相信自己,必須要見到鍾靈才能安心,便道:“她就在那邊的山頂上,我帶你去見她吧。”
“好……你帶路吧。”木婉清硬梆梆地道。
李巖轉過身來,對着阿珂聳了聳肩。
阿珂忍不住嘟起小嘴道:“這女人怎麼這樣?你救了她,她還一幅牛逼得不行的樣子,就像你欠了她錢似的,我看她不順眼。”
李巖道:“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我就曾經救過你,但你對我的態度又好到哪裡去了?”
阿珂吐了吐舌頭,不等李巖說話,她就撲到了李巖的背上,吊着他的脖子道:“走啦,帶我回營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