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就好比吞了個蒼蠅,噁心的要死,虧她昨晚輾轉反側,覺得自己話說過頭了,覺得自己確實不該跟淳風同乘一騎,覺得他生氣是因爲他在乎她……想了很多很多,結果,真相竟然是這樣不堪。
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被他欺負,被他未來的老婆欺負,當她是軟柿子麼?
尼瑪,本來還想低個頭認個錯,息事寧人算了,現在,這樑子結大了,琉璃是嗎?郡主是嗎?不可一世是嗎?好,我就讓你好好顯顯威風,讓大家都來看看你是如何不可一世。
葉佳瑤重燃鬥志,心中有了主意,招手示意兩人靠近一點,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句。
赫連景和夏淳風聽的目瞪口呆,我草,太狠了吧!
“怎麼樣?”葉佳瑤問道:“淳風,如果你怕得罪你未來嫂子,這個計劃你可以不參加。”
“我怕她個**,我又不歡迎她當我嫂子的。”夏淳風怪叫道。
“倒是小景,琉璃可是他親表妹。”
赫連景說:“就因爲是親表妹,所以要給她點教訓,現在吃點小虧,將來纔不會吃大虧,她就是被慣壞的。”
“這麼說來,你們都同意我的建議?”
兩人愣愣地齊齊點頭,腦子裡不由的浮現琉璃再度被狠狠收拾的窘樣,居然有點小小的興奮。
翌日一早,夏淳于下了值就去了趟普濟寺直到下午纔回城,路上遇到趙啓軒:“淳于哥,你也是去瀾庭軒?”
夏淳于蹙眉:“去瀾庭軒?”
趙啓軒看他反應便知道自己會錯意了,他還以爲淳風也叫了淳于呢!忙道:“沒事沒事,那小弟就先告辭了。”
趙啓軒匆忙告辭。
夏淳于心下疑狐,趙啓軒爲何突然神色慌張?莫非瀾庭軒有什麼事?
夏淳于策馬走了幾步,心神不寧,吩咐道:“宋七,你去瀾庭軒看看。”
“是。”宋七領命調轉馬頭。
一兩豪華的馬車向瀾庭軒駛來,馬車裡,坐着兩位華服俊美的少年。
赫連景低聲下氣地說:“琉璃,那李堯與我有恩,你就看在我的情面上,放他一馬,成不?他也不是故意要得罪你,不知者不怪嘛,他若知道你的身份,肯定對你恭恭敬敬啊!”
琉璃不屑道:“赫連景,我說你也太遜了吧!逃家就逃家了,結果還差點回不來,還要靠一個廚子接濟,如今更是淪落到爲一個廚子來跟我低聲下氣,赫連景,你的身份呢?你的驕傲呢?也太丟臉了。”
“琉璃,你不要一口一個廚子,看不起平民百姓,殊不知太祖也是打鐵出身,我祖上也不過是個馬伕,你我的尊貴並非與生俱來。”赫連景道。
琉璃嗤鼻,斜斜地瞅了他兩眼,說:“命乃天定,太祖是真龍,潛龍於淵,勢必要一飛沖天,你還拿太祖說事,信不信我告訴皇姑母,抽你幾個大嘴巴。”
赫連景極度無語,本來還想勸她幾句,她若肯就此作罷,今日的計劃便取消,爲她留一分顏面,既然她這般食古不化,那就隨她去,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說,到底要李堯怎樣做,你才能放過他?殺人不過頭點地。”赫連景道。
琉璃很不服氣,不就是個廚子嗎?赫連景幫李堯還說得過去,可恨的是,淳于和太子哥哥,憑什麼一個個的都向着李堯?他們越是這樣,她就越要把李堯踩在腳底下。
怎樣才能放過?她還真沒想過要放過,不折騰到她滿意,她是不會罷手的。
“那就要看本郡主的心情了。”琉璃傲慢地說道。
馬車在瀾庭軒停下,琉璃淡淡掃了眼“瀾庭軒”的招牌,嗤鼻道:“他想賠罪就在這種地方?”
“瀾庭軒是金陵最好的茶樓了。”赫連景道。
琉璃冷笑一聲,往裡走。
“不是說金陵最好的茶樓麼?怎麼空蕩蕩的,都沒人?”琉璃左右一看,一個客人也沒有。
赫連景道:“包場了,這種事,還是不要有旁人在的好吧!”
琉璃斜了他一眼:“你還真是爲他着想,怕他丟臉麼?我卻喜歡人越多越好呢!”
赫連景摸摸鼻子,心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上到二樓,葉佳瑤已經二樓大堂恭候:“小的見過郡主,給郡主請安。”說罷深深一揖。
琉璃瞟都不瞟她一眼,施施然地在擺滿了茶果的那一桌坐下,也學着公子哥的瀟灑模樣,“譁”的打開扇子,慢悠悠地搖着。
赫連景道:“李堯,你要誠摯的給郡主道歉,要不然,誰也幫不了你。”
葉佳瑤諾諾:“一定一定,我若知道是郡主,便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得罪郡主不是?”
葉佳瑤斟滿茶,雙手奉上:“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得罪了郡主,還請郡主原諒則個,懇請郡主放過天上居,黎掌櫃是無辜的,天上居是他多年的心血,還有天上居的夥計們,如果天上居關門,他們都將無處可去,小的一人的錯,小的願意一人承擔。”
琉璃冷笑道:“你一人承擔?你承擔得了嗎?”
“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是小的的錯。”葉佳瑤誠惶誠恐。
“哼,當然是你的錯,但是天上居也有份,本郡主可沒忘記,當日你們這些人是如何對本郡主的,本郡主記得一清二楚,想讓本郡主饒了你們,沒門,本郡主就是要天上居關門,就是要讓你淪爲喪家犬,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琉璃冷哼道。
葉佳瑤道:“當日,郡主因爲吃不到冰飲故而責怪錢管事,揚言要抄了酒樓,錢管事也沒有說半個對郡主不敬的字,而是一味抱歉,不是嗎?其他人更沒有置喙半句,不是嗎?只有小的,沒能忍住,才頂了幾句,不是嗎?郡主之所以吃不到冰飲,也是小的無能,一天只能做兩百碗,讓一心想吃冰飲的郡主失望,所以,說來說去,錯只在小的一人。”
“照你這麼說來,錯的不是你們,而是本郡主咯?”琉璃慍怒,這算什麼賠禮道歉?
“非也非也,郡主何錯之有?郡主光臨天上居,是看得起天上居,給天上居面子,我們是不知道郡主的身份,不然一定列隊歡迎,莫說是一碗冰飲,早知道郡主要來,我們便一碗也不賣,全留着給郡主,郡主要喝幾碗就幾碗,就算要拿來倒掉洗手做面膜,也是我們的榮幸。所以,錯還是在小的。”葉佳瑤無比誠懇道。
“你少在這裡放馬後炮,你知道自己當時的嘴臉有多可惡嗎?”琉璃怒道。
“是是,小的可惡,小的罪該萬死,郡主說要抄了酒樓的時候,小的竟然覺得不關自己的事,直到聽到郡主揚言要把小的下大獄,小的才跳出來,小的真是太自私了……小的當時真心覺得因爲沒能多做一碗冰飲就要被下大獄有點冤。”
赫連景忍俊不禁,轉過臉去嘴角抽了抽。
“呸,你少在這裡東拉西扯,你個狗東西,居然敢罵本郡主有口臭,你纔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琉璃大怒。
“是是,小的非但吐不出象牙,連狗牙也吐不出來,郡主不過是火氣大了點,小的實在不該說您有口臭。”
“你還敢說。”琉璃杏眼圓睜,真想把他滿口牙都給打下來。
“是是,不說了,小的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小的再也不敢說郡主有口臭了,郡主香的很,郡主就算放屁也是香的。”葉佳瑤小心翼翼賠不是。
赫連景實在是忍不住了,嘴巴都要抽歪了,又不敢笑出來。
琉璃畢竟是個女孩子,什麼口臭啊屁啊,都是很忌諱的,這個混蛋,口無遮攔的,讓她忍無可忍。
琉璃憤怒的拍桌子,結果把手拍痛了,痛的飈淚花。
“李堯,你個混蛋,你休想本郡主饒過你,你的賬,本郡主會慢慢跟你算,本郡主要你生不如死,後悔你爹媽把你生到這個世界上。”琉璃叫囂道。
葉佳瑤故作茫然道:“還有別的賬嗎?”
“你少給我裝糊塗……”琉璃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傢伙。
葉佳瑤思忖了下,恍然道:“郡主是指發生在大街上的事嗎?哎呀郡主,這件事小的也是沒辦法啊!當時郡主調換了小的錢袋子,還誣陷小的偷了您的錢袋子,滿大街的人都指着小的說小的是賊,小的辯解又不成,差點就要被剝光了遊街啊!”
“那是你活該,得罪了本郡主,你還想善了?”琉璃氣囔道。
“小的是不知道您的身份,要是知道,小的寧可被綁了遊街也不敢說自己郡主是一對龍陽啊,郡主女扮男裝,儼然就是個俊俏的少年,小的眼拙,哪裡看得出來,小的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別的好法子脫困,要不,這樣好了,爲了表示小的是誠心實意的道歉,小的回那條街上,跟路過的每一個人說清楚,當日的少年並非小的相好,而是尊貴無比的郡主,以還郡主一個清白,如何?”
琉璃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涌,幾乎要噴血而出。她怒不可遏,目光四下搜尋有沒有可以當兇器的東西,一眼瞄到了赫連景腰間的佩劍,三兩步衝過去,拔出佩劍,指向葉佳瑤。
“本郡主要殺了你……”
“住手!”身後傳來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