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葉佳瑤馬上去找趙啓軒,其餘的事就讓陸小天他們去解決。
趙啓軒這傢伙還在呼呼睡大覺。
聽說是葉佳瑤找他,趕緊就爬了起來,稍作整理,讓人把葉佳瑤請了進去。
看葉佳瑤面色沉冷的跟早晨的白霜似的,趙啓軒還以爲局勢驚變了,不由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老趙好歹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豈是這麼沉不住氣的?
趙啓軒意怪強調道:“出啥事兒了?你可別嚇我啊,我是傷病號,氣血虧着吶,不經嚇!”
葉佳瑤沒工夫跟他貧,肅然道:“昨晚有人跑培訓班去放火,幸好發現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趙啓軒抽了口冷氣:“確定是有人縱火?”
“差點抓到了,但是對方有支援,又給跑了。”想到這個,葉佳瑤就抓狂。
“那你報官啊!”趙啓軒深表同情。
“當然報官了,問題是,官府不一定查得出來。”葉佳瑤定定地看着趙啓軒:“我想請你幫忙。”
趙啓軒立刻就明白了葉佳瑤的意思,他手下有好幾個碼頭,碼頭工人身份最是複雜,各個幫派的人都有,所以,他跟道上的人倒是有些交情,如果真的是某個幫派的混混鬧事,那就好辦了,跟九爺打聲招呼就行。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幫你去查,不過,有沒有更確切一點的線索?總不能直接去問昨晚誰去放火了?”趙啓軒道。
“多的線索沒有,只知道放火之人左臉上有個小指甲蓋那麼大的痦子。”
“行了,我馬上吩咐人去辦,你回去等我的消息。”趙啓軒乾脆道。
葉佳瑤鄭重地說:“請務必要幫我查清,上次美食節就有人來鬧事,我懷疑是同一個人指使的。要不把這個混蛋揪出來,他還沒完沒了了。”
趙啓軒微訝:“還不是第一次了?這傢伙膽子不小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動我老趙的朋友。”
趙啓軒下意識的就要擼袖子,一動之下,牽扯到傷口,嗤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定了定神,決然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沒得說,只要這人是道上混的,我一定幫你找出來。”
有趙啓軒這句話,葉佳瑤就放心了。
“那就拜託你了。”
葉佳瑤一走,趙啓軒就叫小紹進來,吩咐道:“你拿我的牌子去聚寶樓找九爺,就說我託他找個人……”
此時,金陵城東,一個一襲青衫,儀表不凡的男子走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叩開一扇半舊的木門。
院子裡,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坐在木盆前洗衣裳,見男子來了,連忙起身,一雙溼噠噠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給男子行禮:“三少爺……”
這男子正是靖安侯府的三少爺夏淳風。而這少女正是替琉璃受過,被重責了五十大板交給人牙婆子賣了的小雅。
夏淳風看了小雅一眼,道:“你的傷都好了?”
小雅恭謹道:“多謝三少爺救命之恩,奴婢的傷都好了。”
寒風透着江南水鄉的溼意,越發的寒冷刺骨,夏淳風道:“進屋說話吧!”
坐定後,小雅沏來熱茶,恭恭敬敬地奉上。
“三少爺,請喝茶。”
夏淳風只是將熱茶捧在手心裡暖着,沉吟道:“如果我讓你回去伺候三少奶奶,你可願意?”
小雅猛然擡眼,眼底一絲驚訝,旋即又黯淡下來,低下頭不說話。
她已經用自己的命還了與公主多年的主僕情分,她已經不欠公主什麼了,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安淡,她不想再回到以前整天提心吊膽,唯唯諾諾,勾心鬥角的日子。
夏淳風看她如此反應,倒是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願意,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算了,我還是另外找人吧!”
小雅弱弱地問:“是公主想讓奴婢回去嗎?”
夏淳風道:“她並不知道你的下落,倒是找過你,不過,你已經被我救下了。”
“那……三少爺希望奴婢回去嗎?”
夏淳風坦白道:“說實話,需要。”
還想跟她解釋下爲什麼,小雅卻是鎮定了神色道:“奴婢的命都是三少爺救的,三少爺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算不願意也會去做。”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先前爲公主頂罪,是盡忠,現在爲三少爺做事是報恩。
夏淳風暗歎了口氣,琉璃失去小雅,是她最大的損失。
當初他救小雅,不過是一時之念,覺得小雅是個忠僕,他若不救,小雅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沒想到,現在還真用到小雅。
“你知道我要你回去是做什麼嗎?”夏淳風還是覺得把話說開了好,如果小雅心意不堅定,中途反悔,那就起不到作用了。
小雅心思通透:“三少爺是要小雅做您的耳目嗎?”
夏淳風眼中閃過一抹訝然,她居然猜到了。
“沒錯,三少奶奶的脾氣你知道,雖然我們現在搬出去住了,可她對老宅那邊的人還是耿耿於懷,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盯着她,你是她最信得過的人,什麼都會跟你說,我想,有你在她身邊,我能安心點。”
這陣子,朝中局勢動盪,大哥臨走的時候有交代,讓他要格外留意琉璃,可別惹禍上身,而今,琉璃跟裕王側妃越走越近,他勸了也不聽,讓他心裡十分的不安,故而來找小雅。
小雅點點頭:“那奴婢就回去,三少爺安排吧!”
七王爺府裡,琉璃送走了裕王側妃林氏,心情很是愉快,終於是讓姓葉的吃了癟啊,呵呵,等着瞧,這還只是剛開始。她會慢慢地,一步一步摧毀葉瑾萱的一切,事業,愛情……直至一無所有。
姓葉的,總有一天,我趙琉璃會打敗你。
一個丫鬟匆匆進來稟報。
“公主,有個人牙婆子來了,說您讓找的人有消息了。”
琉璃怔了一下,旋即喜道:“人呢?”
“在外頭等候。”
“快讓她進來。”
琉璃急切道,打聽了這麼久,終於是打聽到小雅的消息了。
下午,陸小天召集商會的人開緊急會議。
葉佳瑤也去參加了。
“培訓班發生的事,我想有些人已經聽說了。”說着,陸小天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某些人臉上掃過,加重了語氣道:“是有人惡意縱火,我不明白,培訓班的存在怎麼就礙了誰的眼了,非要一把火燒了纔算解恨。”
香溢樓的連掌櫃道:“會不會是跟你們幾個有私仇的人乾的?”
“不管是有私仇還是公仇,採取這種卑鄙狠毒的手段,都是人神共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誰做的惡,定逃不過律法的制裁,道德的審判。”陸小天的情緒相當激動,培訓班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和一幫志同道合之人傾注了許多心血,寄託了許多希望的地方,卻被人一把火燒掉。
“陸會長召集大家來,不會就是來聽陸會長髮泄心頭的憤怒吧?”鄭三多閒閒道。
林長春輕嗤道:“培訓班可不是陸會長一個人的,是商會所有人的,培訓班被火燒了,我想,作爲商會的一份子,都應該覺得憤怒吧!怎麼?鄭掌櫃覺得不以爲然麼?”
鄭三多豈會輕易中全套,哂笑道:“林掌櫃說哪的話,出了這麼不幸的事,大家心裡都難受,不過,現在憤怒沒有任何意義,又不知道兇手是誰?就算在這裡詛咒人家八輩子祖宗,人家也聽不到不是?難道,林掌櫃是懷疑在座的某一位乾的?”
“是誰幹的,天知地知那人自己心裡知,不過,我想,在座的都是咱們飲食行業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豈會幹那豬狗不如的下三濫的事兒?”林長春毫不示弱,反脣相譏。
“好了,的確,現在再憤怒也沒用,官府已經插手,相信很快就有結果,到時候,誰幹的,誰就是我們大家共同的敵人。現在,我們來商議一下善後的事宜。”陸小天擡手製止兩人繼續脣槍舌劍。
而葉佳瑤始終在一旁察言觀色。
有人憤慨,有人淡然,有人甚至幸災樂禍。
呵呵,人心不古啊……
陸小天繼續道:“我們已經統計了損失的數目,大約在六萬兩銀子左右,培訓班要重建,學員們的損失不能不補償,他們都是小廚子,本來日子就不寬裕,之前,我們已經聯繫了參加美食節的三十九家酒樓,大家都願意慷慨解囊,每家出五百兩,我們三位會長,各出三千兩,榮夫人也願意出五百兩,現在共籌到兩萬六千五百兩,還差三萬多兩,我們幾個會長的意思是,從商會的會費中支出,畢竟培訓班是商會下屬的,爲所有會員服務的。大家的意思如何?”
這次有學員送進培訓班的酒樓自然無異議,紛紛表態。
但是有一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鄭三多身上。顯然,這些人是以鄭三多馬首是瞻。
鄭三多沉吟道:“培訓班每期才招收三十幾位學員,第一期還好,現在又搞了個什麼選拔考覈,如此一來,那些小酒樓根本就競爭不過大酒樓,大酒樓可以兩個三個的往裡頭送人,小酒樓一個都輪不到,現在大家都很有意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