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啓遠給山妞取名爲周梓妤,ru名還是山妞。山妞到底是個孩子,開始在司令府裡還怯怯的,時間長了,哪裡她都敢跑,常常鬧得僕人們跟着她團團轉。
周啓遠更是視山妞如己出,寵得山妞騎着他的背滿屋子裡爬。山妞的小臉笑得紅撲撲的。梅亦皊坐在一旁搖頭微笑。山妞確如他們所出一般,可是照周啓遠這樣下去,只怕要把山妞寵壞了。
房裡正玩得熱鬧,一個女僕進了來,俯在梅亦皊身邊,“夫人,您的電話,是一位姓喻的小姐。”
梅亦皊微怔,姓喻?自己認識的姓喻,只有喻如心一人。她看了眼前正趴在地毯上告饒的周啓遠,悄悄站起了身,去外面接電話。
電話裡傳來了喻如心焦急怕聲音,“是周夫人麼?我是喻如心,我也知很是冒昧,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梅亦皊連忙安慰兩句喻如心,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喻如心急急的說,“有個叫韓貴的人,他現在被關在川平城的警察局,警察說他盜了別人的金子,其實他是冤枉的。我知道司令不cha手警察那邊的事,可是川平城裡的警察局長也是要看司令的臉色行事的,我只求夫人能說句公道話。”
梅亦皊靜靜的聽着喻如心說完,反問她,“韓貴是喻小姐的什麼人?”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去,良久,喻如心才說,“夫人,您先別問好麼?不過,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是偷人家的金子,他不是那種人。夫人,您幫了他,就是幫了我,改天我給夫人磕頭。”
梅亦皊沉默了,電話那邊傳來陣陣急切的呼吸聲。“好罷,”梅亦皊終於開口,“不過,他若是真偷了人家的金子,我也是幫不了他的。”
“他不會的!”喻如心急切的說,“夫人,您放心,只求夫人讓司令查查這事,便知他是不是冤枉的。”
梅亦皊答了聲“好”,掛斷了電話。
梅亦皊放下電話,進了房。山妞正坐在周啓遠的腿上乖乖的聽故事。見梅亦皊進了來,周啓遠合上了書,“好
了,今天就講到這裡了,爸爸的妞妞去和墨璐幾個在院子裡踢會毽子,好不好?”
山妞聽話的跳下了周啓遠的膝蓋,和墨璐出了去。
山妞一走,周啓遠這才問梅亦皊,“誰的電話?”
梅亦皊嘆口氣,把喻如心的話全說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冤枉,喻如心和我倒沒什麼交情,不過,我覺得她倒不像那種沒準的人,可能真是沒了指望的人?啓遠,你叫他們查一查,如果真是冤枉了那人,倒放了他罷。”
周啓遠笑笑,站起身來,“亦皊,你就是心腸太軟,你且仔細想想,喻如心身邊全是些什麼人?難道沒有能幫她的,非要她來求你麼?只是放一個嫌疑的人罷了,她裙下之臣哪個沒這個本事。”
梅亦皊沉默了,是啊,爲什麼喻如心會向自己求助呢?可是,剛纔聽了喻如心的口氣,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麼?
周啓遠捏了捏梅亦皊的鼻子,“你啊,不必去管此事了,好好的帶好我們的妞妞就是了。”
梅亦皊推了推周啓遠的手,點了頭。
轉天一早,梅亦皊剛給山妞餵過了飯,僕人來回話,“夫人,有位姓喻的小姐來見您了,說是有要事。”
喻如心?!
梅亦皊放下了碗,叫墨璐帶下山妞,隨即請喻如心進了來。
喻如心這一次打扮得極簡單,穿了件淡綠色的旗袍,頭髮綰了在腦後,臉上也未施粉黛。看慣了濃妝豔抹的喻如心,此時再看她,倒覺得臉色蒼白了許多。
“夫人,”喻如心坐在梅亦皊對面,先垂下了眼去,“我想了一晚,總覺得該和夫人交待明白了,不然,夫人只當我安了什麼不良居心。”
梅亦皊倒沒想到喻如心如此坦白,她注視着眼前的名伶。幾天前,她也坐在自己的對面,那時候,她美豔驚人,而現在,她已沒了慶功會上的風采,臉色憔悴,眼眶下有淡淡的陰影,想來是沒有休息好。
喻如心拔直了身子,深深的吸口氣才說,“夫人,我請夫人幫忙的人
,其實是我從前青梅竹馬的鄰居……如果不是我爹孃死得早,我又攤上個貪財的繼母,我早已是他的妻了。”
梅亦皊大吃一驚,她以爲喻如心放浪,把男人皆看成玩物,卻不想原來她在心裡藏着一份銘心刻骨的真愛。
喻如心擡起眼來,眼底已泛起水光來,“夫人,現在無須我再多說,你也知道爲什麼我不去求那些人了罷。”
梅亦皊心頭一凜,她馬上想到拜服在喻如心裙下的權貴男人們。他們,每個人都有把韓貴救出的本事,亦有置韓貴於死地的能耐。如果他們其中有一個生了什麼歹心,想來要挾喻如心,那麼,韓貴一定是喻如心的死穴了。
喻如心用手指抹去了眼淚,恨聲道,“韓貴被人冤枉,有人無非是知道了我和他從前的事,我也不怕夫人知道是誰了,就是那日裡的劉太太的先生,財政廳的副廳長劉井陽。”
梅亦皊更爲震驚,劉太太是小溪家的遠親,那麼,劉井陽也自然是了。慶功會那天,梅亦皊聽喻如心在氣劉太太時說過一句話,說劉先生去她那裡捧場。那麼,現在如果喻如心所說屬實,劉井陽就是早垂涎喻如心了,只是沒尋到機會。現在,他有了這個機會,自然要把喻如心捏得緊緊的。
想想一個財政廳的副廳長,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bi一個戲子,可見此人不擇手段到何種地步了。
喻如心把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挽在耳後,決然的冷笑道,“劉井陽算準了旁人因他而不能幫我,他就叫我去做他的二姨太。哼哼,我喻如心雖不是什麼清白之人,卻也不想跟着一個這樣的男人!”
梅亦皊此時終於明白喻如心爲什麼來找自己了。也只有周啓遠不會畏懼劉井陽,也只有周啓遠能扳倒劉井陽而不會對喻如心生了歹心。可旁人,就算幫得了喻如心,卻依然要忌憚劉井陽。
喻如心眼波微轉,看向梅亦皊,聲音低落了許多,“我知道我和夫人沒什麼交情,可是我也是沒路可走了。夫人若是看得起我喻如心,從此後,喻如心的這條命都是司令和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