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怎麼查?父皇都已經斷定十弟的死於意外了,還能讓別人再查麼。”駱鳳澤一臉的茫然。
秦昭對於十皇子的死也實在看不過了,再加上自己大哥的仇,也憤怒地說道:“不能明着查就暗着查,你父皇知道真相只是別人給他的真相,並不是真正的真想,他被矇在鼓裡,你就讓他看清事實真相好了!”
“我查出來告訴父皇真想?可是我二哥是太子,父皇會相信我的話嗎?”
展紅菱氣不過他的窩囊,道:“太子又能怎樣,太子是你父皇的兒子,你也是你父皇的兒子,你十弟也同樣是你父皇的兒子,並不是因爲他是太子他身上就比你們多流了幾滴你父皇的血的,關係就比你們親近幾分,對於十皇子的死三皇子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是陌兒出事,我就算這一輩子別的什麼也不做也要給他報仇!”
駱鳳澤看着展紅菱,目光有點放空,道:“是啊,陌兒受傷,展小姐從京兆府鬧到羽林軍大營,甚至最後鬧到俞宏出面,終究還是把兇手給抓到了,可是我呢,卻在這裡飽食終日,對水神傷,我真是對不起十弟,對不起我們去世的母妃……”
說着再次把頭轉向邊的水池,道:“我真的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我要給十弟報仇,我一定不能讓他白死!可是我要怎樣做呢?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展紅菱見他又把目光轉向自己和秦昭,說道:“要查出十皇子真正的死因,當然要回到事發的地方去,三皇子坐在自己的府裡肯定是什麼也查不到的。”
秦昭也道:“是啊,回皇宮去問啊,找到那些有可能在當天見到十皇子的人,有關係的、沒關係的全都問,就不信問不出線索來!”
駱鳳澤也在思忖,道:“沒錯,那些說十弟從二哥宮裡出來過的人十分可疑,我專程在等十弟都沒見到他,那些人怎麼就見到了呢,大晚上的,十弟出東宮不會不回我們宮裡的,我肯定要回去問問……”
說着終於想起展紅菱和秦昭來,問道:“對了,你們今天過來是專程來看我的麼?”
展紅菱和秦昭對視了一下,微微低頭道:“其實……我又是來求三皇子的。”
“說什麼‘求’,有事就說吧,現在我是你店裡的股東,有事情肯定要替你分擔的。”
展紅菱道:“不是店裡的事情,是我外公的事,不知道三皇子聽沒聽說商人們集體休市的事?”
“休市?沒聽說,我已經好幾天沒出府門了,他們爲什麼休市?”
“新上任的京市令給他們加了太多雜稅,商人們賺的錢不夠交稅的,不能養家餬口,只能休鬧抗議了。”
“哦,這個我知道,當日我和十弟去你店裡的時候不是正趕上了……”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駱曦澤來,那時候活潑頑皮的十弟,現在長眠到地下去了。
展紅菱道:“是啊,那時候那樣對我,現我有你撐腰,他們不敢了,可是對其他商人卻也嚴苛起來了。”
“可是這又與你外公有什麼關係?”
秦昭見兩人說得費勁,直接說道:“京市令鄒帛文和藤晉那老東西在皇上面前把休市的責任栽贓到紅菱外公、前京市令程應舉的頭上,皇上未加明察就把案子推到大理寺去,藤晉其人三皇子也知道,欺下媚上,逢迎拍馬,朝裡收過他好處的人太多,所以紅菱擔心他外公進了大理寺出不來,特來求三皇子向皇上說明真相。”
駱鳳澤坐在那有些失神:“藤晉、藤晉又是二哥的人,只一個藤晉就這麼難對付,若是二哥那一羣人都撲上來,還不把我生撕活剝……”
展紅菱和秦昭以爲他又生了怯意,可是駱鳳澤嘀咕了一會兒後卻說道:“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是這樣勢單力孤,從前只與老師關係不錯,現在老師病倒,我就只能靠着父皇那點寵愛了……不行,這樣怎麼能保命……”說着突然抓住秦昭的手,道:“秦昭,你一定要努力啊,這次考出點名堂來,以老師的影響,你很快就會在朝裡站穩腳跟的,到時候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
秦昭說道:“三皇子放心,就算沒有三皇子的話我也會努力的,父親就算病好也畢竟上了年紀,作爲家裡惟一的男兒,我說什麼也不會讓秦家就這麼沒落下去的。”
展紅菱在旁邊看着微策舒了一口氣,駱鳳澤總算知道爲自己謀劃了,不然他再這麼頹廢下去,自己和秦昭這些和他親近的人如果不疏遠他恐怕是沒什麼活路了。
三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秦昭和展紅菱出了三皇子的府邸各回各家。
第二天駱鳳澤在展紅菱的店裡拿了新出爐的點心進宮,來到御書房見父皇。
見駱鳳澤回來,駱寰初有些意外,自從十兒子死後三兒子也變得半死不活,很少來見自己了。
今天見到他來駱寰初很是高興,說道:“鳳澤,你的新府收拾得怎麼樣了,怎麼有時間進宮來了。”
駱鳳澤道:“府裡的事不用皇兒操什麼心,父親派去的總管照料得很好,皇兒今天出府到自己的鋪子裡看了一下,給父親帶了些點心嚐嚐,這些點心雖然比不上宮裡的精製,但卻是宮裡沒有的。”
駱寰初表現出很有興致的模樣,放下手裡的奏摺道:“哦,那我可要嚐嚐。”
駱鳳澤走到他身邊,把手裡的點心盒子放在龍書案上,打開一個盒子說道:“這個叫‘蛋糕’,是用蛋、奶和麥粉做的。”
駱寰初捏起一塊放進嘴裡,一邊吃一邊點頭:“不錯不錯,果然和宮裡的不是一個味道。”
駱鳳澤又打開另一個盒子,說道:“這個叫‘麪包’,也是用蛋、奶、和麥粉做的,但是另外一種東西,這是十弟最喜歡的,他還想把糕點師傅弄進宮裡來着……”
駱鳳澤說着低下頭,駱寰初也覺得嘴裡的東西不是原來的滋味了。慢慢伸手在盒子裡拿了一塊“麪包”在嘴裡細細地嚼着,邊吃邊勉強和駱鳳澤聊天:“好吃,很香很軟,比皇宮裡那些都強……鳳澤怎麼想到要弄這東西的,你對這些似乎一點也不懂。”
駱鳳澤在他身邊坐下,看着盒子裡的糕點回憶着說道:“我本來也沒想弄,只是喜歡吃,當初在臨州的時候吃到就一直惦記着,後來這家糕點店終於開到京城來,我就帶着十弟去吃,結果沒想到正趕上京市令亂收稅,那家店鋪開不下去了,我一時衝動就把那家鋪子指到自己名下了……”
駱寰初吃東西的動作慢下來,眼中閃出些異樣的光芒,說道:“原來你不只是給父皇送點心來的,是在給程應舉求情?”
駱鳳澤轉頭道:“一個從前的小官,不值得皇兒爲他求情,皇兒只是想把自己親眼見到的事情告訴父皇。”
駱寰初把手裡一小塊麪包放進嘴裡,直了直身子說道:“現在連三皇兒也這麼多心思了。”
駱鳳澤說道:“皇兒什麼心思都沒有,僅僅是比父皇多出宮了幾次,多看到些事情,皇兒見不得別人矇騙父皇。”
駱寰初點頭道:“唔,明天朝上父皇會親自過問此事,我兒能替我分憂,父皇還是很高興的。”
聽到父親答應,駱鳳澤放心下來,出御書房向回到從前自己和駱曦澤居住的宮殿。
從前侍候他的人多數都被他帶到新府裡去,這裡只剩幾個留守的宮人,沒有主子在,這些人像沒了魂似的。
見他回來這些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叫道:“三皇子,您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帶奴才們到那邊去?”
駱鳳澤低着頭走進宮裡,道:“暫時先不過去,我也在這邊住幾天,等到父皇正式冊封之後我們再回去。”
說着他踱步走進宮內,來到駱曦澤居住的房間,房裡的東西都還在那裡擺着,沒有什麼變化,他一件一件地看着,每看到一件都能想起駱曦澤的模樣。
在屋子裡走了一圈之後他把留在宮內的幾個人叫過來,找了專門們侍候駱曦澤的問道:“你們把十弟去世哪天的事情跟我說一下。”
宮人說道:“那天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十皇子出宮之後回來,見三皇子在讀書,就說要去東宮玩,然後就走了。”
“他是什麼時辰走的?”
“十皇子回來時候應該是申時初,進咱們宮裡打個轉就走了。”
“之後你們有見他回來過嗎?”
宮人們搖頭道:“沒有,我們站宮前看過兩次都沒見到,小德子還到東宮去問了,東宮的守衛說沒見到十皇子。”
“沒見到?他們守在宮門,怎麼可能沒見到。”
那個小做小德子的小太監說道:“我也不知道,以爲十皇子真的沒去過,就到別處去找了。”
“在別處找的時候可有人說見到過十弟?”
小德子道:“沒有,我問了好多人,都說沒見到。”
“那麼爲什麼後來又有人說見到了?”
小德子怯怯地說道:“這個……這個奴才也不清楚,我記得有一個我問的時候就在旁邊,當時沒告訴我看到十皇子,可是後來卻又說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