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別擔心,本王既然敢許你留下,就有把握保護你。”蘇景雲說着,摸了摸何田田的腦袋,“你去甘泉殿陪柔安和惠安玩罷,本王進宮去見太后。”
不錯,還算有擔當!何田田趴在書桌上,朝後晃着腳,歪着腦袋問:“那太后會不會打你呀?”
“想什麼呢!”蘇景雲敲了她一下,站起身來,“那是本王的皇祖母,疼本王都來不及,怎麼會打本王?”
“嗯……那她會被你氣到心臟病發嗎?”何田田跟着直起了身。
“你以爲本王是你?”蘇景雲橫了她一眼,擡腳朝外走,太后是長輩,不能讓她久等。
何田田緊跟在他身後,道:“那我跟你一起進宮去罷。”
“爲什麼?”蘇景雲回過頭,詫異看她,“你不怕太后爲難你?”
“怕啊,但我更想看看,你是怎麼哄太后的。”何田田說着,朝前蹦了兩步,牽住了他的袖子。
“也好,你學着點,把太后哄開心,咱們的日子纔好過。”蘇景雲低頭看她白皙的手指,牽着他淺紫色的袍袖,實在是賞心悅目極了。
說到底,蘇景雲還是希望她跟太后和平相處的吧,畢竟那也是他的親人,只可惜,那位老人家,實在是不怎麼容易討好啊。何田田在心裡嘆着氣,隨他到了馬車前,看着那僅有三四步的臺階,嘟起了嘴:“我累!”
這才幾步?累哪兒了?蘇景雲搖了搖頭,把她打橫抱起來,上了馬車。這個嬌氣包!呵,他的何田田,又成嬌氣包了呢……還是這樣好,比跟他鬧彆扭,裝生疏,可愛多了。
何田田挨着他坐了,斜斜地歪着,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胳膊上。蘇景雲捏了捏她的臉:“怎麼突然變這麼黏人?前兩天不是纔跟本王劃清了界限嗎?昨天晚上,不是還說不要跟本王偷情談戀愛嗎?”
“別誤會,我並沒有改變主意。”何田田說着,捂住嘴,打了個呵欠,“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氣一氣你的皇祖母而已。”
“何田田!”蘇景雲把頭朝車壁上一靠,按住了額角,“我看你還沒把皇祖母氣着,先把本王氣死了。”
“嗯?!”何田田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你死了,我欠你的那四十萬,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蘇景雲把車壁一拍:“你是不是想讓本王把你趕下去?”
“哼!”何田田把臉一扭,縮到角落裡,不理他了。
這就不黏他了?蘇景雲的胳膊驟然一輕,突然有點後悔。
但慈安宮已經到了。
樂嬤嬤站在慈安宮門前,正在等他們。
何田田搶先一步跑下車,去跟樂嬤嬤打招呼:“太后要召見我,我自己進去便是,竟勞動了樂嬤嬤來接,真是過意不去!”
誰來接她啊……她是來接蘇景雲的……太后料到他會跟着一起進來,所以特意派了她來迎接……這個何田田,除了擅長把人氣吐血,居然還挺會自己給自己長身份,看來還是太小瞧她了。
樂嬤嬤思忖着,給何田田行禮:“您是一品魏國夫人,奴婢來接您,是應該的。”
“不敢當,不敢當。”何田田馬上還了個半禮,客氣得很,同時衝蘇景雲挑了挑眉。切,不就是裝麼,誰怕誰啊,她以前不是不會,只是懶得把生命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而已。
蘇景雲走上前來,問樂嬤嬤道:“皇祖母今日精神可好?”
好,好得很,剛剛纔發過一通脾氣呢!樂嬤嬤瞅了何田田一眼,嘆了口氣:“太后聽聞魏國夫人昨夜留宿在楚王府,大發雷霆,差點就犯病了,殿下待會兒進去,言語上可得小心着點,免得太后又動了肝火。”
“本王省得,多謝嬤嬤提醒。”到底是小時候照顧過他的人,蘇景雲對樂嬤嬤很客氣。
樂嬤嬤領着他們朝裡走,笑道:“殿下跟奴婢客氣什麼,顯得見是見外了。”
蘇景雲笑了笑,問道:“不知魏國夫人留宿在楚王府的事情,皇祖母是如何得知的?”
何田田跟在他後面,聽見他這話,趕緊豎起了耳朵。對也,她人在楚王府,都還沒走,太后就在宮裡得到了消息,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到底還是蘇景雲聰明,一問就問到了關鍵。
但樂嬤嬤不肯說,只是含混其詞:“這世上,有什麼是太后不知道的?”
莫非太后在魏國府或者楚王府的外面,布了眼線?看來得讓觀言去清理一下了……蘇景雲眉頭一跳,沒有再追問了。
他們走上臺階,殿門就在眼前,蘇景雲回過頭,提醒何田田:“小心門檻。”
何田田毫不領情,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需要你提醒?”她說完,又衝樂嬤嬤討好地笑:“嬤嬤,我已經跟他和離了,還跟皇上發過誓,從此再不和他有關聯,這些,我都記着呢,所以纔對他不客氣,並非有意冒犯楚王。”
這叫對他不客氣?!這叫謹記着誓言?!他們這明明就是打情罵俏,好不好?!欺負她一輩子沒嫁過人,看不懂這個嗎?!樂嬤嬤今天特意沒去招惹何田田,但還是被氣到,不禁爲太后擔起心來。
蘇景雲一眼看穿何田田的小花招,把她的胳膊一捏:“待會兒你不許說話!若是受了委屈,自有本王替你出頭!”其實他挺樂意何田田耍耍小心眼的,只是太后的心臟病,經不得刺激了。
“是是是,我待會兒絕對不開口!”何田田嘀咕着,隨他到了太后的寶座前,給她行禮問安。
太后剛發過一通脾氣,現在有點累,臉色看起來黑沉黑沉的。
她目光銳利地掃過何田田,喝道:“上後面的小佛堂跪着去!”
一開口,就罰她跪?!連問都不問一句?!何田田沒料到會是這樣,懵了。
蘇景雲連忙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別怕,然後笑着對太后道:“皇祖母,魏國夫人爲了您的病,在楚王府熬了一宿,您爲何卻要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