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驛亭日日駐留墳前,羿靳芮只是遠遠的看,從不上前。他一個反身,劍已逼在那人喉下,“我不想濫殺無辜,爲白立堯報仇,你們也不夠資格,走。”?
那人畏畏縮縮道:“百鬼門創立幾十年,如今眼看就要土崩瓦解,門主、少主都死了。武功好的幾個也陸續走了,那些江湖人終日來找百鬼門晦氣,百鬼門被他們摧毀殆盡。你打敗了我們門主,所以我們想讓你當家。”?
羿靳芮看也不看他一眼:“做百鬼門的門主?我是天焱門弟子,快走,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百鬼門的人只好惺惺離去。?
佛驛亭要回尹宮詹的老家,羿靳芮失魂落魄的追來。?
在一片開滿野花的荒草地裡,他,終於追上了。?
“你,真的要走。”?
佛驛亭彎腰掬了一朵黃花在手裡,“女人如花,花開何來,花謝何去?來來回回躲不開命運的安排。\”?
“假若時光倒流,假若當時我不放手。”羿靳芮聲音裡有了從未有過的焦急。?
佛驛亭笑,無奈的笑,“想假若,假如,多空虛的詞,空虛得是讓人心痛。愛若去了,就由它吧!忘了吧!一切都隨風。無論多麼重要的人走,都還是會有人來照顧剩下的人。”?
“我的心除了你,不會在有其她人。”?
佛驛亭仰頭望了望天空,那麼寂寥。眼神裡盡是蕭瑟和失落。\?
“我不能回頭,所有的愛都已錯過,那些我們現在所謂的,沒有機會再重來,一切都回不到從前那些美好的日子了。”?
每次她想起羿靳芮時,都是一種絕望的傷心,也許幸福已離她遠去,說什麼都來不及。?
羿靳芮冷笑,那麼凌厲。也是擡頭看天,他在掩飾眼裡漸涌的淚水。?
佛驛亭一步一步離去。?
以前她的怯懦,是因自覺卑微,而羿靳芮的躲閃,則是源於對她最深的愛。\?
無論爲什麼,他們都已漸行漸遠。?
佛驛亭突地立足回頭。?
她嬌弱的臉頰蒼白得毫無血色。因爲她看到了羿靳芮眼裡已然是生死別離。?
她咬了咬脣,似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如果有一天花開遍地,我就回來。”?
她走了,留下羿靳芮望眼欲穿的深眸。?
看着佛驛亭逐漸模糊的身影。羿靳芮突然轉身,一氣奔到百鬼門。\?
百鬼門的人看他滿頭大汗,氣喘噓噓,都愣愣的看他,不知他的來意。?
羿靳芮喘着氣道:“我願意做百鬼門的門主,但是有兩個條件,一:百鬼門從此對外開放,讓百鬼門的藥救天下人。二:從明天起開始種花,不,從今天起,從百鬼門開始,所有地方都要種滿花。凡是來百鬼門借藥的人,都必須種花。”?
王顒和徐離溢橫醒過來。?
王顒看青梓眼圈紅紅的,擔憂道:“青梓,怎麼又不好好照顧自己。\”?
青梓抱着他痛哭起來。?
他輕輕的拍着青梓:“沒事了,沒事了。”?
善也林棲和俞詩韻進來。?
青梓努力忍住眼裡漸涌的淚水:“善也姑娘,我們走吧!”?
善也林棲輕笑,那笑容有些複雜:“不用這麼急。”?
青梓道:“我不急,殳姑姑急,她已經三十多年沒回家。\”?
王顒諒解的點頭:“嵇紹,你與她們一起去,青梓全託你照顧。”?
青梓對他一笑,“還有人能暗算我嗎?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紹大哥,這裡的事就拜託你和俞姑娘。”?
見到殳夫人,青梓把殳墨雀的骨灰和刀奉上。?
殳夫人雙手顫抖着接過骨灰,儘管內心是撕心裂肺的痛,這位高貴的殳夫人竟也不在外人面前掉一滴淚,“我等了三十七年,你總算知道回家了。\”?
疼惜的把罐子貼在臉部,眼裡的光已經渙散。轉身,快步回了內屋。?
青梓傷感道:“對不起。”?
善也林棲搖頭:“應該是我們山莊謝你,你把遺失多年的靚匣刀帶回來,而且找到了姑姑。”?
青梓只能嘆息。?
李特在義陽協義陽蠻張昌反,以山東人丘沈爲主,改姓劉氏,號漢。?
建元神鳳,攻破郡縣。?
平南將軍兼國父羊尹、新野王歆、南陽太守劉彬皆遇害。\?
李特像發了瘋,眉間殺氣畢露,“張昌在哪兒?”?
石冰略感不對,“李公子,丘將軍他們正等你去喝慶功酒呢?第一戰就大勝,士氣高漲。丘將軍都讓大家向你學習、、、。”?
李特未等他說完,已衝到了屋裡。?
大將們都在舉杯相慶,看到李特進來。?
張昌喜道:“李公子,這邊坐。”?
李特憤目對他,“誰讓你殺了國父羊尹。\”?
張昌笑道:“他是現任皇后的父親,殺了他,正好給惠帝一個下馬威、、、。”?
丘沈看李特面色不對,忙笑道:“他與惠帝一家,遲早都要死的、、、。”?
他已不能往下說,因爲李特已掐住了他脖子,“他是我養父,沒有他就沒有我李特。”?
所有人都驚站起。?
官兵都圍進來。?
張昌急道:“打起戰來,誰知道誰是誰,打戰就有人死。當時那情形,他不死就是我死。”?
石冰看丘沈眼在翻白,“李公子,有什麼事慢慢說,丘將軍快不行了、、、。”?
張昌臉已煞白,“李特,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李特將丘沈推坐在椅,轉向張昌。?
張昌看李特走來,舉刀砍向他。?
所有人都看到張昌的刀砍向李特,卻是他自己倒在血泊裡。?
李特的出手快得驚人,驚到在張昌的刀下掐斷了他脖子。?
看着一屋驚呆的人,李特像未發生事一樣,“丘將軍,剛纔得罪了。我答應幫你打下江山就一定辦到,但是誰若不義,也別怪我無情。”?
走出門去,竟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