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師叔出關,佛驛亭早早就來了大缸旁,“師叔,我能幫忙嗎?”
?那人道:“你離缸遠一點就行。”
??佛驛亭但見一片塵土飛揚,缸裂着幾瓣。她用手掃開眼前的塵灰,在漸淡的灰濛裡看到一個穿白衫的人。
??她用手捂住嘴,使勁眨眼,“你是……”。
??白衣人道:“從缸裡出來當然是你師叔了。”
??“你怎麼……怎麼……”。
??佛驛亭的表情很誇張,因爲這與她的想象相差很大,她一直以爲天焱門的師叔應該是個小老頭了,起碼也是個中年老練的,沒想到這人二十七八的樣子,而且還陽光開朗。
??那人道:“有什麼不對嗎?”聲音確實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她忙道:“沒、、、沒有,我南焱的,佛驛亭。”
??師叔道:“我,尹宮詹,叫尹師叔就行。”
??佛驛亭激動起來,“你就是從東焱直接打到天焱的小師叔尹宮詹,天焱門沒有誰不知道你,你的事蹟都傳爲佳話了。”
??尹宮詹笑道:“有這麼誇張嗎?”
??佛驛亭道:“比這還誇張。她們都想目睹小師叔的風采,說小師叔峨冠博帶,素衣長劍,風流倜儻,氣度高雅。”
??尹宮詹看着她微微的笑,她紅了臉。“她們是這麼說的。爲何我們從未見過小師叔?”
??尹宮詹道:“我去了河間,因王府跟師祖有些淵源,掌門叫我教他家公子王顒第一式。”
??佛驛亭小聲道:“小師叔,願教我嗎?”
??尹宮詹道:“之前我已跟你說過很多,你的轉變確實也很大,只是,習武,很苦。”
??佛驛亭急道:“我不怕苦,什麼苦我都不怕,哦,你不要以爲我要報仇,習武又是爲了達到目的。我現在純粹只是爲了習武,做自己想做的事,當然,也讓別人做他想做的事。望師叔成全,我若起了邪念,師叔、、、師叔隨時可以取我性命。”
說着就要跪下去。
??尹宮詹忙扶住她,思索良久,佛驛亭定定的看她,似有淚光點點。
??他道:“你若真想學,就三天不合眼,在南邊那間屋子來找我。”
??佛驛亭納悶,練武跟睡覺有啥關係,況且都應是睡好了纔有精神。既然小師叔這麼說,她也就從了。
??開始還很想睡,到後半夜反清醒了,到北焱,羿靳芮與秦若綠不知在討論什麼,看上去很開心。
??她沒有上前,整個人像快死了一樣,步伐輕飄,全身痠軟,一天未吃一口飯。熬夜的人都有這種體會,感覺自己並不怎麼困,卻不清醒,坐在那裡都是兩眼發直,反應遲鈍,軟。在哪裡都想躺下,爲了高深武功,她不停地提醒自己,“決不能讓師叔小看。”
??晚上實在熬不住,倒是不想睡,只覺累得很,見牀就想躺上去,坐着就想爬。
??去找羿靳芮說話。卻見月下羿靳芮和秦若綠,在說什麼,聽不分明。
??秦若綠道:“爹最疼我了,從來都不會罵我一句,他突然病這麼重,我真怕••••••”。
??羿靳芮柔聲道:“你不要太難過,好人一身平安,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若綠一下撲到他懷裡,“羿師兄,我好怕,好怕••••••”。
??羿靳芮輕撫她的肩,“不要怕,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他一定會好的,我們一起爲他祈禱。”
??佛驛亭什麼也沒聽到,只看見他們抱着,氣得渾身發抖,心一陣陣**起來,難受得站不住,想上前找羿靳芮理論,又忍回來。
??昏昏糊糊不知走到何處,見一屋的燈還亮着,細看窗前那人,是尹宮詹。
??
她的淚忍不住如泉般涌出,尹宮詹看到她哭,不知所措。
??“他見異思遷了,曾經,他給我承諾過我的,我們要相守到永遠。現在••••••現在••••••,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朝三暮四。”
??尹宮詹搖頭。
??佛驛亭聲淚俱下,“我不信。”
??尹宮詹氣清神閒,“愛,是不需要承諾的,承諾的就不是真愛。”
??佛驛亭撲在他的肩頭,死死掐住他手臂。哭累了放開他,“你睡吧!很晚了。”
??尹宮詹道:“不用,我讓你三天不睡,就要以身作責,這三天也不能睡,你能堅持到明天嗎?”
??佛驛亭使勁點頭。
??尹宮詹道:“要打人就要學會被人打,只有在恍惚之際,精神麻木,痛纔會少一點。三天不合眼,你就會感覺魂如不在了,被打時才能撐得住。”
??他遞給佛驛亭一根棍子,手一擡,一棍打在佛驛亭拿輥的手上。
??佛驛亭痛得把棍掉在地上。他道:“撿起來。”
??又一棍打在她腿上,佛驛亭單腿跪下去,皺着眉撿起棍。他道:“攻擊我!”
??佛驛亭舉棍點他‘少府穴’,卻被他一棍戳在‘魚際穴’上,手臂一陣**,棍卻沒掉。
??她與羿靳芮的關係在無形中疏遠,佛驛亭不知道,她是不在愛羿靳芮了,還是隻是在氣他。
??羿靳芮全然不知,他以爲佛驛亭是勤於練武,不來找他,若佛驛亭真能進北焱,他們便可長相廝守。
??佛驛亭也確實是在勤於練武,只是都與尹宮詹在一起,她還是狠不下心,想去找羿靳芮好好談談。
??正要敲門,就聽秦若綠道:“什麼都備齊了,只須你賠我去看嫁衣。”
??羿靳芮道:“你看就行了,我還要教師弟們。”
??秦若綠拉住他,“二孃說了,你一定要去。”
??佛驛亭跑開,已是淚流滿面,都發展到看家人了,還準備好嫁衣。
??她恍惚地走回來,看見尹宮詹,再也撐不住,倒在他懷裡。
??羿靳芮奇道:“你表妹的嫁衣,怎麼能讓我看。”
??秦若綠道:“怎麼不能看,你不想讓我成爲幸福的新娘。”
??羿靳芮愣了。
??秦若綠笑,“我的家人都見過你了,而且對你高度評價,很贊同我們•••••”。
??羿靳芮急了,“秦師妹,你知道我與小亭的關係,她是醋罈子,知道了又該生氣,師弟們等急了。”
??秦若綠嘴能掛上油瓶,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