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徐離溢橫被那些人帶去,先是讓挑水。完了又讓劈柴,如小山丘的柴,轉過身就讓徐離溢橫給劈完了。看他出氣平緩,也沒怎麼累着。
?管柴的監管奸笑道:“你小子行啊!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徐離溢橫笑:“多謝軍務,小的打小就幫員外家劈材,擔水。這些小事,小人幹熟了,也就找到了點絕技。”
??他們那裡知道,嬋羿宮的少主,那一掌下去,這樣的幾堆柴也可劈開了。
??另一人小聲道:“大人,阿達大人可是讓我們把他,嚓……”他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那監官不悅道:“去,去,去,你看他幹活的效率,這些活怕是要十個人幹上一天,有他在咱們可有得玩,只要阿達大人不見到他,他那知道人死了沒有。”
??他們提到阿達,徐離溢橫很擔心青梓,她是個蠻壯之人,易衝動,就怕她忍不了這個氣,動起手來,可就壞了,只好等天黑了混出去。
??那監官又讓他去洗馬,洗馬這可不是能用武功做得到的活。徐齋溢橫只好老老實實的洗,他哭笑不得,長這麼大從未洗過馬,自己的愛騎也未曾親動過手,沒想到第一次洗馬就是爲敵人。
??卻發現不對,爲何有這麼多馬?至少有上千匹,匈奴人佔領城後都只留小部分人管理,大部隊應該在豫州那邊,爲何這兒會出現這麼多馬?
??洗馬的有四五人,那兩人看他本分的洗着馬也就自行去了。
??兩人轉身,他人也就離開了馬棚,順便提了個桶,以防有人看到好搪塞。
??
他這七彎八拐的一繞,反倒把自己嚇個半死。
??真時沒這麼誇張,徐離溢橫是何許人也,面對千軍萬馬、武林至勝,何曾有過心慌。
??但他還是被嚇得不輕,提的桶差點掉在地上,因爲他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死在他箭下的女人。正拿着他剛纔劈過的柴看,剛纔的監管在她後面恭恭敬敬的站着。
??你着他看見誰了?原來是那個與箭緣桑麥,前幾天衆人親眼看到死在離心箭下的桑麥。徐離溢橫能不吃驚嗎?衆人以爲她死了才讓他與青梓離開豫州來雁門,這桑麥不但沒死而且還來了雁門。
??桑麥看着木頭,“不是斧頭劈的,是掌力,看來雁門來了高手。”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什麼,最近可能會有一些老朋友拜訪,你們要多加註意,不可怠慢了朋友。”說着就走。
??徐離溢橫緊跟其後,‘千萬不要因自己壞了大事,早知就認認真真的劈柴了。’不容他多想,桑麥越來越快,來到郊外。
??突然就不見了,徐離溢橫正四處尋不得,見前方有個亭,他走了兩步,突然一縱身入了亭內。才入內就見桑麥拉弓搭箭,箭在弦上,弓也拉滿,即刻就發。
??要是在空中,他不一定躲得開桑麥的‘秋霜落葉’,現在他已落了地,只要借力他便有十足的把握避得開,也就在他借力的時候,腳往下沉,地下開了口,頭上的箭已經過來。
??他掉下去,身體還未找到平衡,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有毒,應封住穴道。
??身體在向下沉,他的手法在怎麼快,封穴時已吸入少量毒氣。
??他掉入洞內,出去並不困難。以他徐離溢橫的輕功,百鬼門的重陽堂且不在話下,何況這小小的暗洞。
??桑麥也許早知道這一點,纔會在裡面放毒,無論多麼精明的人,在突如其來的一連串事件中,總會有所失手。
??徐離溢橫果然失手,他吸入了少量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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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漆黑一片,只有從洞口射進的微光,他卻看見了綠光,那種如幽靈一般的藍綠,陰陰的看着他,恐有幾百雙。
??他凌空就是一個轉身,拍出三掌。綠幽幽的眼睛朝他撲來,他已看出全是牧羊犬。
??牧羊犬是草原的守護神,與最奸詐的狼爲敵,它們守候羊羣驅除狼羣,英勇無畏,忠於職守。
??不知爲何這些牧羊犬的眼睛也變成狼那種陰暗的綠光,怪嚇人的。
??牧羊犬狂吠着從四面八方向他進攻,它們的快、狠、怪決不壓於一個狡詐的老江湖。
??徐離溢橫也不是初出江湖的小輩,他一個鯉魚翻身,已拍死了後面一排。待前面的掠過頭來,他又如游魚一般滑了回去。
??牧羊犬在敏捷,卻也始終近不了他身。桑麥自然也算到這一點,牧羊犬這一步只是爲了拖延毒發作的時間。
??在最後一頭牧羊犬死在徐離溢橫掌下時,他也倒了下去。
??桑麥不知何時已到了下面,火把照在洞裡,有種波浪滔天的感覺。血腥味波濤般撲來,無窮無盡。
??石壁上的血還在往下流,有些牧羊犬已血肉模糊,這裡一塊那裡一片。有些四肢分離,讓人一陣噁心。
??桑麥身旁的一人擦着汗:“這人好強的內力,怕是匈奴第一高手也未必及他。”
??桑麥憂心忡忡,“要是用人,不知要死多少良將他纔會倒下,可惜了我的一百條牧羊犬。”
??慕容青梓一出呂氏醫林,阿達就帶着十幾個人闖進去。
??呂源印賠笑道:“大人,那婦人傷心過度,心力憔悴,面如死灰,大人還是明天再來吧!反正遲早都是大人的人,也不急在這一晚。”
??阿達一肚子悶氣,“少廢話,老子能等她,我的上面可等不了我。她在哪兒,走不動,兄弟們,去給我擡出來。”
??一夥人就往裡闖,呂源印那攔得住,只好尾隨其後。
??呂氏醫林整座院都未點燈,阿達一夥人進了大廳,入偏閣。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這座院是個圓形,中央栽種着苧麻。偏閣得從苧麻林繞一圈,在這漆黑如墨的夜晚,這苧麻便如鬼影一般。在有微風拂動,苧麻葉婆娑作響,便如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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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幽幽穿過走廊望向對面,那窗上竟有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嚇得阿達身旁的人如驚弓之鳥,背靠背縮成一團。
??阿達拔了刀,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親上過戰場,心裡雖虛,表面還是裝着鎮定,“怕什麼怕,看老子如何降鬼,呂源印,你他媽的怎麼整座院都不點燈。”
??呂源印忙上前,“大人,那婦人就在裡面。”他指着映在窗上的人影。
??阿達鬆了口氣,“我說那有什麼鬼,呂大夫,你這屋裡草木伏妖的,你也不怕。”
??呂源印道:“大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呂源印推門,阿達還是有所畏懼的站在門口,呂源印點亮燈,就見披頭散髮的一女子坐在牆角,懷裡抱個小孩,不用說也知是早上那女子。
??阿達拂開她頭髮,早上她面上全是灰塵。現已洗盡,神情恍惚,恍如已離開人世,只剩一個軀體。但你看她貌雖愁卻不衰,神雖落卻不彌,面色蒼白,緊咬的朱脣更顯嫵媚。
??阿達見過幾個這樣的美女,那魂早不知飄到何處,淫笑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