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繁音坐在小桌子前面,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下了她與皇甫清韶的訣別書。
蕭繁音本來是打算寫得更加強硬點,生死不再相見,可是,落筆之時,她想起了雲英未嫁的自己,天真無邪,做着成爲皇甫清韶的夢,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怎麼說,皇甫清韶在婚後從來沒有對自己黑過臉,沒有吼過自己,雖然兩人之間的相處,相敬如賓倒也平安無事。她總是覺得溫度不夠,一直認爲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不過,皇甫清韶也沒有對自己不好吧,他只是在最後的時候,給了自己的夢一個清醒的機會。
皇甫清韶,我的父皇害死了你喜歡的人,你卻深深傷害了我的心,如此便扯平了吧!此次,一紙訣別書,兩人生死再無瓜葛。如此,可好?
耳邊,又是出現了女人唱桃夭的婉轉的歌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蕭繁音心念一止,虛幻的歌聲頓時消失。收筆,纖纖玉指捏起宣紙邊緣,微微吹了一口氣,吹乾紙上的墨跡。
“這麼快?”魏庭藝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對着蕭繁音招招手,“拿過來給我看看。”
蕭繁音點了點頭,把一紙出夫的訣別書遞給了魏庭藝。
“過來,坐在我的懷裡。”魏庭藝笑着命令道。
蕭繁音沒有拒絕,乖乖地坐在魏庭藝的懷裡。魏庭藝從她的身後環住了她的纖腰,尖尖的下巴搭在蕭繁音的脖頸窩裡,嗅着她
身上淡淡的香氣,才展開了那張宣紙。娟秀的柳體,淡淡的墨香,婉轉的遣詞造句。他欣賞的笑了,側過臉,在蕭繁音臉頰香了一口,才慵懶地念着出夫書上的內容: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
錦水有鴛,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呵呵,靡靡,你還是心太軟了……”讀完,魏庭藝把這一紙訣別書折了折,“真好奇,皇甫清韶看到後會有怎麼樣的表情呢?真期待呢!你會不會也很期待呢,靡靡?”
“已經不關我的事了。”蕭繁音淡淡說道。
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皇甫清韶,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仇人而已……
“你真的這麼覺得?靡靡,別口是心非哦!”魏庭藝壞心的笑着,然後叫來了車外的人,把信傳給了他,“把信送給太子皇甫清韶,並且告訴他,不要後悔他今天所決定的事情哦……”
“遵命,國君。”信使接過信,便騎上馬奔向了皇宮內太子殿。
“好了,我們也要出發了。出發吧!”魏庭藝對着車輦外面說道。
“可是,國君,皇甫國君還沒來送行,不用等他嗎?”外面的人恭敬回道。
“不理他,出發吧!”
“遵命!”外面的人得了令,車輦開始緩緩
的啓動,慢慢離開了皇宮。
咕嚕咕嚕的低沉的聲音源源不絕,其實聽得一點也不真確,相反,會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催眠作用。
突然,魏庭藝一笑,打破了這陣昏昏欲睡的沉默。
“這個地方我一點也不想呆久,只要得到了我心愛的靡靡,我們就可以立刻離開。聽到我這麼疼你愛你的肺腑之言,開心嗎,靡靡?”
“……”蕭繁音冷着臉,一言不發。
不開心。我即將要離開生我養我的奏國了,我還能回來嗎?奏國的一草一木,奏國的一花一土,我蕭繁音還有機會再次看到你們嗎?
“靡靡,聽話!快說!說你很開心!”魏庭藝不屈不撓,就着環抱蕭繁音的姿勢,張口便一口咬在了她皙頸上。
蕭繁音吃痛低聲一叫,而他不以爲意,卻不放開口,刺痛越來越明顯,感覺好像有血滲了出來。
變態!
“我很開心。”
“靡靡,我不喜歡你自稱‘我’,這一點也不可愛,在我面前,你必須自稱‘靡靡’,到了嗎?”
魏庭藝玩弄着她的柔荑,漫不經心地命令着。看到蕭繁音點了點頭,他笑了,“說你很開心吧!”
“可以和庭藝一起回魏國,靡靡很開心。”蕭繁音冷冷說道。
魏庭藝在蕭繁音的脣上吻了吻,“先休息一下吧!”
然後抱着不清不願的蕭繁音,倒在了睡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