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慢慢地便離去了,居住在四季並不分明的魏國,很快便覺得春天的暖意隨着春風而來。樹枝暗綠色的枝葉旁也發出了翠綠的嫩芽,大地的青灰也慢慢恢復成了碧綠。最明顯的可以看出春天到來了,可以從靡音夫人身上看出。她褪下了華貴溫暖的狐裘,脫去了厚厚的夾棉錦衣,換上了薄棉裡的五彩絲線織就的彩錦樗蒲綾窄袖長裙。頭上的臥雲髻上插上了小春花簪步瑤,滿天星的寶石和小多的六瓣珍珠金花,巧奪天工,爍目生輝。
御醫秋惠茝依舊七日一次到瓊天宮爲蕭繁音請脈。診斷之後,秋惠茝對着蕭繁音說道:“初春勿大汗,以養髒氣。夫人可收斂神氣,保持平淡,安寧心神,使情志與春天相應。平日可練書法、下棋來怡情悅性,寄情山水、陶冶情操,多聽曲調舒緩、輕柔、抒情的之樂。”
“多謝秋太醫了。”蕭繁音答謝完,蘭心便將準備好的木漆盤託了上來,蕭繁音接過,遞給了秋惠茝,“這是本宮的小小心意,多謝秋太醫這段時間的照顧。”
秋惠茝連忙推辭,不肯接受。
蕭繁音給蘭心使了一個眼色,蘭心知趣地帶着一干人等退出了花廳,只餘下蕭繁音和秋惠茝兩人。
蕭繁音靠近秋惠茝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秋太醫,本宮有一是想要問你,請你賜教。”
看着蕭繁音如此貼近的近顏,秋惠茝覺得眼前的美,竟然讓他無法呼吸。
“靡、靡音夫人您請說……”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孕……”
我聽到什麼了?秋惠茝疑惑,宮中的女子無不想要爭相爲國君產下麟兒,爲何靡音夫人卻……不過,秋惠茝還沒有想深入,
蕭繁音又向他貼近一些,“不要太明顯的那種。”
秋惠茝的臉霎時紅了,支支吾吾道:“避孕目前有三種方式。”
這時,蕭繁音才坐正身子,仔細聆聽。
“方法一,避孕藥湯。在行房事前後各飲用一碗藏海花,不過卻對女子身體傷害極大,微臣不建議夫人用這個。”
“哦?那還有呢?”
“第二種是微臣與師傅一同研究的,用綿羊腸子末端洗淨,一端以絲線縫密,另一端的開口可以索緊,防止滑落。用藥物加工後,可以避孕。不過,這很難在需要時馬上派用場,因爲事先要以和暖的奶隔夜浸軟,才能使用……”秋惠茝正經說完,纔想起聆聽他說話的人是一個不滿雙十的女子,身份十分高貴,然後他便紅了臉,十分難堪。
“這樣子啊,就會說要男方配合纔可以了?看樣子,魏庭藝是不會合作的。”蕭繁音小聲地自言自語,然後再問:“還有最後一種呢?”
見蕭繁音根本就沒有在意,秋惠茝也不矯情,繼續說道:“第三種方法是,將麝香貼在肚臍上避孕。次方甚好,不過可能會失效,不能保證避孕的效果。”
“是嗎?”蕭繁音站起身,走到了秋惠茝面前,然後伸手挑起了他微垂的頭,她眯着眼睛,打量着秋惠茝清秀算是中人之姿的面龐,然後低頭選擇在他的好看的鼻尖輕輕親了親,“至於麝香貼的效果好不好,不如秋太醫和本宮試一試?”說着,她纖細的塗滿蔻丹手指從他的臉頰順着下頜下滑,劃過他的脖子,然後停留在衣襟的開口處,“你說可好啊,秋太醫?”
秋惠茝大驚,滿臉通紅,只覺靡音夫人身上好聞的淡淡的馨香縈繞鼻
尖,還沒仔細分辨其中的香料成分,他身體的本能已經伸手推開了她。
“靡音夫人,請自重!”
蕭繁音低聲笑了一陣,如風吹搖鈴般清脆,她的鼻尖拱了拱秋惠茝的耳垂,“你說,進來的人看到了我們這樣子,會相信我的話呢?還是相信你的話呢?想必,秋太醫的性命也難保吧?”
“那、那靡音夫人您想怎麼樣?”
“秋太醫你覺得呢?”
“微臣愚鈍……”
“你確實有夠愚鈍的!”蕭繁音微笑着揉着他的耳垂,“別人一聽到我這麼威脅,肯定會領悟到噤口的事情,偏偏你啊,還要本宮出動‘勾引’這一招……哎,愚鈍不已!”
被蕭繁音這麼嘆氣着責備,秋惠茝羞窘不已,他確實夠愚鈍的,連自家師傅也是這麼說他的。
與蕭繁音的眼神四目對望,秋惠茝堅定地說道:“夫人!請相信微臣!微臣雖然愚笨,但也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微臣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真的!”
蕭繁音看着他澄澈無邪的眼睛,抿得緊緊的堅定的脣線,微微笑了笑,“那本宮就信你一回吧!”說完,蕭繁音就啄了啄他的脣,從他身上起來,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子。
“秋太醫現在還未成家吧?”
秋惠茝不敢去看蕭繁音的臉。一直低着頭,“是的,未立業,勿敢成家。”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微臣知道,臣自有打算。”秋惠茝起身,欠了欠身,便告辭離去。
蕭繁音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好奇道,怎麼無緣無故的就走了?也罷,反正不關我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