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呼嘯着。
暖得讓人流汗的產房內,卻是片刻間的一片安靜。
在御醫秋惠茝的催產藥下,蕭繁音提前生下了一枚男嬰兒。皮膚粉紅的、發皺的小小肉團被接生嬤嬤抱在懷裡,動作極輕巧地遞給了蕭繁音。雖差幾天纔是真正足月的小梓碧由生身母親蕭繁音接過,熟練地摟在懷裡。儘管此時,蕭繁音全身是汗水,虛弱不已,烏黑的長髮凌亂不已,披灑在肩頭,臉色也因爲生產的劇痛而蒼白不已,可是她卻絲毫不介意,而是憐愛地環抱着自己的孩兒,低眼凝視着他。
雖然小梓碧緊緊閉着眼睛,還是可以從眼形看出這他極肖像他的親生父親皇甫清韶那雙好看勾人的鳳眼,他小小的嘴巴緊緊抿着,小手握住成拳,靠放在胸前。蕭繁音越看心裡越喜歡、越柔軟,低着頭,在小梓碧的額上印下一吻,然後一抹笑容露了出來。
在一旁侍候着的接生嬤嬤俯下腰,討好笑着,小聲地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奴婢接生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像小王子這麼安靜乖巧的孩子呢!想來小王子將來肯定是有一番作爲罷!”
任何一個母親聽到別人讚揚自己的孩子,總是會欣喜萬分,即便蕭繁音已經是第二個孩子的母親,聽了接生嬤嬤的話,也不免喜上眉梢,她剛剛也奇怪自己的小梓碧一點也不像第一胎搖光那樣,一出生就大哭大鬧,而是安安靜靜地睡着,任人抱着也不哭泣
。聽了接生嬤嬤的話後,她的懷疑也被打消了,她對着接生嬤嬤綻放出認同的笑容,聲音有些沙啞,有些虛弱地說道:“多謝嬤嬤了,蘭心,看賞!”
蘭心一直在一旁服侍着,見蕭繁音發話了,她轉身接過小宮女手上的木托盤,然後遞給了接生嬤嬤,她的臉上也是帶着欣悅的笑,“謝謝嬤嬤了!這些你拿去用吧!”
“怎麼這麼客氣啊,蘭心姑娘……”接生嬤嬤接過,頓時喜上眉梢,推辭了一番後,也就接受了蕭繁音的禮物。蘭心也是見沒什麼大礙了,怕人多吵得慌,打擾了主子的休息,便自作主張把人趕到了外間,內間只留下自己和紅纓在服侍着而已。
主子和小王子兩人都平安的結果終於讓懸掛了一下午的心臟放了下來,她本是個黃花大閨女,從來就沒有見過女人生孩子,難免有些害羞,更多的是一種好奇。不過,生孩子的對象是蘭心最敬最愛的主子蕭繁音,她還是剋制了自己的好奇,繃緊了一張臉,全程在產房幫忙打下手,直到現在小王子呱呱落地,母子平安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高度緊張的蘭心終於可以放鬆了,可是她的手腳也有些無力,也顧不得主僕規矩,蘭心愣是厚着臉皮,搬了一張小矮凳,坐在了蕭繁音的產牀旁,湊過去看看新生的小主子小王子魏梓碧。
“主子,爲什麼小主子的臉是皺皺的呢?”蘭心好奇地問。
“過幾天便會好的。”蕭繁音也不訓斥蘭心
自作主張和沒規沒距,因爲她滿心滿意的心思都投放在懷裡那小小軟軟的一團上,對着蘭心的提問,她可謂是和顏悅色。
“主子主子!我怎麼看也不覺得小主子長得和您相像呢?”
“現在應該還看不出吧?或許,長大一些可以看出來?”
“那小主子,要多久纔會說話走路呢?對了!小主子……”蘭心一問了個開頭,心中的疑問就像潮水一樣涌了出來,嘰裡呱啦的問着蕭繁音,吵得她不行。
還說怕人多吵得慌,一個蘭心已經抵得上其他的所有人了。
“……”看着蘭心這沒遮沒攔的嘴,蕭繁音真的好想伸手把她給撕了。好吧,其實,蘭心還沒有生過孩子,什麼都不懂,這一點姑且可以原諒。
“你生了孩子後,自然全都懂了……”最後,蕭繁音還是笑着把撫摸着小梓碧柔柔的胎毛的手,伸到了蘭心面前,捂住了她的嘴,輕輕說道。
“不要不要!蘭心一生只要服侍主子和小主子,不會嫁人的!”蘭心緊張起來,聲音也有些大了,不過,也吵到了蕭繁音懷裡的小梓碧,小肉團不滿地伸出小手,拍了拍母親的胸口,表示他的抗議。蕭繁音卻是美目一挑,瞥向了罪魁禍首蘭心,蘭心才立馬捂住嘴,噤聲。
這時,蕭繁音才重新摟住了小小的魏梓碧,把頭低下,貼着他的小臉蛋,輕聲嘆道:“你能到孃親的身邊,真的是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