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懇求國君醒悟,休要再被靡音夫人迷惑了!”
這句話,竟在諾大的宮殿裡迴盪着,響亮不絕。
魏庭藝聽罷,嘴角一笑,手上繼續撫摸着蕭繁音的肚子,瞥了底下的佳嬪一眼,目光便停留在她身上,不再離開。他不緩不慢的問道:“佳嬪,爲何這麼說呢?靡靡怎麼會迷惑寡人呢?嗯?”聲調微微上揚,卻絲毫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佳嬪嚥了咽口水,壯起膽子,挺直腰板,盯着魏庭藝的眼睛,理直氣壯的說道:“國君!臣妾知道您疼愛靡音夫人,可是爲了國君的子嗣的純潔,臣妾不得不說!”
“哦?你倒說說看?”魏庭藝放開了抱住蕭繁音的手,自己一個人坐好,微微向前傾身,做聆聽狀。而蕭繁音也是好奇,究竟佳嬪是要狀告自己何事?子嗣純潔?難道她知道我懷的孩子並非是魏庭藝的?
“國君!”佳嬪指着蕭繁音,急急說道:“國君寵幸靡音夫人不過有八月餘,可是此時,靡音夫人看着卻是像十月懷胎之人,要臨盆了,可見這肚中的胎兒並非國君您的!臣妾也曾向瓊天宮的宮女打聽了,靡音夫人是在回魏國的途中已經有孕,且到了魏國時,太醫診斷已有三月身孕!而國君接靡音夫人的時間應該是在其懷孕後的一個月,這時間對不上!國君!您爲明君,豈能容靡音夫人腹中之子擾亂了您的子嗣血統?我大魏江山豈能落入他人之手?請國君三思!廢去起夫人封號,懲罰這淫亂後宮的靡音夫人!”
佳嬪一口氣說完這段慷慨激昂的話,臉都紅了,她跪倒在地上,懇求魏庭藝看清事實。
“佳嬪你起來吧!”魏庭藝語氣輕淡地說道,甚至算得上是語氣和軟了。佳嬪聞言,起身,眼中含着淚水,感激地看着魏庭藝,似乎下一步魏庭藝就會下來環抱住她,命人將蕭繁音拖下去亂棒打死。
可是,魏庭藝沒有。他笑着說:“佳嬪,你是個聰明的人呢!”
“臣妾惶恐!”佳嬪羞澀的笑着推辭。
蕭繁音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鎏金手爐,漫不經心,似乎佳嬪說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爲何她要緊張?關於她肚中的孩兒的血統,魏庭藝早是心知肚明瞭,也是魏庭藝暗命人封鎖住消息,不準人提起蕭繁音的孩子的真正月數。這是這佳嬪,自作聰明,遇不可教。南夫人之前的警告她早已忘記,她就是拼命想要找機會把備受寵愛的蕭繁音拉下夫人的最高位,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一出。看樣子,魏庭藝是爲了讓看清楚他對蕭繁音這個盟友的信任,纔將她從瓊天宮的暖殿裡傳召而來,看這一場戲。
想着,蕭繁音嘴裡一彎,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冷笑。她小聲地冷哼道:“蠢貨!”
聲音極小,可是下面的佳嬪卻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驟時變得通紅,惱羞成怒。礙於國君魏庭藝的在場,不敢表露出來,只在心裡暗罵道:你的死期到了!
“惶恐?你確實應該惶恐……”魏庭藝微微一笑,笑容竟是冷豔,好看則好看,卻冷得讓人不安,他說道:“寡人爲爲國之君,難道會不知道靡靡的孩兒不是寡人的?佳嬪啊,枉你自作聰明一場,寡人掩飾得那麼辛苦,你竟然捨得拆了寡人的臺?太讓寡人失望了……”
魏庭藝的語氣極像是在調侃說笑,不過,佳嬪看着魏庭藝的臉色,她的後背在寒天裡竟生生流了一身冷汗。
“臣妾並不知道啊……”佳嬪退上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慌張的求饒,“國君饒了臣妾一回吧!”
“不行!不行!佳嬪你知道的太多了,已經不能留你過新年了……”魏庭藝重新坐直,然後靠在了身後的白虎皮上,重新恢復了慵懶的模樣,“不過嘛,念在你服侍寡人一場的份上,寡人就特賜你白綾吧,寡人可是很疼你了!”
魏庭藝雲淡風輕地說道,一招手,幾個宮侍便託着一個木盤上前。
“國君!國君!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應該自作聰明!求國君饒了臣妾吧……”佳嬪趴在地上,不斷地磕頭,眼淚已經流滿了她的臉,糊了她的妝容。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甚至撕心裂肺,可是魏庭藝絲毫不動容。
見國君沒有任何反應,那幾個宮侍便分爲兩人按住佳嬪的雙手,再兩人拿住白綾往她纖細的脖子上纏繞,然後兩人便抓住白綾的兩端,分別往左右使勁拉。
“唔!國……國君!臣、臣妾……不敢、了……”沒有了空氣,佳嬪的雙手被壓制住,雙腳在地面上蹬着,想要尋求方法解脫自己喉嚨的禁錮,可惜不行。她掙扎着,滿頭的金釵珠飾散落了一地。
“靡靡,你說,今天你學到了什麼呢?”魏庭藝瞥了一眼下面,摟住了蕭繁音的腰,蕭繁音也是淡淡地看了臉色已經由紅髮青的佳嬪一眼,然後軟軟的靠在了蕭繁音的肩膀上,像討論天氣一樣,不緩不慢的說道:“自作聰明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佳嬪拗住了最後的勁,聲音破喉,衝着高位上的兩人喊道:“你們不得好死!”然後兩眼一翻,全身癱軟。
宮侍探入探佳嬪的鼻息,確定她已經沒有氣了,才下跪向魏庭藝稟告,“回稟國君,佳嬪已經身亡。”
魏庭藝連話都懶得說,擺了擺手,宮侍們就識相的把佳嬪的屍首拖了下去。
“看樣子,靡靡的生產,得找個緣由堵住那些人的嘴纔好呢!”魏庭藝道。
“庭藝想要怎麼做?”
“那就要委屈靡靡,提早幾天生子了……”
魏庭藝的話畢,蕭繁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她點了點頭,輕輕道:“如此也好,差不了幾天了……”
魏庭藝摸了摸她的肚子,提聲道:“佳嬪陷害靡音夫人早產,已被就地正。來人,傳太醫和接生嬤嬤!給靡音夫人接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