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進來的醜丫頭,稟告鄭仁基已經在府中大廳等候的話語是打斷了李文軒所想得事情。顯得完全不着急的他,徐徐地站了起身,沒有直接向着外面走去。在離開之前,自己還是好生的叮囑了秋月將養好身子,養好胎是她當前的第一要務。
說完之後的李文軒,是才走出了暖香塢,去到了府中正廳。瞧見他走了進來的鄭仁基,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茶,主動站起身來恭迎了一下。一見對方是已經把從七品官服穿在了身的李文軒,便一下子就明白他來見自己的目的沒有別得,而就是簡單和直接的感謝和報效而已。
坐在了主位上面的李文軒,面露和善之色,一方面是讓鄭仁基坐下,一方面是明知故問道:“看樣子,吏部是已經對你進行了相關的委任。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遂縣赴任?”
坐直了腰板兒的鄭仁基,依舊是表現得規規矩矩,畢竟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雖說自己和楚家姐妹確實有親戚關係,但是他相當明白,她們二人既不是李文軒的妻,又不怎麼得寵。所以,有自知之明的他,深感李文軒擡舉自己就可以認作一門親戚,而要是沒有那一個意思在,那麼自己就是一名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的下官罷了。
“吏部左侍郎李默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纔沒有趕着下官離開京城,而是給了下官一個月的假期辦完應該做得事情之後,就可以不急不慢的去遂縣上任。”鄭仁基是一方面據實以告,另一方面想要聽一聽他對自己還有什麼指示沒有道。
“這是在家裡面,你用不着一口一個下官得叫。不一定非得一個月以後纔出京赴任。你忙完了必要的事情以後,大可以就去了。再說,遂縣距離京城也不太遠。若是真有什麼事情落下,派人回來補辦也方便得很。現如今,你也是一方父母官,所以切記不要貪得無厭。把凡事做得太過即可。你治理下面的子民,生活上面也不容易。蚊子身上的肉,就別去惦記,而要想吃肉,還是得把心思用在豬身上。你要是因爲貪戀蚊子肉,被叮咬出包來,我可不管。若是你爲吃豬肉而鬧出得一些麻煩。那麼我是會讓不聽話的豬變得聽話。”知曉保定府遂縣是屬於北直隸管轄,卻不清楚具體位置的李文軒,還是相信騎馬一個來回,也用不着十天,半個月,而不忘記有所提醒和敲打將要去那裡當父母官的鄭仁基道。
坐在西面頭把椅子上面的鄭仁基。自然能夠聽出他一語雙關的意思。自己上任遂縣以後,他不對貪,但是不容許自己亂伸手,特別是絕對不能把手是伸向窮苦的老百姓,卻是可以把腦筋和手用在富有人家的身上去打秋風,畢竟這正常和沒事兒發生的光景裡面,遇到逢年過節。地方上面的士紳都懂得這一個人情世故和固有的定例,各自送給縣太爺一份禮物是免不去的。當然,大老爺不收是另外一回事情,而自恃勢力強大,又是另外一回子事情。
這他們要是某家遇到需要驚動官府出面來解決難題的時候,自是免不得又要送上一份厚禮給縣太爺。人吃五穀雜糧都有生病的時候,時運自然也是有好有壞的時候,所以富戶們都明白這一個道理。即便自己不作惡。也得和本地主官是要搞好一定的關係,要不然官府隨隨便便地尋出一些由頭來,就足夠喝上一壺的。
鄭仁基有了李文軒的這一個話,心裡面沒有被束縛住手腳的感覺,反倒是敞亮了不少,還生出一些底氣來。自己就算是整出了一點兒事情來,而李文軒都是會親自出面來幫忙解決掉。當然。這是有前提的。若是自己把老百姓搞得活不下去,賣兒賣女,他這一個縣令也就算是當到了頭。
鄭仁基的腦子裡面想着,這有白花花地銀子不去拿。而非得要去搜刮一個個地銅板,搞得自己的名聲也不好,那不是有病嗎?自己不是那種刮地皮,貪財好利的人,所以犯不着爲了小利幹出那一種事情來道:“我都記清楚了。”
淡淡一笑的李文軒是點了一下頭之後,這才端起醜丫頭親自給自己沏的碧螺春,慢慢地品過了一口。自己相信鄭仁基是真得懂了這話,而不是不懂裝懂。既然對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麼響鼓就不用重錘。
“這一次,除了你得了官職以外,林家富也是得了一個正五品的候補。我得這一位大舅哥倒是無心做官,而捐了這樣一個官身的目的,便是方便其做買賣。不日,我將做一個東,一方面是爲他來到京城發展,算是後補的接風洗塵,另一方面也是便於大家聚一聚。所以,我會請一些自己的朋友前來當場助興。若是你得空,也就來吧!”
內心裡面頓時一陣子激動的鄭仁基,自是聽出了他委婉話語背後的意思。自己且能不清楚,能夠和李文軒成爲朋友的人,那都是大富大貴之人。他能夠得機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面認識一下人,一方面是被完全認可和接受,另一方面是進入到了一個特定的利益集團圈子裡面。要不然,誰會帶着自己這一種低級官員玩兒呢?
猛然間是再一次站了起身的鄭仁基,一連做出三個揖,說話的聲音都顯得很激動道:“我的前途都是大人所賜,着實讓我是無以爲報。能爲你牽馬擲凳是我這一生的榮耀。”
“雖然大家相互認識一下,還是很有必要,但是你這話可就嚴重了。只不過是一頓普通的酒宴而已。要是被好事之人聽去,那可就成爲了我李文軒結朋黨了。”輕輕一笑的李文軒,左手示意他趕快坐下的同時,心裡面是斷定對方算是一個明白人道。
領悟得很快,不再多言的鄭仁基,趕緊重新坐了下來,而整個人的情緒是一下子就處於了一種興奮當中。對於他而言,有後臺和沒後臺,有過硬後臺和軟後臺,等等,可是會大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