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暖夏,你生氣了嗎?”嚴子軒晃動的身形一閃,還是沒能躲過她的攻擊。
倒是沒看出來,這女人挺兇悍的,這一腳踢來,小腿悶悶的疼。
緊接着,林暖夏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在男人還沒引起重視之前,她一腳踩在他黑色皮鞋上,腳後跟狠狠的碾壓在上面,面容幾近扭曲,“去你媽的生氣,嚴子軒,你去shi!”
“嘶!”
嚴子軒好看的臉因疼痛而變得爆紅,他本能的將眼前的女人推開,林暖夏被迫退了兩步,腳底的疼以極快的速度竄入心裡,疼得男人心尖兒都跟着一顫。
媽的!這女人真是欠收拾啊。
等那抹疼痛稍微有所緩解,嚴子軒再擡眼,整個小區哪裡還有林暖夏的身影,他拖着搖晃的身軀跟着走進去,嘴裡喊着,“林暖夏,你,你給我站住……”
進了電梯,他分不清林暖夏到底住在哪裡,這裡是一戶一樓,轉悠了幾圈,敲了好幾家門都走錯了的地方,嚴子軒被別人當神經病一樣的轟了出來。
我去!到底住在那一層啊。
轉悠了幾圈,嚴子軒是頭昏腦漲,根本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好不容易再次爬進電梯,他明智的選擇了一樓,這樣無厘頭的找下去,還不知找到何時。
畢竟這裡是葉明娟的住所,嚴子軒也沒放在心上過,加上今晚到酒吧喝了不少酒,這會兒大腦還是昏的。
嚴子軒頭一次就這樣被林暖夏給拋棄了。
從電梯裡出來,他醉醺醺的站在小區樓下,擡起頭仰望這棟小區,百分之九十的用戶都開了燈,一眼望去眼花繚亂,他很快又低下頭,那雙魅惑的雙眸透出些許挫敗之色reads;。
好在這棟小區都是高幹出入,來往的人羣也少,倒沒有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驅車回到家,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嚴媽媽和嚴父還在商量嚴子軒和陸晚馨的婚事,今天這頓晚飯,他們把決策權交給了嚴子軒,就是不想兒子將來後悔。
嚴媽媽看到兒子搖搖晃晃的進來,甚至連鞋都忘了換,一身的酒氣令她皺起了眉,“你,你這是去哪兒瘋了去了,陸晚馨都不管你的嗎?”
嚴媽媽以爲他這麼晚沒回來是和陸晚馨約會去了,誰知竟然喝成這個樣子。
在一旁看電視的嚴父朝醉醺醺的兒子看了眼,臉色立即沉下。
“爸。”嚴子軒繞過嚴媽媽徑直在嚴父身邊坐了下來,深吸口氣,他像是做了決定,“老爺子說年後結婚,就年後吧。”
“你不再想想?”嚴父終於肯正面瞧他,臉色凝重。
人在醉酒時候做的決定通常都是稀裡糊塗。
嚴媽媽也跟着插嘴,“一旦做了決定,子軒,就再也沒有機會更改了。”
嚴子軒後背靠在沙發內,整個窩在那裡生出一股慵懶之氣,魅惑的雙眸眯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澀然,“離婚的時候,我不就做決定了嗎?”
嚴父推了身旁的兒子一把,看向欲言又止的嚴媽媽,“讓他鬧吧,不鬧出點事來他就不知道醒悟。”
“你瞎起什麼哄啊,兒子這樣了也不幫忙勸勸。”
“勸有用嗎,你勸了這麼久他回頭了嗎?”
嚴媽媽走近些,夫妻倆越說越帶勁,“就是因爲我勸沒用,所以你該勸啊。”
“讓他去,讓他後悔,是時候讓他吃點苦頭了。”
“你!”
嚴子軒眯起眼默默聽着,他單手撐着額頭,只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了,這婚禮辦了是不是就該消停了?
嚴父從沙發裡起身,也沒了看電視的心思,撇下母子二人上了樓。
嚴媽媽到底是心疼兒子的,她趕緊吩咐傭人過來扶了把兒子,讓他們送嚴子軒上樓。
一上牀,嚴子軒事先在牀上滾了一圈,抱着枕頭橫躺在大牀中央。
昏暗的光線下,他趴在那裡,手觸摸到林暖夏曾經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一片冰涼,男人的手隨着往上,摸到的是一個紅色抱枕。
嚴子軒的手頓在那裡,模糊的視線往上,深深凝視着手中大紅色抱枕,猶如看到林暖夏睡覺時抱着它的模樣。
林暖夏睡覺不是很安分,中間隔着幾個人的距離,在後半夜的時候老喜歡滾到他這邊,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嚴子軒也不願意計較了,甚至有些懷念那種感覺。
後來,她許是怕他生氣,刻意拿了小抱枕抱着睡覺,翻身的時候也不至於碰到他,而是用抱枕隔在二人中間。
他們還真不像夫妻,連睡個覺都表現得這般小心翼翼。
只是林暖夏,我沒有在意過,你以爲抱着這個枕頭就能碰不到我麼?
吐了好幾口氣,嚴子軒將紅色抱枕抱進懷裡,翻了個身,他喃喃自語重複着一句話reads;。
“林暖夏,我是真的要結婚了,你就沒什麼別的想法嗎?”
也不知道是抽什麼風,他竟然跑去告訴了她,沒想到從她臉上看到的只有淡,這明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啊。
嚴子軒記得和林暖夏在一起時,最深入人心的時刻是她說愛他的時候,一雙黑眸滿是悲傷,也多了絲期待,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讓人不忍拒絕。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他是猶豫的,也認真考慮過。
可爲了陸晚馨,他還是丟下她走了,還很混蛋的說她的話太突兀。
驀然間,男人的手一個用力,他懷裡紅色的抱枕在空中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很快滾落在地,沒發出丁點聲響。
男人又在大牀上滾了一圈,然後,他拉高被子蓋上,那雙狹長的眸子緩緩磕上。
夜很深,午夜的溫度冰冷如水。
嚴子軒覺得自己產生了嚴重的幻覺,腦海裡那道身影總是揮之不去,在牀上不知道滾了多少圈,最後乾脆煩躁的坐起身,酒意漸漸消散,頭卻疼得厲害。
男人直起身子坐在牀頭,他抽了根菸點上,迷濛的煙霧中,他擡眼的瞬間似乎看到了林暖夏從浴室出來的樣子。
她單手拿着毛巾,溼漉漉的頭髮用浴巾包着,脖子和鎖骨外露,線條完美……
光是想想就能讓男人亢奮不已。
嚴子軒使勁的搖了搖頭,很快他又掐滅了眼,想將那道身影從腦海中揮去,殊不知,走到哪裡都是林暖夏的身影與回憶。
一般的時候她總是安靜的坐着,或者在廚房忙碌,又或者和嚴媽媽有說有笑的聊聊家常,這是嚴子軒影響最爲深刻的。
偶然他回來得晚,她會親自給他煮宵夜吃,而他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忽略了她嘴角上那抹滿足的笑。
沒有人會理所當然的做這些,嚴子軒終於明白,離婚了真的就不一樣了。
她不再用那種卑微的眼神看他,更不會把他的父母放在心上,也不會再去管他和陸晚馨怎麼樣,即使他告訴她即將要和陸晚馨結婚的消息,她也只是淡淡掃過,甚至還大膽的和他大打出手,差點沒踩掉他的腳。
由此可見,他從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女人。
嚴子軒掀開被子煩躁的從牀上起身,搖搖晃晃走到衣櫃前翻了個遍,裡面琳琅滿目的女裝林暖夏一件都沒帶走。
男人臉上透着妖治的紅,骨骼分明的手指最終定格在那套黑色的蕾絲睡裙上,狹長的眸子很快染上一層緋色,他喉間輕滾,有男*望在身體裡亂竄。
爲了他們能順利圓房,嚴媽媽買的這些東西還真不少,男人視線跟着移動,更有令人血脈噴張的情趣內衣。
這些,林暖夏從來沒穿過。
她身材不錯,穿上這些……
嚴子軒身不由己的想着,只覺渾身氣血上涌,一股濃烈的火焰直逼他的胸口,情難自已。
此時同樣覺得煩躁不已的還有陸晚馨,夜深人靜,她睡意全無,手指劃過平坦的小腹,遲遲拿不定主意。
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百里清塵今天還給她打過電話,說是過年之前要和她小聚reads;。
百里清塵的賴皮不放手,陸晚馨無計可施,昔日的情意綿綿,陸晚馨怎麼都想不到會成就今日刻骨的恨意。
肚子裡的這塊肉,她要儘快解決。
思來想去,陸晚馨能想到的人只有雲淺,江城大醫院裡的醫生大多知曉她的身份,小醫院她不敢冒這個險,所以流產手術只能到國外去做,而做這個手術,她身邊也需要有個人陪着才行。
不然一旦事情暴露,她這輩子就完了。
再三思慮之下,陸晚馨給雲淺打了電話過去,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自己的情況說明,那頭很快應承下來,還說會幫她找最好的醫生。
事情算是解決了,雲淺在國外過得並不怎麼樣,據說她被封殺之後已經不敢有人再用她,守着陸景琛給的一筆鉅款過着墮落的日子。
這下,陸晚馨算是放下心來,和嚴子軒的婚禮勢在必行,斟酌之下,她還是給嚴子軒打了電話過去。
沒想到那頭很快接起,陸晚馨嬌滴滴的喚了聲,“子軒!”
“嗯?”男人輕哼了聲,低沉的嗓音帶着股子蠱惑人心的意味。
“我們的婚禮你真的還要考慮嗎?”
那頭空白了幾秒才緩緩道,“爺爺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只要你們家不介意。”
陸晚馨一聽頓時樂了,“真的啊,爺爺其實不怎麼介意,是你們自己想多了,那我明天早點過來找你,我們一起去給新嫂子選結婚禮物。”
“好!”
掛斷電話,陸晚馨欣喜不已,她想着等陸景琛大婚之後,她再找個理由過去找雲淺,然後把這事給辦了。
然而,電話那頭的男人卻輾轉難眠,他躺在牀上,明明困得要死,只要閉上眼看到的卻是林暖夏那張恬靜的小臉,擾得他心神不寧一個晚上。
葉薇然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去了醫院,葉明娟還是老樣子,隔着玻璃窗探望到底看不到她身上的傷勢,葉薇然懇求陸景琛,讓她進去看一眼。
對於她的懇求陸景琛左右爲難,他是見過葉明娟的,被撞得面目全非,據說身上也多處破損,一旦葉薇然看到了還不得瘋?
男人看了眼站在身後的主治醫生,醫生收到陸景琛的眼神後機智的開口,“現在探望實在有些困難,這個時候不宜進去人,免得感染不好。”
陸景琛單手按在葉薇然的肩上,包括她的悲傷,他感同身受,“還是在外面看看吧,你進去了也沒用。”
葉薇然因爲哭泣雙肩不停的抖動着,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視線就從未從葉明娟身上移開過。
“你們先去忙吧,有什麼需要我再叫你。”陸景琛驅走了醫生,免得葉薇然心血來潮的再問葉明娟的情況。
此時已是深夜,醫院的氣氛在這種靜謐的空間中顯得格外詭異,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葉薇然也不再鬧着要進去,她眼裡滲着一股絕望與悲涼,深深刺激着男人的心。
陸景琛從來沒有見過葉薇然這樣,不顧場合的哭了出來,想必是這兩天壓抑得太久,這會兒再次見到葉明娟,那種痛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了。
從一開始認識葉薇然他就明白,葉明娟相較於她,就是命!
傷害了葉明娟就等於拿走了葉薇然的半條命,而葉薇然這樣,何嘗不是在折磨他的身心?
許是站得麻了,葉薇然動了動僵硬腿,卻一軟,差點就此栽了下去reads;。
陸景琛單手扣住她,並不需要多少力氣就將她一把扯了上來,可見她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
葉薇然不以爲意,悲涼的視線停在病房裡的女人身上,淡色的脣瓣低低吐出一句模糊的字眼,“明娟肯定很害怕,她最怕疼了,小時候感冒寧願咳死都不打針。”
陸景琛緩緩垂下眼,哀傷的視線掠過身旁彷彿丟了魂的女人,心裡一陣絞痛。
裡面的女人像是感覺不到他們的悲傷一般,她就那麼躺在哪兒,日日夜夜,反反覆覆,陸景琛知道這是一個很長的週期,葉明娟應該很久都不會醒過來。
葉薇然想到小時候,媽媽死的那會,葉明娟害怕孤獨,夜裡總是纏着她一起睡,長大後她忙於工作忽略對葉明娟的照顧,這丫頭就開始不斷的留戀那種混亂的場合引起她的主意,想要她這個姐姐多陪陪,其實葉明娟只是害怕孤單而已啊。
在這種悲切的氣氛中,葉薇然趁陸景琛慌神的功夫,突然掙脫他的懷抱,瘋了般的朝前跑去,她的步子跨得很大,以至於男人伸出手去時沒有第一時間拉住她。
“然然!”陸景琛神色緊繃,嘶吼着喚她的名字,示意她停下。
她也確實停下來,然而卻一臉決絕的望着他,“你不要過來,我求你了,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一會兒也好。”
明明說好的,他們會在一起,會結婚,可是真的要到這一刻,葉薇然再也承受不住了。
陸景琛站着沒動,身旁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來,他伸出去的手還僵在空中,看着葉薇然臉上的那抹決絕,心像是被人踩在地下狠狠的碾着。
“外面冷,你要去哪兒?”良久,他沙啞的出聲,只是問她想要去的地方。
陸景琛知道,她是恨透了他的,尤其是在看到葉明娟以後,怕是那抹憂傷與痛心已經把她所有的理智撐破了。
哪兒都好,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只要看到陸景琛,葉薇然就無法忽略葉明娟所受的傷害,以及他對前任的維護。
見他沒有強制性的過來抓她,葉薇然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些,冰涼的淚水從眼裡涌出來,她揚起下巴,又似是一種懇求,“你別跟着我,我保證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待一會兒。”
看不見的地方?
她要去的,是沒有他的地方,這樣纔好受些嗎?
陸景琛緩緩將伸出去的手縮回來,她的一句話宛如千萬根繡花針扎進他心裡,那顆血淋淋的心臟他感覺到了它的顫抖,連同着害怕一起滋生。
須臾,男人擡起僵硬的腳跨出去,葉薇然看着他過來跟着後退一步,一雙霧氣騰騰的眸子瞪着前來的男人。
她的眼神裡染着恐懼,陸景琛自嘲的勾起一抹笑看着葉薇然,承諾道,“外面冷,你別出去了,我走。”
走了幾步,兜裡的電話響起,這個鈴聲是從葉薇然的手機裡發出來的,一直在陸景琛手裡保管。
男人頓住腳步,他回首看向蹲在牆邊的女人,薄脣抿得緊緊的,他想要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安慰她,心疼她,可是他也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喂!”那頭是邵正東的聲音。
陸景琛收回放在葉薇然身上的視線,她好像根本沒聽見手機響,只是靜靜的蹲在那兒,瘦弱的肩膀垂下,看一眼就讓人心疼得不行reads;。
“邵總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何吩咐?”傷心歸傷心,在情敵面前他從來不會手軟一份,更不會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出去。
“景二少恭喜,明天的婚禮我會代表邵家如約而至。”
陸景琛已經拐了個彎,完全離開了葉薇然的範圍,嘴角展開的弧度冷冽,“邵總有心了,那就明天婚禮上見。”
沒一會兒陸景琛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是讓他明天早上帶葉明娟過去大院用早餐,順帶着葉薇然一起,也算家長在一起見面了,到時候後天的婚禮一起出席。
在這之前,陸景琛已經想好了說辭,“爺爺,明娟婚前緊張,我已經把她送回公寓了,吃早餐的時間太早,她剛從雲城回來想必累得很。”
“也是,那要不過來吃午飯吧。”
“吃午飯怕是來不及,我們下午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晚上就不能再見面了。”
老爺子想想也是,“也對,時間匆忙,就算了吧。”只是聽到葉明娟婚前緊張,老爺子又開始擔心起來,“明娟沒什麼事吧,要不我過去看看她?”
“爺爺您就別費心了,她姐姐在那裡陪着,還是不要讓她見太多人,不然會給她造成心理壓力的。”
“那行,一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
“明天吧,她現在已經睡了。”
即使想用葉薇然矇混過去,陸景琛也不忍心這個時候了還對葉薇然提要求陪他演戲,她想要安靜,他可以給她時間和空間。
只是過了今晚,葉薇然,哪怕你不願意,又或者有多麼恨我,都不能再將我趕走了。
一個小時後,陸景琛再過去,葉薇然的情緒已經慢慢恢復。
她呆呆的站在那裡,聽到腳步聲連頭也沒回,直接問,“藍瀾呢,你打算怎麼處置?”
“我把她安排到國外去,以後再也不能踏足這片土地。”
這樣的處罰,呵!
有權勢的人就是好啊,好像江城是他們陸家的一樣,想讓人滾蛋就滾蛋。
可這樣,她的寶貝妹妹就能醒過來嗎?
如果葉明娟沒有出事,恐怕這輩子陸景琛都不會對藍瀾下狠手吧,而且這也算不得什麼處罰,難道撞了她妹妹,那個女人就想遠走他鄉安然度日嗎?
“然然,我會盡量讓明娟醒過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想也沒有用。”陸景琛無措的瞧着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
是啊,再怎麼樣都沒有用,可是,她的心真的很痛,是那種從未有過的痛,絕不是三言兩語的安慰就能釋懷的。
兩人站立的許久,男人試圖去拉她的手,葉薇然不動聲色的躲開,她緩緩開口,視線卻盯着病房裡的女人,“陸景琛,我以爲我只要做到冷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你和前任怎麼樣就能安寧度日。”
不去管?
陸景琛怔了怔,原來是他自以爲是了,她從來不在乎他和藍瀾會怎麼樣呵。
“我早就說過了,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我們這些人是沒有權利和你抗衡的reads;。”
“然然,我真的沒想到葉明娟會去找藍瀾,那天我,我是去告訴藍瀾,我們要結婚的消息,刺激了她,加上葉明娟又說了一些話……”他心急的解釋,無論什麼都好,就是沒辦法看到她這個樣子,彷彿對什麼都不上心了。
葉薇然聽到這兒開口打斷,“你的意思是我妹妹不該去找她,去刺激她是嗎?”
陸景琛適時地閉了嘴,他發誓從來沒有這般卑微過。
只聽葉薇然又道,“那個傻丫頭只是心疼我,我從沒想過要去打擾你和藍瀾的。”
“我和她沒什麼。”這話脫口而出,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不能誤會了他的清白。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無論你有還是沒有,我都不在意了。”葉薇然冷笑,轉眼看向男人,目光冰冷。
用葉明娟的命換來的幸福,她有命享受嗎?
陸景琛被她生冷的目光刺得渾身一震,他張了張嘴,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無論葉薇然怎麼恨,抱着什麼樣的心態,他都沒辦法放手。
“我以前不相信好人的命不長,現在信了,人真的不能有一點仁慈之心,否則下一秒很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最後一句她咬的極重,那眼神恨不得撕了眼前的男人。
“其實你們沒有人會懂,明娟於我意味着什麼,她不光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精神支柱,與其要了她的命,不如要了我的命,我對你的怨恨也不會這麼深。”
陸景琛艱難的抿着脣,他站在哪兒,深邃的眼眸染上濃濃的痛苦之色。
葉薇然,一旦要了你的命,我要怎麼辦,你就沒想過嗎?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們有事。”他保證,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陸景琛算是知道了,就不能讓葉薇然見到葉明娟,否則總有一天會逼瘋她。
可醫生說了,葉明娟不說能不能醒過來,後面的命還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強不強,挺不挺得過來。
翌日,陸景琛早上去了趟大院,以免老爺子起疑心,他不得不遵從。
葉薇然則去了葉明娟之前的公寓和林暖夏作伴。
中午的時候,陸景琛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他生怕葉薇然會有什麼事,連午飯都沒在大院那邊用。
葉薇然把自己關在臥室裡,林暖夏在廚房忙碌,陸景琛怕惹葉薇然傷心,他很自覺的站在陽臺,他所在的位置,視線只需稍稍一瞥就能看到葉薇然的房間。
偌大的公寓里根本沒有丁點要結婚的喜氣,三個人各忙各的,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午飯葉薇然吃得很少,林暖夏不想在這裡打擾他們,說是要出去買點東西。
葉薇然最怕和陸景琛同在一個屋檐下,一聽林暖夏要出去,她也跟着湊熱鬧。
“今天不行,過了明天你想怎樣都可以。”陸景琛當即反對,語氣卻十分柔和,沒有半點嚴厲的樣子。
葉薇然沒說話,他說得,她敢不聽嗎,她妹妹的命還得靠這個男人救呢。
在這裡待了一個下午,眼見天黑了,陸景琛還是捨不得離開,哪怕這期間葉薇然和他說的話少之又少,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覺得心滿意足reads;。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當地的習俗,新郎和新娘是不能在一起的。
陸景琛吃了晚飯纔過去大院,小區裡很多保鏢都是老爺子派過來的人,所以他並不擔心葉薇然會逃跑。
嫁衣和鳳冠已經準備好,包括有名氣的造型師也提前飛過來了,準備給這對新人一場盛大的婚禮。
葉薇然站在陽臺上吹冷風,她目光飄渺,夜色很深很沉,映入她黑色的瞳孔裡,襯出一層層哀傷的漣漪。
林暖夏本想和她一起過去陽臺,恰好這個時候有電話接過來,她走去在一旁接起,不想打擾了葉薇然。
“暖夏,明天我在婚禮上等你,禮服我幫你準備好了,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
是洛楓。
“不用了,洛楓,我是代表女方這邊,有禮服的。”
“那好,婚禮結束後我給你打電話,我爸爸也會去,你應該很多年沒見了。”
“我……”
洛伯父給林暖夏的印象總是那麼嚴肅,至今想起都有點怕怕的。
“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見!”洛楓的性子看上去風風火火,實則每一次都讓林暖夏沒有藉口去拒絕他。
“好,再見。”
掛斷電話,林暖夏見葉薇然還站在外面,她不免有些着急。
這個樣子她還真是擔心啊,不知道明天的婚禮會不會成功舉行。
“薇然!”她拿了件衣服給葉薇然披上,儘量找些輕鬆的話題,“我剛纔看了你的禮服,真的好漂亮,那料子絕對是我見過的最華麗的……”
葉薇然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開口卻是,“你和嚴子軒這段時間怎麼樣?”
“我,我們還好。”林暖夏眼神閃躲,不知道葉薇然怎麼就問起她了。
葉薇然別有深意的朝她看了眼,話題又跟着轉移,“暖夏,你說明娟會好起來嗎?”
提到葉明娟,林暖夏的心也跟着疼,除了安慰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會的,薇然,你別擔心。”
會的?
其實她真的不知道會不會,但不能就這樣放棄了葉明娟,所以在這個時候爲了葉明娟的命,她必須要和陸景琛在一起,武逆不得。
末了,葉薇然嘆了口氣,似是一種感嘆,“這世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特別是生命,脆弱的不堪一擊,沒了命就什麼都沒了,所以暖夏,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好好的愛護自己。”
說着,她伸出手來握住林暖的手,也就在這時,林暖夏才發現她手背上的傷。
“薇然,你的手怎麼弄的?”林暖夏嚇得臉色驟然變白,怔怔瞧着她的手背。
葉薇然縮了縮手,笑得十分淡然,“不小心劃傷的,不礙事。”
之前她一直戴着手套,林暖夏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明天要結婚了,她穿得是紅色嫁衣,肯定不能戴着手套出嫁,葉薇然不禁在想,陸景琛明天會摘下手套嗎?
林暖夏想得卻是,“爲了婚禮能順利的進行下去,陸景琛竟然對你這樣狠心?”
葉薇然聽後皺了皺眉,這纔想起,葉明娟的手背上有着和她差不多的傷痕,是那日陪着老爺子騎馬從上面摔下來擦傷的,至今還沒有痊癒reads;。
林暖夏不說,她差點忘了這事,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嗎,連老天都幫着陸景琛?
有了這道疤痕,老爺子應該不會懷疑她的身份了吧。
只不過,她手背上是新傷,如果仔細看還是能引起懷疑的,到時候她完全可以稱是舊傷口惡化,一句話就能搪塞過去,婚禮就能順利舉行。
只是如今,她肯嗎?
和林暖夏聊了一會兒葉薇然便去睡了,可在這樣的夜晚,她又怎麼可能睡得着。
以前的葉薇然一直想要陸景琛給她擺脫替身的身份,現在,她是希望自己只是個替身的身份,不和陸景琛那個男人扯上半點關係。
電話嗡嗡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裡顯得異常清晰。
這是陸景琛臨走前留給葉薇然的,上面只有陸景琛一個人的聯繫方式,葉薇然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睡了嗎?”那頭的男人聲線略微沙啞,即使隔着電話都能聽出他的疲憊。
葉薇然淡淡應了聲,像是很疲憊的樣子。
“然然,你緊張嗎?”他又問,不停的尋找話題。
葉薇然這個時候已經從牀上起身,她坐在梳妝鏡前,身旁的沙發上放着那套大紅色嫁衣以及金燦燦的頭飾,開着燈,璀璨的金色差點晃瞎她的眼。
葉薇然的視線趕緊從嫁衣上移開,她微微擡起眼端詳起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憔悴,臉色是那種病容的白,沒了往日的生氣,看起來像是要死不活。
這樣的她,陸景琛都有興趣嗎?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自己給嫁了。
“然然。”那頭好半天沒聽到她的聲音,又喚了一聲,帶着濃厚的焦慮。
“我有點累。”她開了口,不想再和他繼續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早點過來。”
葉薇然沒有再說話,而是將電話給掛斷了。
午夜的時候,睡得迷迷糊糊,葉薇然感覺有人在她胸口磨蹭,心癢難耐,她用手抓了幾下,那種感覺卻更濃了。
葉薇然煩躁不已,好幾天沒怎麼睡覺,這會兒好不容易睡着自然是心煩得要死,她開了燈起身,在看到面前的男人後不免大驚。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們不是剛剛打完電話嗎?
陸景琛薄脣淺淺勾起,他將她從身後抱住,“睡吧,一會兒我就走,只要不被爺爺派的那羣人發現,什麼事都沒有。”
不是說今晚不能見面嗎,怎麼還跑來了?
爲什麼都沒有人把這個瘋子給強行拖走呢,老爺子養的人真是廢物!
“我想你了,迫不及待reads;。”陸景琛毫不吝嗇的說出心裡的感受,說實話,這場婚禮他承受的何止是緊張。
葉薇然許是真的累了,很快睡了過去,而她身旁的男人卻是摟着她一個晚上未眠。
天還沒亮,陸景琛就離開了。
緊接着造型師就跟着過來公寓,葉薇然那時也醒了。
中式婚禮禮節繁瑣,新娘子是要安靜的等新郎過來的,幫葉薇然梳妝打扮好,一切就緒才早上七點,時間尚早。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葉薇然的那一身紅驚豔了。
“哇,真是漂亮呢。”
“景二爺真有眼光,這衣服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我看她頭上的鳳冠更名貴。”
“陸太太,您真有福氣。”
葉薇然牽強的扯了扯脣角,算是給他們一個答覆。
這件嫁衣是著名設計師顧小南親自設計,據說上面的花紋都是人工繡上去的,袖口用金線盤出的孔雀栩栩如生,頸間用一顆紅色的寶石扣起,很好的襯托出她妖嬈的身段,豔麗的紅,在這冰冷的冬天裡,透着一股火熱的氣息,似是要把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我一直以爲這樣的嫁衣俗氣,沒想到……”林暖夏進來的時候也是一驚,隨即又笑開,後面的話不妥當,她沒有往下說。
不多時,外面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像是發生了十萬火急的事,一聽就知道是陸景琛來了。
林暖夏狡黠一笑,“景二少來了。”隨即,又對葉薇然道,“你坐着別動,我去逗逗他。”
葉薇然緩緩掀起雙眼,才早上七點,這麼早就來了?算算時間,他纔剛回去兩個小時,正好給了她梳妝打扮的時間。
外面的喧鬧聲令葉薇然的心開始緊張起來,她雙手交錯,有些害怕。
外面的氣氛確實火熱,也不知是說了句,“景二少,這麼好的日子必須高歌一曲啊,不然,我們不讓你進去見新娘子。”
高歌一曲?
葉薇然紅脣展開,似乎在想陸景琛那樣的人在這麼多人面前高歌一曲會是什麼樣?
“切,爺的歌喉也是你們這些人能窺探的嗎,爺只唱給老婆聽。”
噗!
中間有人笑出聲來,景二爺今天心情不錯,他們肯定不會放過,看他一臉心急的樣,衆人故意纏着他拖着他。
而陸景琛又是什麼人,豈是這些人能阻礙的,他站在那裡被衆人圍着,霸氣的一揮手,江澈便將準備好的紅包跑向空中,正好趁他們撿紅包的空隙,男人大步子的跨出去,直奔葉薇然所在的房間。
只是這些人反映也很快,特別是林暖夏,似乎料到陸景琛會有這招,她跑上前,搶先一步擋在新房前面,挑釁的看着眼前打扮帥氣的男人,就是不讓他進。
想這麼容易矇混過去?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