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牙刷、剔須刀、刮鬍水等等的日常用品,能想到的靜知全想到了,沒有想到的,她暗自揣想只有等會兒再圓,把一個人住的地兒裝扮成兩個人的樣子,的確是要費一番周折,爲了怕婆婆起疑心,她特意還把新買回來的毛巾放到水糟裡掬了兩把,胡亂弄了一些印漬,剔須刀也在自己手腕處輕颳了一下,有意沾了一根細小的毛髮,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門玲已經響了。
她穿着涼拖鞋,疾步奔到門邊,擡手握住門柄開了門。
門外站着一個身着橘黃色旗袍的女人,女人的面孔長得還算慈善,五官也精美,皮膚很白,上着淡淡的妝容,高貴優雅的氣質不言而喻,她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眼一眯,貓咪一樣的眸光直直地射在了靜知的面容上,在看清楚媳婦長相那一刻,美婦縮了一下頭,好似她是瘟疫一般。
江蕭還沒過來,婆婆先到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本能地喚了一聲“媽。”
“您來了。”“嗯!”美婦淡淡應了一聲,越過她筆直走進了屋子。靜知視線落到了門口那支紫紅色的行李箱上,不會吧!這老太太今晚要住在這兒?天啊!這可怎麼辦呀?靜知在心裡哀嚎!
“愣在那兒幹什麼,給我提進來啊!”身後飄來了江夫人尖銳高亢的嗓音。“噢!”儘管心裡忐忑,靜知還是提起行李箱,隨手拍上門,跟在江夫人身後穿越過屏風,走至客廳。
江夫人一臉嚴肅,四處看了看,走完幾間屋子,再繞回客廳時對靜知道:“江蕭呢?”
她不是給他打過電話麼?從城東過來,都一個小時的車程,她都到了,這兒子咋還不見蹤影啊?
“噢!他剛下班,馬上就會回來了,媽,你坐着休息會,我去做飯。”靜知無法坦然面對這個假婆婆,尤其不敢直視她那雙深沉探尋的眼睛,轉身就奔進了廚房。
江夫人望着媳婦纖瘦的背影,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毛成功壓下了眼角涌起的鄙夷,瞧她身上穿的,一看就知道是街邊的地攤貨,整個人土裡土氣的,即沒品味,也沒氣質,她還以爲是何等傾國傾城的女人,將她兒子迷得暈頭轉向,原來是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的窮酸女人,她與雨蓉根本沒法相比,雨蓉在她心目中,就是天上展翅高飛的白天鵝,而她這個女人,連地上的醜小鴨都不如呢!
蕭兒的口味她知道,她斷定她們長久不了,江夫人走入客房,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從箱子裡拿出一件衣裙,轉入浴室去清洗一番!剛纔下車的時候,有一隻狗向她撲過來,弄髒了她的裙襬!
靜知正在廚房裡手忙腳亂地炒菜,聽到了門外好象有開鎖的聲音,她熄了火迅速跑到了客廳,果然看到男人正提着行李箱走進屋,淡藍色短袖襯衫,同色系的筆筒長褲,今天的他,沒有打領帶,領子很隨意地敞開着,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男性魅力無限!
一雙利眸四處收尋,並未看到母親的身影,走近她,出奇不意地,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俯下頭,深邃的眸子對上了她烏黑髮亮瞳仁,修長的指關節沿着她微張的紅脣弧度上磨娑,漸漸劃開。
薄脣壓下幾分,長睫幾乎刷到了她臉上的肌膚,癢癢的。“親愛的,我媽呢?”
含有男性獨特麝香噴吐在她臉蛋上,語氣吊兒郎當!
“你……”這男人太邪惡了,每次都這樣整她,她罵也不敢罵,憋得一臉通紅,瞥了眼發出嘩啦啦的浴室門,拍掉他作惡的大掌。站起身,擡腿狠狠地一腳踩下……
剎那間,男人俊美的面容鐵青,眼瞠得有奇大。“喂,你……”
“你媽在洗澡呢!”衝他做了個鬼臉,她本是想出來告訴他,趕緊將行李箱拿回房,怕江夫人看到穿幫,沒想到他又趁機吃她豆腐,這種壞男人的確需要修理,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了。
“壞女人。”江蕭看着她逃竄的纖細背影,嘴角勾出飽富有興味的笑影,拿着行李箱走進了房間,當他姿勢彆扭地走出時,便看到母親已經一身清爽地走出了客房,正用着米白色的毛巾擦自己溼漉漉的秀髮。“媽,你咋突然就來了,也不事先打個招呼。”這語氣有一些埋怨,嚇得他與靜知手忙腳亂!
“我看你這小子是不是蒙我啊!”江蕭接過她手上的大毛巾,讓她坐到了黑色的沙發椅子上,十分孝順地替她擦頭髮。
“你腳咋了?”見兒子走路姿勢不對勁,江夫人關切地詢問。“沒事,剛磕了一下。”
“江蕭,你說雨蓉那麼好的姑娘,你不要,偏偏要與這個女人領結婚證!”江夫人眉心的擰起一朵小刻痕。
“咋了嘛!媽,你對靜知不滿意?”江蕭瞥了一眼倒映在冰箱櫃上那抹模糊忙碌的身影,眼角的笑意勾深,母親當然不滿意,知母莫如子,她會拿靜知的長相說事兒,只是,江蕭知道,即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絕世美女在她心中,也比不上沈家那朵溫室的嬌花,沈雨蓉。
“蕭兒啊!實話,你這品味媽我實在不敢恭維啊!”江夫人冷嘖幾聲,聲音很大,也不怕正在廚房裡做飯的小女人聽到。
“媽,說不定是金子呢!”江瀟絲毫不在乎母親的話,笑着與母親打趣。“好啊!我到很期待這金子是如何放出光芒的。”江夫人推了他一把,狠斥了一句,表示自己對兒子婚姻強烈的不滿。
“媽,娶都娶了,以前,你不是說我喜歡就好啊!”
江蕭知道母親的脾氣,耍賴地找出吹風替她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