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蕭的一陣冷喝,讓呂辰縮起了脖子,迫不得已只得掏出電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林靜知,我江蕭是何許人也,最最不願意接受的就是你的同情與憐憫,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曾經,我那麼求你,你都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如今,在沒有把握能給你幸福的時候,最惡毒的語言就是我將你趕離我身邊最有力的武器!
聽了江蕭惡毒的語言,靜知想轉身離開,可是,她轉念一想,這男人一向驕傲如王,就算在年幼時候父輩們經歷過特殊時期,但,那時候,他不過才幾歲,什麼也不懂,自然也不知道日山了艱辛,從自也算錦衣玉食,養尊處憂,如今,江家徹底走向了陌落,他心裡自是翻不過那道坎,所以,他不想得到別人的憐憫,一般正常情況下,都會有這種想法,換思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他,如果一向權勢滔天的人物從最頂尖的位置墜入了地獄,一無所有之際,她最不想看到的應該就是他吧!也許,他不愛她,但是,畢竟,也曾是同牀共枕過的人,他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體貼到他萬念俱灰的心情,靜知雖心裡難受,可是,也並沒有真生他的氣,然而,他可是動真格的,見這女人臉皮如此之厚,一直就忤在原地,用着一雙載滿了幽傷的黑瞳凝望着他,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憤,這女人還不離去麼?是不是他要做出更出格的言行才能刺激她?
“呂辰,打了沒有?”他衝着外面的呂辰徹骨冷喝。“打了,打了。”呂辰聽到二少爺的叫囂,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是真的給那個叫利利的女人打了電話,也按照他所指示的內容告訴了那個女人,只是,瞧着屋子裡的這對峙的一幕,呂辰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啊!見靜知一臉冷然,並沒有一絲離去的跡象,待會兒那女人就會過來,他真不想看到二少爺與少奶奶又因爲女人而吵架,因爲,二少爺的初戀情人香雪欣歸來,已經讓她們離婚了,如今,江家出事了,香雪欣那女人連蹤影也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姓香的女人,他早就知道靠不住,那能與眼前這個長相漂亮,性格隨和的林靜知比呢?
瞟了靜知一眼,見她仍然不爲所動,江蕭一肚子火沒法兒發泄,只能再次衝着呂辰怒斥:“怎麼還不來?”
“二少爺,你知道這裡離利利住的地方很遠啊?”近四十分鐘的車程,哪能那麼快到達,又沒有長翅膀?這二少爺真是的,呂辰暗思,估計他是用利利來刺激少奶奶,心裡不免也捏了一把冷汗,你說,這相愛的兩人爲什麼要相互折磨啊?
等了片刻,江蕭耐性盡失,他撈起沙發椅子上的一件大衣,走出了那間讓他窒息的臥室,呂辰傻眼了,這少爺又要去哪兒啊?“二少爺,你要去哪裡?利利馬上就要過來了。”呂辰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的小跟班,怕他心情不好,又去別的地方鬧事,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在這京都之地,隨便他往哪兒一站,所有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如今,江家垮臺了,以前那些被江家欺負的人物恐怕都會浮出來,他擋不住啊!
“迷香俱樂部。”男人頭也不回往外面走去,冷妄的聲音飄了過來,呂辰看了一眼面色一怔的靜知,急忙追隨着他的步伐跑了出去。
‘迷香俱樂部’是京都重地有名的紅燈區,那裡集聚了許多的高幹富商名流子弟,通宵達旦一擲千金,已經沒權沒勢的江蕭如今去哪種地方,就只能落得被人欺負的命運,不過,呂辰,搞不明白,明明知道會受侮辱,二少爺偏偏就是要去。
靜知絲毫也沒有想到會從江蕭嘴裡聽到那幾個字,她雖沒去過,可是,也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就是闊公子們尋花問柳的好所在麼?
腦子裡飛速地運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跑出那間簡陋的小臥室,追上了江蕭的小跟班。“呂辰,等一等,我問你一個事兒?”
呂辰停下了腳步,焦急地望了一眼前面已經坐上出租車走遠的主人,回過頭來敬畏回答。
“少奶奶,什麼事兒,你問?”
“參謀長與夫人,還有江漠他們這次進去,可與姚家有關?”
看着呂辰就如江蕭身邊的忠實的小犬,即便是主人落難了,他仍忠厚地呆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看在呂辰對江家如此忠心耿耿,她知道呂辰是一個靠得住的人物,而且,據她對這個男人的觀察,他性格直率,城俯不深,所以,她纔敢這樣直接問出來。
提起這件事,呂辰的面情劃過一縷複雜,僵凝了片刻,這才義憤填鷹地說出:“肯定有關係啊!少奶奶,二少爺用槍把姚君辰腿打折了,你沒看到當時姚利宣臉都氣白了,只是,那是礙於參謀長在軍區的地位,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你被二少爺綁架後,他們就正式聯手敖家,江漠老婆敖雪蓮的孃家,把參謀長陷害進去了。”
這也算是她直接惹的禍吧!她心裡升騰起濃濃的自責,如果不是她想利用姚君辰,想給肚子裡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呂辰雖忠厚,可並不是傻子,見少奶奶平滑的眉心有細細的刻痕擰起,他出聲安慰:“少奶奶,其實也不全你的關係,姚家與江家雖然看起來表面上是世交,其實,兩家的矛盾在很多年就鑄成了,以前,參謀長與姚利宣都是一個部隊的兵,參謀長是排長的時候,姚利宣也是排長,他們倆向來都是政敵,當是爲了爭一個連長的職位,兩人鬧的可兇了,姚利宣最後靠裙帶關係上位了,參謀長就譏笑他吃的是軟飯,夫人蘇利不甘心,也跑去找孃家,那個時候,夫人孃家在京都也有一定的權勢,恰在這時,姚利宣因爲一次工作上的失誤受了處分,參謀長就做了正連長,他被降成了副連長,再到後來,江家老爺子評反,老父子生前好友顧世軒,因念及江老夫人二十一不到就守寡,含辛如苦爲江老爺子帶大了三個兒女,一生不再嫁娶,爲好友守了差不多半個世紀的寡,欽佩她弱女子卻有着巾國英雄的氣節,所以,在政界上把江政勳撫上了位,顧世軒前兩年就逝世了,好在,參謀長會爲人處事,與軍區司令關係一直都比較好,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麼就栽了?”
呂辰大概知道就這麼多了。“二少爺綁架了你的事件,不過是姚家陷害江家的一根導火線而已,其實,江姚兩家的矛盾已經好多年了,也許,姚家早就在埋線了,早就希望能將江家拉下臺。”
聽了呂辰的訴說,靜知才明白,原來,江姚兩家有着這麼深的淵源,早知道,她就不會答應姚君辰的求婚,如果是那樣,即便是江家沒落了,她心裡也好受些吧!
這純屬是官場爭鬥,但是,江政勳入獄,肯定是姚家設的一系列陰謀。如果真是陰謀,不可能滴水不漏。
“呂辰,你可知道參謀長是因什麼事件入獄的?”
“貪污受賄吧!”“這種事很平常啊!關鍵是參謀長有沒有收別人的錢財,我看到新聞上說,好像是參謀長受了某房地產商的幾千萬人民幣,是這樣嗎?”她忽然回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有關於江家倒臺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