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媽媽!”靜蘭和靜怡手拉着手走出華夏小吃城。隔着馬路,就看見挺着大肚子的簡桐不管不顧地衝過來,一隻手抓住一位母親的手,面上帶着一點緊張。
“三位媽媽!”蘭泉臉都白了,躲過一輛車子衝過來,一把扯住簡桐,手臂保衛地摟住簡桐的腰。
靜蘭和靜怡也都笑開,“是啊,第三位媽媽最重要!怎麼還不知道顧惜自己身子,還跑!”
簡桐哪兒還記着自己的孕婦啊,一聽說兩位老太太出外“單挑”去了,嚇得她魂都飛了。
雖然相信兩位母親都是自制的人,但是她畢竟放心不下。媽的身體更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小桐只能第一時間飛奔過來。
靜怡挑了挑眉,“小桐,間諜是誰啊?我們姐妹倆出來單挑,其實是保密的。”
簡桐愕了下,忽然笑起來。剛剛婆婆那麼挑了挑眉,簡桐一下子想起蘭泉來。“媽媽是胡萍……您別怪她,她也是擔心,所以纔打電話給我。”
靜怡點頭,“你個丫頭就是收盡人心的高手,胡萍雖然跟你交往不多,也就是當初在電視臺那麼點交集,可是她卻早就心都向着你了。”
蘭泉不合時宜地來了句話,“情敵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簡桐回頭瞪他。
蘭泉厚臉皮地樂,“誰讓她這麼長時間也沒結婚,也沒傳個緋聞什麼的啊。我不得防着點她有其他選項啊……”
兩個小輩這樣一插科打諢,靜蘭跟靜怡就也彼此相視一笑。
不管當年有什麼委屈,多年走過放不下什麼遺憾,但是看着眼前這兩個孩子,還有什麼想不開、看不透?
靜蘭約好了與萬海和靜怡見面。選的地點距離省政aa府辦公樓不遠。萬海公務繁忙,而且身份特殊,自然不宜走得太遠。
靜蘭做東,自然提前一步到。今日的約會,她跟靜怡心照不宣,都瞞着小桐和蘭泉。
她們兩人上次都說不好意思,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孩子們出來當和事佬,所以這一次怎麼地也得是他們三個人自己將問題解決了。
靜蘭坐在座位上。侍者擺上花束和餐具。靜蘭想想還是止住了侍者,“擺花暫時不要放,我自己去買了來。”
靜蘭走出餐廳,時間尚早,餐廳周邊的商業街就有許多花店。靜蘭走進花店去,指着一捧大綠葉配小串黃花就笑,“真難得,竟然真能買到沙棗花。”
那店家也微微驚訝,笑着將沙棗花給靜蘭包起來,“太難得了,今兒能遇上懂行的顧客。小年輕的孩子們來買花,還有人問我,怎麼將路邊野花采來賣,既不鮮豔耀眼,香氣也沒有什麼特別,竟然還賣那麼高的價錢……我聽了都只能苦笑。”
“是啊,沙棗花在東部的城市裡看起來真的是太普通了。可是它在乾旱貧瘠的西北,有時候卻是戈壁和荒山裡唯一的嬌豔。也不是小孩子們不對,只不過他們都生長在土肥水美的溫室,沒見過西北的荒瘠。”
靜蘭將沙棗花報了滿懷,笑着跟老闆娘攀談,“店裡既然能賣沙棗花,顯見姊妹你也是在西北呆過的?”
“那倒不曾。”老闆娘笑起來,“我當初也是不懂的。是有位客人點名要這種花,要我幫他進貨。每次他來都說說這沙棗花的故事,連帶得我也開始喜歡上它。”
“客人?”靜蘭好奇。
那老闆娘忽然看靜蘭身後,迎着店門的方向就笑,“看,真是巧了,這不就來了。”
靜蘭抱着沙棗花含笑轉頭去望。店門處陽光耀眼,那人站在門口彷彿曝光過度了的膠片,靜蘭的笑便也定定凝固在臉上——那是萬海。
老闆娘迎着萬海走進來,有點不好意思,“哎喲這是怎麼說的,今天太不好意思了。您一般都是每週一來買花,今兒又恰好已經有位姊妹先買了沙棗花,所以今天恐怕要讓您跑空了。”
老闆娘爲難地望靜蘭,“或者,能不能跟姊妹你打個商量,這沙棗花沒有存貨,是不是能勻給這位客人一些?”
“不必了。”萬海笑起來,目光卻帶着疼痛落在靜蘭面上,“我買沙棗花,只是爲了看見她。”
兩個人站在當街,風從長街流過,靜蘭紅了臉攏了攏頭髮,“其實,怕見故人。覺得自己老了醜了;不過現在看見你,我倒也放下心來。因爲你也老了、醜了。”
萬海沒想到靜蘭竟然主動在開玩笑,挑了挑眉尖,笑開,“是啊,都是糟老頭子了。”
靜蘭點頭,“靳大省長就這麼一個人出來了。沒帶警衛麼?”
萬海笑起來,“看我又老又醜,估計沒幾個人認出我是什麼大省長,所以就讓警衛開小差好了。我身邊那個男孩子最近正跟女朋友鬧彆扭,我告訴他,給他一個小時的小差,趕緊去把女朋友哄好了再回來。否則我撤他的職!”
“哇……”靜蘭搖頭微笑,“好凶啊。官大一級壓死人。”
萬海含笑轉頭,望濃密樹葉裡點點閃耀的陽光,“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靜蘭垂下頭去,只覺眼底滾燙。
“我們走吧,靜怡應該也快到了。我把沙棗花擺好了,她見着一定開心。”西北的沙棗甜美有名,當年四個人見面沒什麼吃的,就弄一把棗子彼此分分。靜怡也格外喜歡沙棗花,說不到西北不知道花越小越好看。
萬海站在原地,任長*過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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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