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姐姐,就算我知道繪梨衣也想見到姐姐你,可是請原諒我的自私與怨恨之心,我不會帶姐姐你去看繪梨衣。”繪里香含着淚,目光卻點點冷硬下來。
“爲什麼?”簡桐難過得不能自已,“繪里香你是在恨我,對不對?你一定已經知道在繪梨衣受到傷害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卻沒能救下繪梨衣。就算事後我盡力去幫繪梨衣回擊小百合,卻已經一切都晚了。”
“繪梨衣已經不在人世……”簡桐哭起來。
“不僅如此。”繪里香冷冷抹掉眼淚,“那晚欺負了小梨的人是山田組的若頭。若頭在山田組的位置僅次於龍主,所以就算小梨被那個人戕害而死,我們卻都沒能力給小梨報仇!”
繪里香咬牙望簡桐,“二少是山田組龍主,所以這筆帳我怎麼能不記在二少頭上!是他治下不嚴,在發現手下戕害小梨的時候又不出現而制止!那個該死的長尾景虎是主犯,那麼二少就是從犯!”
“還有……,那晚如果不是二少帶着他的手下到酒廊裡喝酒,如果不是二少點了那麼多個藝伎作陪,如果不是——二少中途離開房間,那麼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繪里香目中熊熊怒火。
簡桐難過。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那個時候蘭泉當然不是見死不救,蘭泉也是因爲自己的身份不允許。雖然他看似山田組龍主,實際上根本就不能得罪長尾景虎那樣的實力若頭;況且繪梨衣當晚經歷的事情的確也是藝伎職業生涯裡必須要經歷的……不過不管怎麼樣爲自己找理由,繪梨衣的死卻是沉重的事實。再多的託辭在一條鮮活生命的面前,總歸是蒼白。
簡桐含淚向繪里香行下禮去,“繪里香,我此時在跪拜的並非是你,而是小梨。你們相貌相同,請讓我透過你看見小梨。我不敢求她原諒,只想讓她知道,我從沒有忘記過她。”
“姐姐我走了。”繪里香起身走向拉門。站在紙拉門旁,長廊上幽黃的燈光透過門上的障子紙,氤氳地投射進來,落在繪里香那張幼嫩而姣好的臉上,卻不覺美麗,只餘一層陰冷,“二少跟苗藝*笫之事完畢,我還要第一時間端了熱水盆去幫苗藝洗濯。最貪婪的一個晚上,竟然要我四次進去幫着洗濯。畢竟還沒有正式對外宣佈婚訊,訂婚儀式也還沒有進行,就這樣夜夜都在一起……他們兩個真的是太過分了。”
簡桐跌坐在疊席上,只覺夜色氤氳而來,吞沒了她。
東京股票交易所,又一個打仗一般的交易日結束。經紀人連忙致電電話線那段的大客戶。
東京股票交易所門外的大街上停着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裡梅軒穿黑色開司米的大衣,正透過質量上乘的太陽膜望向街對過的交易所大樓,看一排排的紅綠色數字彷彿流水從大樓外牆的電子屏幕上閃流而過。
梅軒身邊的男子接電話,審慎聽着經紀人的彙報,良久掛了電話,那男子終於笑開,轉頭望梅軒,“成了。”
梅軒輕輕一笑,“辛苦了,小竇。”原來那個男子正是梅軒的同學、當年還曾經是奚瑤男友的竇裕。
“看樣子你沒有格外的欣喜啊。”竇裕也是頎長周正的男子,只不過氣質上沒有靳家人的那份淡定與灑脫。雖然不是帥才,但能看出是良將,“通常在收網的時候,應該開心纔對。”
梅軒輕輕搖頭,“收穫是必然的,否則我們何必要布了這麼久的線。”梅軒轉頭望竇裕,“小竇,自從那次讓你以調查蘭泉的涅槃公司不利爲由開除你,將你暗裡安排到東京這邊來,已經大半年了。這麼久以來,委屈你,也辛苦你。”
竇裕笑起來,“梅軒你別這麼煽情啊,我覺得好肉麻。”
梅軒笑起來,吩咐司機開車。
當初蘭泉成立涅槃公司,要與九天集團分庭抗禮,梅軒讓竇裕去負責對付涅槃公司,結果藺鴻濤注資涅槃公司,九天非但沒能搞垮涅槃公司,反倒讓涅槃公司獲得融資。那個錯誤使得梅軒將九天公司內最具有金融理財能力的竇裕開除,暗中將竇裕安插到了j國這邊來。
“梅軒,我以爲我長達半年多的暗中吸納已經做得夠多,可是我覺得你暗中購買東櫻集團股份的事情彷彿從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做了。”竇裕笑望同學好友兼上司。
梅軒輕輕嘆息,“終於到了反擊的時候。”
“英男你夠了!”
東櫻集團東京總部,社長辦公室,梨本正雄一臉怒容望着兒子,“現在是什麼時候,嗯?股市再度大跌,現在的股市總體水平剛剛回到1985年前後的狀態,你知道不知道股市裡有百分之三百的泡沫蒸發殆盡!”
梨本正雄咬牙,“百分之三百,英男你要懂我們東櫻集團的市值等於縮水了多少!現在股東大會裡人心惶惶,每個股東都是損失慘重,他們正在跟我鬧,認爲是我無能,纔將他們手裡的錢變成現在這樣薄!”
“這個時候,我們梨本家都要被趕下董事長的座位了,你還在主張動用這樣大筆的資金去做什麼海底油田的鑽探!”梨本正雄嘆息,“海底油田的鑽探一旦成功的確是一本萬利,可是在成功開採之前,那就是個要不斷向裡扔錢的無底洞!”
“別說現在東櫻集團內部已經週轉不靈,就算當年形勢最好的時候,我也不會貿然同意你去做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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