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擡頭——饒是她膽大,也已經駭得不敢移動!
原來她頭頂上的樹枝上,竟然伏着一條大蛇!那大蛇的頭從樹枝上垂下來,距離她不足三尺;大蛇血盆大口張開,朝着紫兒的頭頂來!
竹葉青蛇葉兒不顧一切激射向那大蛇,宛如利箭一般射中大蛇頸部——小蛇拼了性命張口去咬大蛇的頸子!
可是怎麼管用!那小東西的毒性本就不大,它那小嘴比個大號的吸管大不了多少,它根本就救不了紫兒!
紫兒驚愕盯着那大蛇,鼻息裡都是大蛇噴出的腥氣,已是嚇得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着大蛇口中的毒涎凝聚成滴,幾乎向她頭頂滴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樹林裡彷彿起了風。一股巨大的衝力裹挾着風勢向她橫向推來,一把便將她推開!
衝勢過猛,紫兒一下子撞到旁邊的紫竹紋大石上,磕得她一聲慘叫,“啊——!”
不過撞歸撞,紫兒卻沒像電影裡那些柔弱的女主角般一下子就暈倒了,她用手按着額頭的傷口,集中注意力去瞄撞開她的那個力量的來源——k,怎麼是他!
層林綠染,赭金色的陽光裡立着個白衣的少年。那典型的白衣黑褲的校服穿法,不是上官楚,又是誰呀!
真是老天懲罰她,怎麼就剛纔順着葉兒的事兒想起了上官楚一下下,他怎麼還真的出現在她眼前了?
就算這是個無人不穿越、無事不穿越的“全民雷人大穿越時代”,可是他也不帶這麼穿越的吧?
他、他他怎麼也來了雲南叢林了?怎麼這麼巧?
紫兒捂着腦袋,自忖一定是磕暈了,否則怎麼就想這麼直眉楞眼地問他一句:“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可是紫兒這功夫還能坐這兒自作多情,人家上官楚卻沒工夫配合她;只見上官楚站在紫兒原來站着的地方,仰起頭來,凝望樹枝上那條大蛇。
大蛇明顯已被激怒,三角形的大腦袋兇悍立起;張開的大嘴裡都能看見毒牙!彷彿馬上就要噴射毒液了!
“上官楚,你少給我逞英雄!”紫兒一看也急了。
蛇之所以是人類最爲懼怕的幾種動物之一,有毒只是一方面,人們懼怕它更是因爲它的邪性。這東西詭異而不好掌控,喜怒無常。就連紫兒這樣的,基因都是雲南山林裡的,更有聖女老媽跟神醫老爸當後盾的,她都照樣害怕——上官楚這樣“楚楚動人”的溫柔版男生,還能指望他幹嘛!
唉,真是環境污染引發了老天爺的懲罰啊,就像專家們現在都說,人類社會出現了性別的倒置現象:如今的女生越發像男生一般富有攻擊性,男生反倒越發跟女生一樣溫柔婉約了……
得了,還是她擋着他吧。若是上官楚這會兒遭遇了危險,他那位獨居在山上的可憐母親又該怎麼活?
她自己大不了被咬一口,然後趕緊找老爸來救命也就是了……
紫兒主意打定,便起身想要將上官楚扯開——卻,愣住。
只見上官楚絲毫未亂,反倒鎮定地從頸子裡扯出一條鏈子,鏈子上有一隻微型的小笛子,跟訓練警犬時候用的犬笛有點相似。
綠林金光裡,白衣的少年面對玄黑大蛇,從容將暗色短笛放入脣間。隨着悠揚的吹奏,他的腳尖也緩緩踏動腳下枯葉,發出沙沙的應和,彷彿沙錘的伴奏……
說也奇怪,那正欲發動進攻的大蛇忽地怔住,就彷彿烈馬被猛地拉緊了繮繩,勒住了腳步。
大蛇猶疑地左右搖擺着盯着上官楚,良久,紫兒都能看見戾氣從它圓鼓鼓的眼睛裡一點點退去。它的大腦袋彷彿也支撐得累了,緩緩放低,身子趴回了樹枝上……
“沒事了。”有風來,吹得林葉颯颯,搖動起的都是碧色的光影;陽光一粼一粼地印上他面頰,彷彿他自身就是一條金環蛇,無聲地鱗光閃動。
紫兒有點喘不過氣來,急忙拍了拍心口。就像老舊的電視機要是不出影像了,你就拿它練鐵砂掌,拍着拍着說不定就給拍好了——果然,她的心肺功能恢復正常,能喘氣兒了。
“別告訴我,你會馴蛇。”紫兒再驚嚇,這會兒也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印度和南亞許多部族都有馴蛇絕技,以笛聲誘導蛇舞,以此絕技表演爲生。
“我以爲你至少會先說聲謝謝,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前後救了你兩次;沒想到你張口先是詰問我。嘖嘖,段副班長果然泰山崩於前都不改本色啊……”上官楚收起蛇笛,面上卻漾起了微笑。
顯然,他方纔也極其緊張,額角還掛着清晰閃亮的汗珠;只是一旦放鬆下來,便藏不住了笑。
“切,就算被咬了,我也自有藥物醫治。誰要你救了?”儘管心裡已經滿是感謝,可是紫兒這張嘴就怎麼也不想服輸。尤其是面對着上官楚。
說也奇怪了,就跟他不對盤。
“只不過剛纔那條大蛇可不是光想用毒液對付你,它是懷孕了將要生卵的母蛇,它很有意思將你直接吞入腹中;你身上豐富的蛋白質可以支撐它半個月不必進食,就可以專心生蛋了……”
“啊?”紫兒後怕得又是一個哆嗦。
“要提醒你,抓蛇沒問題,可是千萬不要去惹即將生蛋的母蛇;否則無論你手上有什麼蛇粉、蛇藥,恐怕都不管用。它們會跟你拼命。”上官楚說着轉身就要走。
“喂,你就這麼走了?”紫兒有種被人從半空上一下子扔下來的感覺。
“不然,還要吻別一下?”上官楚笑笑回望,滿眼睛的狡黠。活像剛剛那條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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