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以一級戰鬥準備進行佈置,四千人的精神面貌都沒有問題。
可是意外發生了,四千多騎直衝三屯營城方向,一路上殺氣騰騰頗爲壯觀,驚得建奴哨馬到處亂竄,幾個躲閃不及的建奴被紅色騎兵羣淹沒。
大軍居然接近到三屯營城二十里才由七百多“紅旗軍”斷後進行折返跑,在下午之時大軍回到了遵化城,帶回來七級真奴斬獲。
馬世龍、吳自勉和八營將領也不知道今天還是黃漢安排的演習,以爲是真的帶上大家去幹仗,誰知溜達了一百二十餘里後又回來了。
這個黃大人不厚道啊!這不是逗大家耍子麼!就在大家準備罵娘之時劉之綸再次擂鼓聚將。
原來黃漢已經把自己的意圖在劉之綸面前和盤托出,他闡述了明軍爲什麼經常遭遇失敗的緣由。其中有很大原因就是還沒有出擊,戰術意圖就盡人皆知,最後明軍變成了自投羅網。
而黃漢指揮的出擊行動不到跟敵人面對面幹上了,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劍指何處。
見到了怒氣衝衝的幾大十將佐,劉之綸很嚴肅的告訴大家道:
“諸位將軍,騎兵集中行動是既定戰術,要不折不扣執行戰術構想必須做到令行禁止,主將也必須掌握剛剛組建的四千騎兵的機動力和戰鬥力。今天的行動可圈可點,幾乎沒有人掉隊,諸將辛苦了。”
馬世龍倒是理解,認爲必要的演練能夠加強突襲的成功率,他帶頭抱拳施禮道:“劉大人如此安排本官理解,本官也會告誡麾下,莫要把演習當做演戲,一定要認真對待。”
劉之綸又道:“諸位大人不知道出擊目標在何處是不是有些焦躁?你們難道沒覺得那是黃將軍有意爲之,目的就是加強奔襲行動的保密性。
如果搞得滿城風雨,萬一被建奴、韃子做了防範張網以待,咱們的四千人馬豈不是要步平遼將軍趙都督的後塵?”
崇禎年爲何各路總兵在面對建奴之時畏敵如虎,有極大的因素是因爲敢主動迎戰的名將趙率教和滿貴等等都折戟沉沙。
如果不是黃漢異軍突起,敢戰的劉之綸也會死在正月裡。
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建奴在關內橫行無忌,貌似只剩下了黃漢敢戰而且能夠在取勝後奪了許多好處全身而退。
人的名樹的影,黃漢有全勝的奇襲記錄,有聖天子給予打馬長安街的恩寵,諸將心裡的顧慮本來就不是太多,現在聽了劉之綸的解釋,大家也就沒了怨氣。
吳自勉抱拳道:“黃大人用心良苦,本官自然理解,劉大人放心,本官一定會把其中道理跟麾下兒郎講明白了,誰敢說怪話,本官軍棍伺候。”
因爲諸營主將都是奇襲戰的參與者,行動總指揮黃漢如此小心對待乃是爲了所有袍澤的安危,當然也提高了各營主將的安全係數。
八營將佐也平息了怒氣開始反思,意識到了協同和保密確實很重要,他們也紛紛表示會跟麾下交流,大家要齊心協力共同建大功。
晚上,五百餘各營出人組建的執法隊亮相了,他們早就被黃漢集中起來訓過了話,都知道演習和保密是爲了對每一位袍澤負責任,是爲了減少我軍傷亡更加有效的打擊敵軍。
執法隊也是宣傳隊,他們把黃漢的訓話照搬給所有的騎兵,而且明確提出演習之時表現不好、說怪話和消極的兵丁都會被剔除出突襲隊伍,讓他們得不到一天就能夠掙回二十兩銀子的大好機會。
執法隊前面說了許多話大部分兵油子沒往心裡去,最後得知不好好以臨戰的態度進行演習會失去參加突襲的機會,這才引起了大家的重視。
執法隊還明確執法內容,四千將士都知道此次出擊人人都不可以擅自奪取繳獲,收集繳獲必須在執法隊監督之下,或者就是執法隊的工作之一。
執法隊發現哪一個騎兵膽敢下馬拿金銀格殺勿論。不教而誅不可取,執法隊每時每刻都在宣佈這一次的出擊紀律,必須讓每一個騎兵戰士心知肚明。
由於執法人員裡有身邊的袍澤,騎兵們少了牴觸情緒多了認可,不患寡而患不均,知道“紅旗軍”主將黃漢如此安排是爲了彰顯公平原則,絕大多數騎兵都不敢公然違紀。
第二天演習繼續,果然沒有人敢說怪話,不是他們覺悟高了,而是怕被開除,四千人馬繞着遵化外圍四十里轉了大半圈纔回來,運動里程達到一百八十。
這一次建奴哨馬警惕性高了,聽見轟隆隆的馬蹄聲就早早的逃竄,因此四千餘人馬轉了一天兩手空空。
明軍搞如此大的動靜,把駐守三屯營城的瓦克達緊張壞了,明軍一往東進發,他就親自帶領一個甲喇人馬整裝待發,瓦克達準備在明軍接近城池之時來一次騎兵對決。
很明顯,瓦克達的騎兵沒有兵力優勢,他不敢把人馬帶去已經被明軍實際控制的地區迎戰。
因爲那裡已經充滿未知,瓦克達參加了去年十一月四日的圍殲戰,他害怕萬一明軍如同主子算計明國大將趙率教那般來對付自己就完蛋了。
他只想在三屯營城二十里之內擺開戰場,利用女真弓馬的強大野戰能力爭取來一個以少勝多。
黃漢自認爲哪怕手裡指揮着四千餘騎兵也不足以跟建奴一個甲喇一千五百人馬硬撼,因爲這畢竟是一羣烏合之衆,打順風仗還勉強湊合。
遭遇惡戰之時分崩離析會在旦夕之間,連“紅旗軍”都不能保證人人甘心效死,明軍騎兵萬一被建奴打掉了三板斧的進攻氣勢,兵敗如山倒馬上就會形成。
這不是聳人聽聞,明軍的總人數恐怕是後金軍的幾十倍都不止,而戰鬥力卻差強人意,太多次被處於兵力劣勢的建奴吊打,最後人人談奴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