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爲了抵禦嚴寒,肯定有很多百姓選擇在夜裡生爐子禦寒,若是房間封閉的好的話,煤氣中毒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陳越覺得非常有必要提醒使用蜂窩煤的各戶百姓,務必要在睡覺時保持屋內空氣的適度流通,這樣才能避免煤氣中毒。
當然他不可能去每一戶百姓家裡去說,他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當然也沒必要這樣,只要告訴負責銷售蜂窩煤的軍戶和煤販子即可。
城外煤場的蜂窩煤供應的是隸屬於陳江河的軍戶銷售組,這些人幾乎每天都會來煤場拉煤,只需要把夜間點蜂窩煤禦寒的注意事項告訴做飯的馬氏,讓馬氏轉告她丈夫杜淵,杜淵現在是銷售組的組長,可由他通知銷售組把注意事項告訴各自的客戶。
城內煤場蜂窩煤供應的是原來隸屬楊家煤場的煤販子,現在這些煤販子大部分歸麻桿和吳良二人管理,所以也只需要把事情講給麻桿吳良二人聽即可。
事不宜遲,爲了防止蜂窩煤中毒的事情發生,陳越立刻告別了吳婉兒,向着城內而去。先進了城內的煤場看了一眼,打製煤球的軍戶,來拉煤球的煤販子,忙着記錄出貨數量的帳房呂秀才,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陳越沒有在煤場多呆,逕自進了內城向宣武門內街走去,現在陳家煤場的銷售區域還侷限在內城西部,宣武門內街西側一帶街巷。陳越並沒有再進行盲目無節制的擴張生意,只是靠着麻桿吳良二人去拉攏其他煤場的煤販子擴展客戶。
因爲陳越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依然很弱,像現在小打小鬧還可以,每月賺個幾百兩上千兩銀子,並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可一旦生意擴展的過大,勢必會引起無數雙貪婪的目光,若是引起了皇親國戚勳貴們的注意,煤場的生意絕對保不住。
想賺大錢必須有足夠的力量匹配才行!可是怎麼樣纔能有足夠的力量呢?如何才能找到強大可靠的靠山?陳越心裡並沒有底。像襄城伯世子李贊元那樣的人並不是好的靠山,陳越相信一旦讓他發現煤炭生意賺錢,也許不等別人來奪他都會把生意攥到自己手中。
一邊在心中胡思亂想着,一邊逕自向張嬸家包子鋪走去,要想找到麻桿吳良,去張嬸包子鋪守株待兔即可。
“阿越啊,怎麼有空回來了啊?”離大老遠,老馬頭就熱情的和陳越打着招呼,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馬大爺,我回來辦點事。”陳越停下腳步,笑眯眯的和老馬頭以及其他街坊攀談了幾句,走了老遠還能聽到老馬頭的誇讚聲。
“我早就知道阿越這孩子是有出息的,你們不知道他做的那個木馬那個精緻啊......”
街坊們都很熱情,讓好些天沒有回來的陳越頗不適應,進了包子鋪,張秀兒滿臉微笑了迎了過來更是讓陳越大吃一驚。
這是怎麼啦,張秀兒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竟然主動對自己露出了笑臉,難道她想通了,願意聽她母親的話嫁給自己了,這可怎麼辦,家裡還有一個吳婉兒呢!看着張秀兒殷勤的給自己拉出長凳,並用乾淨的毛巾擦拭凳子桌子,然後又麻利的端上一盤香噴噴的包子,陳越的內心震驚不已。
“那個,傻,不,阿越,”忙活了一通之後,張秀忸怩的站到陳越面前,問陳越道:“呂相公在煤場還好嗎?”
原來是惦記在煤場做帳房的呂秀才呢,怪不得會對自己好,想通了之後陳越的心放了下來,若是張秀兒改變了想法同意嫁給自己,又有陳江河和張嬸在上面壓着,陳越倒真不知道該怎麼好。辛虧,張秀兒還是以前那個張秀兒,嫁給讀書人的心依然沒變!
“嗯,呂秀才很不錯,在煤場乾得很好,很盡職盡責。”陳越道。
“那個,阿越,能不能求你件事,你別讓呂相公天天那麼辛苦,他是一個秀才,後年還要參加鄉試的,得有時間讀書才行。”張秀兒吞吞吐吐的對陳越道。
難道張秀兒會好言好語的對待自己,陳越也不願讓張嬸再爲自己和張秀兒的糟糕關係費神,便微笑着答應了,答應張秀兒只要呂秀才把本職工作做好,儘可以在煤場讀書溫習功課。
還科舉呢,馬上大明都要沒了,陳越在心中嘆道。
麻桿和吳良並沒有在包子鋪,估計是竄街走巷拉攏其他煤販子去了,陳越叫過路過的兩個街上無賴少年,扔給他們一串銅錢讓他們去尋找麻桿和吳良,便呆在包子鋪裡安心的等着了。
誰知麻桿和吳良沒有等到,倒是兩個意想不到的“熟人”走進了包子鋪。
大大的眼睛,微翹的瓊鼻,小巧的嘴巴,長得漂亮的不像話的“周公子”帶着他的那個隨從走進了包子鋪,看到陳越時,她的兩隻眼睛放起了光芒,快步向着陳越走了過來。
“他來過包子鋪幾次了,每次都向我打聽你。”張秀兒在陳越耳邊低低的說道。她不明白這麼漂亮看起來家世又非常高貴的公子,爲何會和陳越這個煤販子攪合到一起。
“哈,陳越,好久不見了!”周公子巧笑嫣然的走了過來,衝着陳越微笑着。
看着面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公子,想起一個月前自己忽悠她購買自己粗製濫造的木馬時的情形,陳越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微笑。這可是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遇到的第一個不把自己當作傻子對待的人啊!
“周公子,好久不見了!”陳越微笑道。
坤興公主蹦跳着走到了陳越面前,一屁股坐到了陳越的對面,看到陳越出現在面前,她的心歡快的跳動着。
“我來包子鋪幾次啦,都沒有找到你,她們說你搬到城外去住了,城外那麼遠又不安全,我根本沒法出城。對了,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請教你呢?”坤興公主嘰嘰喳喳的說着,話語裡滿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