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密信中的內容,王寅臉色微變,他沒想到事情敗露的這麼快。不過這也沒什麼,即便鄭芝龍的密信送到朝廷,也不過是一面之詞,齊王數十萬雄兵陳兵北方,便是朝廷便是崇禎也不敢明着指責齊王。
而過不了幾日,鄭家的勢力將會煙消雲散,爲了一個死了的鄭芝龍和如日中天的齊王爲敵,沒人會那麼傻!
龐大的艦隊進入泉州境內,很快便引起了泉州水師的注意,很快便有船隻迎了上來,詢問艦隊的來意。
“吾等奉命支援泉州,剿殺叛軍。東南督師也在船上,爾等地方水師要聽從調遣!“總兵呂泰出面接見,告訴泉州的官民勢力。
因爲消息的封鎖,左懋第接替王寅爲東南總督的事情還未傳到泉州,聞聽東南督師親自帶領船隊救援,泉州沿海的官民喜極而泣,向呂泰報告了泉州失守,福建總兵鄭芝龍帶領主力退守安平的消息。據說叛賊攻城甚急,安平已經岌岌可危。
“傳令繼續向前,直達金門,徹底接管鄭家水師!“王寅精神振奮,連忙傳令道。
安平陷落,鄭家潰敗,正是接管其勢力的好時候,王寅有着東南督師的身份,對東南境內所有軍隊都有調遣統率之權,不肯聽從命令的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置掉。
……
而此時的安平,確實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鄭芝龍想着憑藉安平高大城牆剿殺叛軍的算盤還未打響即宣告破產。
叛軍確實用了蟻附攻城的辦法,卻採用了威力極大的手雷。還未等鄭芝龍佈置的火油等防禦手段派上用場,以繩子綁着的手雷被甩上了城頭,發出了連綿的爆炸。整個城頭爆炸聲響成了一片,城牆上的鐵鍋被炸翻,滾油飛濺,守軍被燒的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鄭芝龍正站在城頭督戰,恰巧一枚手雷從下方甩了上來,就落到了他的腳下。在鄭芝龍發愣之時,手雷炸開,數枚彈片旋轉着飛射而來,破開身上的皮甲,深深嵌入身體之中。
眼看着鄭芝龍一聲不啃的栽倒在地,周圍未被炸到的親衛們大驚,連忙上前把鄭芝龍圍了起來,就見殷紅的血液從鄭芝龍身上止不住的流淌。
“快叫醫官!“一個親衛嘶聲叫道。
“叫什麼醫官,叛軍已經殺上來了,快帶着將主逃下城吧!“另一個親衛叫道。
藉着城頭爆炸混亂之極,叛軍已經順着雲梯爬上了城頭。城頭的士兵被炸的魂飛魄散,根本行不成有力的阻止。堅固的城防,完備的防禦,竟然就這樣被叛軍突破。
連環的爆炸,再加上主將被炸的生死不知,城頭的守軍只能各自爲戰,行不成有力的防禦。
眼看着叛軍攻上城頭,鄭芝龍又昏迷不醒,他的親衛們不敢在城上久留,擡着鄭芝龍就往城下逃去。
主將一逃,任施福和鄭聯等將再威逼利誘,城上的守軍也無力抵擋叛軍的攻城,漸漸地攻上城頭的叛軍越來越多,而守軍則被殺得節節敗退。
叛軍很快在城頭立足,然後組織兵力向城下殺去,城門打開,更多的叛軍一擁而入。
鄭芝龍重傷危在旦夕,其親衛只能護送着他向海邊碼頭逃去。安平城內雖然還有萬餘軍隊,卻陷入了各自爲戰的狀態,根本形不成有力的抵抗。
陳默指揮着大軍攻入城內,部署兵力按照區域進行清剿殘敵,同時派兵攻佔鄭芝龍的宅院以及城內庫房,保護物質財富。
因爲敗得太快,大部分鄭家軍士兵來不及逃跑,被困在了城內,一部分士兵在叛軍的攻打下繳械投降,大部分逃入民宅之中,給清剿帶來很大困難。
天慢慢黑了下來,大規模的廝殺已經停止。叛軍完全攻佔了城防,牢牢控制住了安平城。只有少部分鄭家軍通過另一處城門逃到了海邊碼頭,上了停泊在海灣裡的戰船。陳默手中並沒有水師,對逃跑的敵人也只能望洋興嘆。
打破了安平,鄭家在陸地上的根基被徹底摧毀,陳默知道王寅已經率領船隊來到泉州,接下來的事情便要看王寅的了。
鄭芝龍傷的出乎意料,安平城丟的太過迅速,以至於除了鄭芝龍的家眷逃到了海上,大部分人和財物根本來不及撤離。
接下來的數日,陳默沒幹別的,而是在指揮手下清點着繳獲的財物。安平是鄭家老巢,鄭芝龍十多年積累的財富大半在此,庫房裡的白銀堆積如山,各種物質糧食不可勝數。
軍中的書吏在盤點着各個倉庫的財物,鎮撫司的官兵全副武裝在城內各處巡視,防止出現搶掠的事情發生,軍中會按照功勞進行犒賞,私藏財物是絕對要禁止的事情。
陳默也在城中各處庫房巡視,眼中看到的一切讓他震驚萬分。光是在鄭家內宅所見到的一切便晃花了他的眼,銀庫中,一箱箱的銀錠在燭光下爍爍生輝,每箱銀錠合白銀五千兩,這樣的箱子便有五六百箱之多。
有一個稍小的庫房,打開以後裝的卻是比銀子更貴重的東西,數十箱金錠,十多箱珍珠,更有大批的玉石瑪瑙,最讓陳默震驚的是一顆珊瑚樹,足足五尺多高的珊瑚樹,在燭光下閃爍着瑰麗的光芒。
光是鄭芝龍內宅的金銀等財富,粗略估計便達上千萬兩白銀之多,更不要說城中倉庫堆滿的糧食、布匹、生絲、火藥、鎧甲、弓箭、刀槍等各種物質!
鄭家之富,那可是真正的富可敵國!不,鄭家的財富要遠遠超過大明國庫,根本不是庫房能跑馬的大明國庫能比!
看到這些財富,陳默這才明白爲何錢楓林密令他攻打的首要目標是安平。
有了這批巨大的財富,便有了足夠的財力做任何事情,對齊王的大業幫助何其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