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說道:“好了,直接按照老規矩,突襲敵人的指揮部吧,對了,我記得學習我軍戰史的時候,我的老部隊,好像就有突襲白虎團的那一支呢,沒想到可以重演,直接抓了那棒子的頭頭,老子要把他熬出油來。”
“ok,嗯,地面上好像有人,而且在進行戰鬥啊。”
孔大中用刀逼着李溰,不斷說道:“你是朝鮮的大官吧,讓你的手下,趕緊走人,不然的話,我就要做大餅卷肉了。”
李溰嚇得不敢言語,他一輩子雖然當了很久的人質,但是女真人自然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因此,雖然會經常對他展示他們的武力實力,但卻也沒有對他經常進行什麼威脅,甚至還僞裝作爲粗豪的去和其交際。
李溰沒有受過這種威脅,當時也就慌了。
他手下的侍衛,倒也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不過,也就是在逼近敵人而已,主人的脖子距離那刀,基本上是負距離的,事實上,由於孔大中心情激動,他的手都有些顫抖的激動,在他看來,殺幾個小兵算什麼,要殺就殺大人物,纔算是真正的報仇報復。
“別過來,別過來。”
他一邊後退,一邊忽然看見,剛剛還在地上低頭致意的兩個朝鮮人,雖然不知道姓名,卻是突然就逃離而去,直奔瀋陽城去。
一陣大笑後,更是用力拉扯着,要求那些忠心的侍從後退。
就這麼慢慢被逼着,孔大中帶着他們來到了一處矮坡,這裡的位置不錯,他將李溰一推在地,然後用腳狠狠的踏在上面,不斷的喊道:“滾開,滾開。”
李溰值得喊了一聲,那幾個侍衛,只好癢癢然的退走開一些了。
而在此時,樸德歡樸德歡兩兄弟,已經不見了蹤影,彷彿剛纔各種肉麻話都是配樂而已。
李溰感覺五臟六腑都已經碎裂,似乎嘴角也流血了,自然對樸家兄弟臨陣脫逃無法在意,他咳咳的說道:“你居然膽敢傷害孤,孤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先是用的朝鮮話所說,孔大中自然是懵懂不清,不過,等到他說了漢話以後,孔大中勃然大怒,說道:“你都落在老子手裡了,還想着活命?看我怎麼整治你。”
李溰慢慢說道:“莫要如此,咳咳……我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給你很大的官兒做。”
“哈哈,”孔大中指了指遠處方向,那裡是樸家兄弟逃跑的位置,說道:“你們朝鮮的官兒,都是這個德行,我看也沒什麼好當的,嗯,你是什麼玩意兒?”
他只是懵懵懂懂的,自然不知道,孤這個自稱代表的含義,不過,事到臨頭封官許願是任何體制內高官爲了保命都會做的,起碼小時候的戲文裡都有。
李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漢軍士兵,卻直接抓住了他,他見封官兒無效,於是就轉換角度,說道:“金子,金子,我軍在城內,有許多金子銀子,都是府庫裡的,你可以隨意領取,英雄,只要你放開我,我就給你一整輛馬車的金子,讓你直接拉走,我對天發誓,絕不違背,否則……就讓小王在海中淹死,摔下高山而死。”
當然,雖然在狠狠的踩在腳底,但朝鮮大王到底是歸根到底的朝鮮人,他在心中想着,反正我就一輩子待在平原之地,絕不上山下海,那就無可奈何於我了吧。
所以說,永遠別相信朝鮮人,絕對是任何人都要時刻遵守的法則。
孔大中反而勃然大怒,說道:“金子還不是搶的我們漢人的,你們那麼一個小小的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看我不******。”
他乾脆用刀背當做武器,狠狠的沒頭沒腦的在李溰身上拍打,他是恨死這些朝鮮人了,因此絕不留手,每一下都是可以帶出一條血印,打的李溰哀嚎叫着。
“別打了,別打小王了,你要什麼,小王都可以給你啊,我是朝鮮大王啊。”
大王?
孔大中雖然沒有進學,但到底也是生在曲阜那個世代大家,多少知道,大王可就是……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人?”當下就停手了。
李溰有了點生存的希望,於是仰起頭,雖然灰頭土臉,但得意道:“孤乃是朝鮮大王,大王啊,你怎麼能如此的****於我,我……”
孔大中忽然笑了笑,說道:“你都階下囚了,還如此自吹自擂,那朝鮮大王,你爲什麼突然興兵,攻打我……”原本口中的大明,忽然纔想起來,大明已經亡國,而好像,長官們還沒有什麼正式的國號,他想起教官訓話的時候,不斷說的,中華的說法,於是說道:“爲何兵犯我中華?”
李溰一陣愣神,說道:“這是小王被人蠱惑,被人蠱惑啊,我有罪,有罪。”
李溰說的倒也不錯,他現在可是知道,自己是徹底的“頂缸”了,被人所利用,現在,豪格帶着他的女真人,全都四散而逃,可以說,作爲一個軍政級別的馬賊搶劫集團,女真八旗已經結束了他們的存在,即使有人想要重新聚合,也不再是那個八旗了。
孔大中一陣怒喝,說道:“你這裡說什麼,不是你內心骯髒,想要侵略我們的江山,那誰能蠱惑你。”
李溰又捱揍了,一開始他還有所抵擋反抗,不過,現在卻已經沒了力氣,忽然一陣憤怒,說道:“你沒有資格來殺孤,孤是朝鮮大王,把我交給你們的上官好了,反正,只要孤向你們的朝廷投降,下跪懺悔,自然就可以回到家去,哪裡是你可以打我的。”
這確實讓孔大中驚訝的停手,說道:“你是說,只要你投降,我們的朝廷不會殺你,這是爲什麼?”
這種古典政治上的事實,自然不是孔大中一個小民小兵可以理解的,他這麼一問,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溰得意,以爲自己嚇唬到了孔大中,說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嘛,當中國人的敵人,可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平時可以勒索,搶劫劫掠,而一旦兵敗,只需要跪地投降,得到的賞賜寶物,卻是十倍於搶劫了,甚至,我們派去的旅行者,隨意搶劫你們的超市,你們不是也只能把超市老闆關起來嗎,外國人在中國,自然是高一等的,咦?我說了些什麼。”
孔大中陰沉着臉,似乎明白了自己聽到的話,他低着頭,說道:“難道就沒有人能制住你們了,朝廷裡的大人,全都是傻子嗎。”
李溰得意道:“哪裡會是傻子,只不過是爲了自己升官發財而已。”
他到底還是在王庭多年,似乎隔着暗地裡的事情知道不少,此時說道:“把老鼠殺光了,還要貓幹什麼,把問題解決了,那個部門不就沒用了嗎,所以這養寇自重,是非常的常識。”
孔大中面無表情的說道:“常識?”
李溰說道:“當然,可不就是常識,一個衙門建立起來,當然會有人吃餉銀,有人混資歷,那麼,自然沒人想要這個衙門消失,比如派去剿匪的,就放水放土匪留存着,治水的,也希望讓那洪水年年有問題,搞跪臺辦的,自然希望臺灣分裂,嗯!我又說了些什麼!嗯,是啊,那些大臣們,不會殺我的,我還不是回朝鮮去當大王!”
孔大中慢慢說道:“你是說,我們死了這麼多人,卻不能把你怎麼樣?”
李溰說道:“當然。”
孔大中說道:“難道我朝的大臣,都不是漢人了嗎。”
“是漢人,但那又如何,死人又沒死他們的人,前線戰敗,正好重建新軍的時候,可以撈錢啊,你以爲呢,前明時候,女真人自己就明白,那些關寧軍閥,是十幾萬十幾萬的送漢軍來送死的,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撈錢啊。”
孔大中慢慢說道:“原來如此,可我們老百姓怎麼辦。”
李溰笑了笑,說道:“你抓了我,只要把我交給朝廷,自然就是大功一件啦,那你就不是百姓,而是大官了,或者還能領兵把守鴨綠江了,到時候,我發誓,幫你做走私人蔘的生意,全都交給你一個人,你說如何,保證讓你發家。”
孔大中嘆息一聲,想起來,自己原本在義州城的職司,說道:“我哪裡在乎錢呢。”
“對對,”李溰連忙說道:“到時候,我每年都派一些死囚過來,讓你殺頭去領賞,我保證,不需要幾年,這位兄弟,你就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你說如何。”
孔大中冷冷的,好像看着一個死人一般,那眼神幾乎可以吃人:“不不,錢對我不重要,官兒對我不重要,你對我也不重要。”
李溰不滿了,作爲一位王者,他雖然接受失敗的命運,但是,卻無法接受被忽視的命運,他忽然昂起頭,雖然被踩在地上,但是依然很牛氣,說道:“那什麼對你重要?”
孔大中說道:“你和錢,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跟着,孔大中手中之刀,就已經一刀劈砍出去,割斷了李溰的喉嚨。
既然你那麼有自信,被送去帝都也不會死,那你就去死好了。
既然朝廷的大員全都是通敵賣國的畜生,那就把他們和所有的外人統統殺光好了。
此時此刻,孔大中已經順利的變成了一個極端沙文主義。
他舉着那把鋼刀,怒吼着,朝着李溰重重的吐了口唾沫,之後,對着原本在一定距離外逼着自己的那些侍衛喊道:“來吧,殺光你們這些韃子,既然都來佔我們漢人的便宜,死掉的朝鮮人,纔是好朝鮮人。”
他以一人之身對抗數人,卻是不退反進,朝前奔出去幾步。
這些李溰的侍衛,仗着他的權勢作威作福還好,但一旦要求他們真去和人拼命,就開始腳軟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希望其他人先上。
這就相當於,一個隊列裡,其他的同伴都後退幾步,但教官就以爲,你往前走了好幾步呢。
最初是其中一人,開始退了幾步,然後是其他的人,也紛紛後退,孔大中不知道其他,反而越來越囂張,呼呵起來,這些朝鮮人,突然紛紛都做鳥獸散,全都跑了。
“全都是孬種啊,孬種,就這樣一羣人,帶幾百個兄弟,難道不能滅他們一個國嗎,可惜啊可惜。”
孔大中看着落荒而逃的李溰侍從,很是嘆息的搖搖頭,忽然感到背後有聲音,回過頭來,卻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飛船,正在緩緩的降落下來。
一個身穿白色甲冑(宇航服)的長老,走上面走了下來,說道:“你是哪頭的,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
孔大中忽然立正,說道:“邊防軍義州邊防大隊孔大中,向長官致敬。”
“哦,自己人,”張亮點點頭,能一口流利的重複這樣的“切口”,怎麼看也不是外人,他撓撓頭,說道:“義州,義州,那是在鴨綠江吧,你怎麼來了這裡。”
孔大中沒有言語,說道:“大人,大人,這可是條大魚,這就是朝鮮王,李溰,我等將其屍首拿去一擺,自然可以嚇得那些朝鮮人,直接投降了。”
“哦,屍體……”
雖然早已見過無數死亡,但是對張亮來說,用飛船撞死人那種根本看不見死屍和鮮血的刺激,和眼前的死屍刺激完全不同,他捂了捂臉,忽然醒悟道:“你是說,這是朝鮮王?”
孔大中點點頭,說道:“是的。”
“可有什麼憑證?”
張亮眯着眼,他沒有李溰的資料,不過,按照資料,現在的朝鮮王是李倧,那是一個老頭子了,這裡卻是一個黑髮的年輕人……
但這個孔大中也不像是撒謊,那自信滿滿的神態,還有遠處的火炮,跑掉的人羣,他都看在眼裡。
剛纔,靠着千年隼飛了過來,而被嚇跑的李溰的侍衛們,也證明,這個死屍即使不是朝鮮大王,也必然是這次侵略瀋陽的高層了。
不過,此時的李溰,已經死透了,即使是長老們,也不會將其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