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帽子大體是幸福而忙碌的。
居然可以在九死一生後重新遇見兒子,而且日子居然還不錯,不過他和兒子連幾句話都沒說,大營開拔,所有人忙忙碌碌的,而自然有人給他分配任務,平心而論邢夫人的軍營說不繁重,因爲補給線很短,以及不必攜帶什麼太難運輸的攻城武器,以輕便爲主,甚至已經達到了在每一州縣都有帶路黨幫忙張羅的地步。
因此說是拔營,還是很快的,當然了,規矩是很嚴格的,似乎有人不斷的說,敢姦淫擄掠者,殺無赦之類的話,這種威脅看起來有些輕飄飄的。
李定國走的當真是毫不留念,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對於撤退絕無什麼心理負擔,而在他看來,這次選擇也頗有當年張獻忠潰逃時候,將大把金銀扔在路讓官軍撿起,從而勝利大逃亡的故智了。
劉帽子的任務當然還是打掃戰場,幾百具屍體可不是那麼好收拾的,好在本是荒地不少,也不必講究什麼,劉帽子甚至學着曾經遇見過的白蓮教騙子,唸叨着什麼塵歸塵土歸土的規矩。
折騰到下午過半,終於開始朝着安慶城而去,此時安慶城依然非常喧鬧,原因自然是複雜的,李定國也許統御力和武力值很強,但政治力不足的他,不足以讓所有人都跟隨,而在安慶城內,還有不少人呢。
要麼是抵抗的富戶,要麼是潰兵轉職的劫匪,或者是衝進城後不聽招呼,專心在原本富戶的大院子裡玩女人的流民,反正太平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李定國走了以後,這個時間差打的很好,邢夫人要入城,要清理,自然開始清理起來。
當然了,這裡也暴露了邢夫人的軍隊是一支經驗不足的隊伍,起碼巷戰經驗很差,重點在於,大平原作戰的排隊槍斃,和暴民劫掠弄得街頭混亂的樣子是無法較的。
因此打到傍晚,邢夫人都無法入城,親自端着一支步槍,暫時駐紮在城頭的一處城門樓,雖然沒什麼傷亡,但這麼區區一點人,好像鬼子兵可以一下子打下半個國,但那麼一點人的情況下,大多數八路軍是可以淡定的穿梭在敵人防線,到了後期,鬼子據點的運輸必須由大隊一次性運輸,一旦護衛隊伍少於一定人數,基本是送菜的了。
同樣的,邢夫人此行急匆匆帶來的過千人馬,自保有餘,逼退李定國也不怕,但是如果想控制這座大城難了,李定國臨走時候,也沒有帶走多少流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而他們被毛瑟槍加鐵絲的組合擊敗後,天矇矇亮都跑回了早已城門打開的安慶城,繼續放手大搶劫起來,而城原本的破落戶混混也都被鼓動起來。
邢夫人有些頭疼,也只有在城門樓處休息,好在本是沿江大城,不缺什麼衣食,依託城牆也無人敢於冒犯,只是還是要等人來。
人還在路。
李定國收起被邢夫人火器威力的震驚,既然安慶城已經歸了邢夫人,那麼她起碼要在那發一筆財,卻是無法干涉自己的南京之戰,雖然傳說到時候會有內應,但是李定國向來知道,這種事情都是看命的,還是要有其餘的準備。
那可是朱元璋親手修建的南京城,城市寬大,人口密集,此時只怕已經有了防備,雖然自己有了準備,但始終覺得有些不足。
南京乃是太祖皇帝建都的所在,裡城門十三,外城門十八,穿城四十里,沿城一轉足有一百二十多裡,按照山川、湖泊、河流的地理形勢,從防禦的需要,因形隨勢而建的不規則狀,民間說南京城牆是“寶葫蘆”形;有專家稱南京城牆是“非方、非圓的不規則的多角不等邊的糉子形。
但無論如何,對於想拿下這座城市,都是一個很難的任務。
事實,這座城市基本都不是在激烈的攻防戰下被拿下的。
南京京城城門營建,煞費苦心地數次對城門進行修葺、增築改制,以壯其勢、瞻其觀。南京京城設有城門13座,每座城門均有相當規模的敵樓,並有數道木城門和千斤閘。門址位置依據城垣形制不求對稱,依門而設的甕城有內、外之分,甕城的大小、形狀也不一樣。每座城門都有內外兩道門,外面一道是從城頭放下來的“千斤閘”,具有堅固的防禦作用,裡面一道則是木質再加鐵皮做成的兩扇大門,在平時,行人車馬都從城門洞裡通過。
這還不是問題,根據左夢庚的情報,自己沿江而下,幾乎要面對幾道北方的城牆的炮火襲擊,雖然南京城武備鬆弛,但也多少花了些錢做事情。
這裡最大的問題,爭奪點,也是甕城。
甕城,是國古代冷兵器時代長期戰爭實踐的產物,歷史電視劇裡被美化的攻城戰裡,很少有關於甕城的描述,這裡面的差距可是極大,你攻打進城門後,還沒完呢,裡面是一個小廣場,廣場方都是舉着弓箭準備對付你的士兵,而由於只衝進第一道城門,因此無法攜帶什麼大型器械,所以想衝進城的基本都是送死。
下面看命了,好在到時候打頭陣的是那之前在安慶城下表現不錯的流民,而其的關鍵,在於南京城到底何時收到左夢庚起兵的情報,以及多久纔會警覺起來,進行武備,至於那人的許諾,李定國可是知道,人靠不住啊。
“有人啊,那艘船!”
敲鑼聲響起,在船隊之幾乎意味着有情況!
李定國心驚疑不定,情報,南京只有不到十艘的小船,至於可以徵發的商船和漁船雖然估計也不少,但能有多少戰鬥力,當然了,如果想玩火燒戰船的把戲,抱歉,他李定國纔是遊,而且後面也有十幾艘在安慶繳獲的,成色佳的船,隨時可以用作火船,由於三國演義的作用,大明朝哪怕是他這樣的旱鴨子也是知道火燒赤壁的!
李定國的船正在沿江而下,哪怕是路過時候遇見的小漁船等,遇見了這麼一支隊伍,哪怕之前不知道有兵災,現在也知道了,都是直接嚇得靠岸躲避,最央最好的航道自然都是他們霸佔了。
但是現在,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艘從下游而來的船!
這艘船似乎不必什麼船槳和船帆,無風自動不說,船速快的很。
李定國的船隊大部分依靠左夢庚,小部分是自己從四川帶出來,以及在安慶的繳獲,因此左夢庚的人是在前面,這也是顯示出這場鬧劇是誰來主持的。
而從最前方的船傳來敲鑼聲,等到李定國慌張出了自己的船艙出去查看,他正好看見那艘快船。
沒跑了,雖然當初送自己回四川時候的那艘船小一些,但是如此的速度,逆流而的聲威,肯定是帝都的人!
當然了,看着面沒有炮,似乎也只有那麼一艘,以及十幾個人,他還是安下心來,這似乎不是什麼強敵?
掏出那珍愛至極的望遠鏡,李定國看過去,船卻是正站着一人,正打量着他們的船隊,速度很快,兩邊穿過而行,幾乎沒花幾分鐘,船的人似乎不願在此耽擱。
李定國心起伏着,之前他知道,帝都之所以送自己回四川,爲的是顯示其能力,他們有快速將軍隊運輸到遊的能力,那艘船逆流而,應該是去安慶的吧,這樣好,起碼南京的變數少多了。
李向前嘆息一聲,和平這玩意果然不過是戰爭之間的間隙啊。
他已經盡力壓制那些親王,盡力讓江南保持平穩,等到帝都可以開始暴兵再說,現在卻剛剛開始是個頭兒,“河轉海”運動剛剛開始,無數在運河吃飯的漢子需要時間和補貼才能慢慢轉化爲海的好漢,而隨着這種運輸能力的提升,限制他們的瓶頸解鎖,那時候開始大擴張是順理成章的了。
不過,正如改變歷史後,你別指望人家按照原歷史行動一樣,張獻忠可不是善男信女,既然沒有了豪格的攻擊,那麼這小子在四川逐漸的成長起來後,開始將自己的鹹豬手朝外伸了。
首先,南京是絕對不能給他的,但是長老們很顯然不可能直接場作戰,那麼穩住局勢想當重要。
當然了,更加重要的是,因緣巧合下,安慶落入了邢夫人手,無論是人道考慮,還是支撐點考慮,前去主持一下安慶的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正在蘇州忙碌着剪彩儀式,商場開工的李向前急急慌慌沿江而的原因,至於南京城,卻也是不怕的。
逆行於一支有敵意的船隊之間,王劍將距離隔開一些,這個時代的火炮基本想開炮不折騰一會是開不了的,也可以說很安全。
從蘇州一路到達安慶,速度還是很快,不過是全身肌肉發麻而已,一岸,派駐在此的教官前來迎接,不過王劍聽着城內傳來點點的槍聲,驚訝道:“還沒打完?”
“報告長老,城裡還有土匪活動,一時間很難對付,而且那些流民幾乎都沾過血,不能輕易釋放,所以難了,我們正在地招募城管大隊,前去剿匪。”
李向前說道:“這不是現轎現扎耳朵眼嗎,別扯了,城裡都是死人嗎,讓他們帶路,分區包乾,打下一片再打下一片!”
朱元璋的城市佈局幾乎是非常適合統治或者說控制民衆的,但如果說戰鬥的話,這個體制的弊病太多了,當下李向前也不去爭奪邢夫人的兵權,這一點還是要維護其威嚴的。
當然了,很快見到邢夫人後,四下傳令,先控制了四面城牆,關大門,士兵們駐紮在城牆,倒也方便,而邢夫人的大隊人馬很快要到來,至於那城裡的流民混混卻是對此毫無反應。
“長老,有件事必須向您報告,我也是剛剛得知的消息,李定國之所以很快破城,先是城裡的人毫無防備,其次是他們點起的毒煙,薰的士卒無法睜眼,這可是大事,我們必須……”
李向前擺擺手,似乎並不在意,說道:“有空你回了帝都,多讀書的話,說不定可以去讀下老樑在央大學開的軍官班裡,有學習大明軍制裡這些道道,武經總要裡,玩毒煙可是玩了幾百年了,那李定國從四川來,算還沒有辣椒,巴豆總是搞的到的,有點毒煙不稀罕。”
毒氣這玩意源遠流長,流派衆多,當然,如果沒有現代化知識的洗禮,製作出來的東西費效高不到哪裡去,目前來說,國的土製毒煙,基本也是砒霜巴豆草烏之類的玩意兒點燃了而已,事實,隨便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跑去後世21世紀的廚房搗鼓搗鼓,都可以做到他們的優秀。
古人對於毒這個東西的認知還是很聰明的,最起碼從匈奴時候,朝草原的湖水投擲動物屍體,以此來阻擋漢軍的進擊,春秋戰國時候,下毒也是一個費效很高的行動。
武經總要的記載,軍隊進入到敵境,對於敵人留下的飲食和當地商人販賣的食物不能未經檢查使用,當地的泉水也要經過檢查或處理後才能飲用,防止敵人下毒,當然了,裡面同樣也說了,凡寇賊將至,於城外五百步內悉伐木斷橋,焚棄宿草,撤屋煙井,有水泉,皆投毒藥啊。
只不過後世較“明”,大多數鎮暴用的是催淚彈,損一點的好像美帝驅逐佔據華爾街的窮學生的時候用辣椒水噴霧,那玩意是有損視力的,但起碼不致命不是。
所以李向前對於這些土製煙霧彈並不如何在意,巴豆這玩意,砒霜這玩意,產量擺在那,不可能無限量的使用,受限制條件也很嚴重,也是對付我大明這樣的弱雞還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