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戰爭是正義的戰爭。 馬基雅維利《君主論》
炮擊炮這個東西,在李向前當兵的時代,早已被淘汰,不過到了這個時代,卻是現今到無敵的利器,不過,用在這些新時空新兵手裡,卻是手忙腳亂的很,好在這次實戰,本是練兵而已。
圍城,狙擊手清理城牆,迫擊炮包片轟炸,之後慢慢推進,拿下城池,目的卻並非是軍事的,而是在政治,製造長老會不可戰勝的印象,根植於這些紅毛和當地百姓的心目。
這是由於長老會暫時缺乏遠程武力投放能力之下,不得不做的下馬威了,只要確立好這種思想,那麼起碼在幾年以內,這片土地之,長老會都是最高仲裁者,這足夠了。
可憐揆一新近履任總督不久,被這樣的武器炸得暈頭轉向,他倒也是聰明,知道這是遇見來自外界的襲擊,好在作爲只有幾百人的勢力,對於這些土著還是有防備的。
熱蘭遮是一座三層城牆的小城,武備廢弛也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地方太過炎熱,使得築成變成很麻煩,迫擊炮炮彈的詭異角度,開始將爆炸點延伸到城牆後方原本安全的避彈地,在救濟了人漫無目的朝着炮彈來處開炮後,反而招致了迫擊炮更加猛烈的進攻。
“到底多少大炮啊,太可怕了。”
揆一咬了咬牙,城牆根本無法登,只能只能通過幾個暗的窺視口,可以看到城外已經聚集了許多當地人打扮的士兵,當然,讓揆一安心的是,讓他可以看到的人,基本平民的打扮,冷兵器的武裝。
但是,那些大炮是從哪裡來的?
終於,有一枚炮彈在揆一不遠處爆炸,帶起的彈片直接將揆一身前的一個小書的腦袋掀開,讓他受不了了。
“撤退,撤退回內城!”
之前說了,熱蘭遮城分爲三層城牆,外城駐紮着那些荷蘭商人,商站等地,而裡面一層是較核心的軍營,軍火庫,等等要害,當然,最裡面的小城,是小金庫,或者揆一等人的居所等等了。
雖然是三層城牆,其實最好的佈置也是最外層,事實,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被人圍攻,也沒有人想過會是被技術水平更高一級的人攻擊。
鄭家軍一方也是有望遠鏡的,觀察到此後,揮揮手,有幾個漢子吼道:“都跟我啊,搶了洋鬼子有錢分!”
分工倒也明確,此時揆一的軍隊受到壓制,暫時無法開槍開炮進行還擊,雖然城門緊閉,但是這些人舉着盾牌,舉着長梯,舉着火銃,也殺過去了。
“第一段城牆拿下了。”
李向前看了看此,還是有所贊同,雖然協同能力渣渣到爆炸,好在衝鋒的膽子還是有的,起碼有在己方炮火掩護下衝鋒的膽子,下令道:“狙擊手開始前移,迫擊炮一半的部隊移動到城牆處的預備陣地,另一半繼續轟擊內城,額,頻率可以減慢點,打準點,往城牆打啊。”
打進城,其實戰鬥纔剛剛開始。
揆一到底也是在日本混過的,有些膽氣,回到內城後,整理好隊伍,看着那些舉着刀劍,落後的火銃的土著也爬過城牆,開始佔據城市,也氣不打一處來,此時由於內城相對外城要高,正好居高臨下,對於這些土著開始了射擊。
鄭家派來的人,倒也有不少,不過畢竟摻雜了一些在當地招募的勇士,讓他們打順風仗還好,但是一旦衝進城裡,流氓無產者的嘴臉馬露出來,開始失去秩序,離開隊伍,三五成羣的開始進入各個倉庫,商館進行搶劫,畢竟在揆一宣佈撤退進內城後,所有的白人都乖的很,也很快跑了進去,畢竟是土著打進來了啊。
失去組織,離開避彈地,進入了揆一手下士兵們的射程,這些鄭軍的人卻是受到了重點照顧,不僅僅是揆一的手下人,還有那些白人商人,這個時代的海商基本是海盜的同義詞,好人基本是無法生存的,見到自己的財產被這些土著得了,自然是暴跳如雷,不需要動員,開始了射擊。
“咚咚咚,”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居高臨下的打擊下,着實有不少的土兵被擊,倒在地慘叫。
迫擊炮原本擊轟炸的是外城牆,此時剛剛調整炮口,也無尚且不熟練,事實,他們連最基本的射擊課程都沒有完成,純粹是仗着長老會的龐大產出,用數量給練出來的。
此時調整一下射擊距離,炮彈的爆炸逐漸延伸,開始在內城周圍進行轟擊,效果當然也有,城內的揆一還有其他的荷蘭人全都懵懂了,怎麼會射速這麼快?還讓不讓人活?
城內的火炮很早已經被掀翻,畢竟十幾臺迫擊炮,炮彈管夠,足夠慢慢將這座小城犁一遍了。
逐漸形成的對峙,由於登了內城最高處,揆一也漸漸發覺不對,已經可以看見遠處的迫擊炮陣地,還有被推着向前進的狙擊手,這些武器聞所未聞,到底是哪裡來的?
來不及多想了,打了這麼久,揆一是毫無防備,甚至都不知道敵人是什麼人,遭到了這樣的打擊,心早已在計較,當然了,與手下安德烈直接認爲是不是英國人襲擊他的不同,他到底掌握了一些情報,英國人在亞洲的活動還是非常謹慎的了,他想到最可能的是霸佔澳門這個日進斗金的耶穌會,不過仔細想下,耶穌會都已經有澳門了,爲什麼還來搶奪鳥不拉屎的熱蘭遮?
真正的可疑者,還算南方的佔據菲律賓的西班牙人吧,他們一直有想北開拓國市場的想法,哼哼。
想到這裡,揆一咬咬牙,恨到:“該死的異教徒,公司知道了你們的行爲,肯定會派兵來救援的!”
他大吼起來:“大家都武裝起來,這些西班牙人假扮成土著來襲擊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他們的武器肯定是不夠的,你們看,都是一些他們圈養的土著!”
眼前的鄭軍,倒是讓揆一增長了信心,這倒也是李向前始料未及的。
李向前對揆一軍如何行爲,早已有所估計,此時見到他們開始躲在城垛後,開始對鄭家軍的人開槍,也是點點頭,還是有些韌性的,這樣打起來纔有意思。
對而此,他更關心鄭芝龍派來的人,可以通過望遠鏡觀察到,鄭芝龍的人也許是用銀子餵飽了,或者是有錢一些,對於入城搶劫興趣不大,也許是多少經歷過一些打打殺殺,知道此時亂着去搶劫,反而是找死,最後弄得人財兩空,反而不美。
不過,新近在本地招募的漢子們,活脫脫一羣流氓無產者,絕對的是反動嘴臉,李向前自己也對這些人不感冒,也許一些死傷,才能讓他們長記性,知道紀律的重要性了。
“炮兵減慢轟炸速度,輪流開炮,狙擊手壓制,減慢開炮速度,至於你們的人,讓他們在敵人的射擊距離外,打開城門,外加把道路休整好,現在……吃飯。”
也是折騰了一個午,此時已經是午時分,這種地方天氣是如此炎熱,李向前觀察之下,知道城內的洋人現在仗着一股氣而已,也不和他們硬來。
他此行不是來殺人的,甚至不是來奪取城池的,而是來征服人心的,把城裡的人打服了纔是目的,如果用千年隼,一次性突襲,不服氣的心思肯定還是有的。
伙食當然是本地提前準備好的,雖然飛船完全可以在運送迫擊炮的同時,也運輸一些壓縮餅乾什麼的,但考慮再三,還是使用了當地人準備的飯食,當然了,鄭採爲李向前準備的飲食堪稱不錯,當地還是有些漢人富戶,一經有錢後,也是開始養豬,之前已經派人“做工作”後,也是老實不客氣,直接將豬殺了,給衆人打牙祭,至於什麼水果更是管夠。
李向前看着這特意招待,雖然對此不以爲然,卻也明白這是這個時代的固定規則,你不接受,反而寒了人家的心,以爲是要動你呢。
現在形成了某種對峙,城裡的人不敢出來,但開槍打不到人,而李向前刻意讓迫擊炮隊減慢射速,將他們壓制住好,至於鄭採的人,佔據城牆後,開始做起了看家本領,挖地皮,也是修築街壘,將這些荷蘭人包圍住。
大午的,用水要充足,雖然熱到全身都是汗水,實在不想吃,但是還是勉強自己都吃飯,不過,這帝都裡的大老爺也是怪,不許他們去水邊大小便,而是送去固定的地方,更是不許隨意走動,聽命而行。
這是有心算無心,以及精密計算的好處,這場行動之內,提前多日,李向前觀察好位置,計算好在什麼位置佈置陣地,而多日前,無論是鄭家的人偷偷潛入附近埋伏,還是溝通好本地漢民的行動,提前準備伙食,都是按部班,從昨晚造計劃,集起來當地婦女,趕製米團,鹹魚,每人起碼一塊肉,着實是不錯的伙食。
這也是多虧了敵人幫忙教育國百姓,洋鬼子究竟有多壞,不過,揆一感覺不對了。
如果對面那些土著,如同潮水一般,舉着可笑的冷兵器,還有那些梯子什麼的,前來攻打內城,揆一有信心,依靠防炮能力好的城牆,將他們攔住,不丟下幾百具屍體休想碰到城牆,那麼城內的人心反而齊了。
但是現在,主動權在李向前手裡,他說打打,說停手停手,此時大家吃起飯來,那些炮兵最壞,一邊吃飯,一邊互相打賭,偶爾發出一枚炮彈,雖然打不很準,但是也對這些荷蘭人的士氣傷害最大。
最可氣的是,他們還開始吃飯了,熱蘭遮的內城還是有些存糧和彈藥庫,倒也不必擔心會缺糧,在臺灣這個地方,只要自己挖,也是可以挖到地下水,但是,考慮不慎的是,兩千多人啊,那些商人,水手都跑得夠快,溜進城後,幾乎人滿爲患。
秩序混亂起來,有的人要求自己立刻派兵出去,搶奪回他們的財物,不然要去公司狀告他,有的人怒喝自己的親人被炸死,要求他趕緊出兵把那些土著趕走,替自己報仇,總之,揆一成了一個受氣包,所有的冤屈和怨恨都在他身爆發,哪怕他是總督,也是小小的熱蘭遮城總督,有些人的後臺,還真得罪不起。
人是不可能閒下來的,閒着總是要出事的,這些洋人如果去不斷應付攻擊,可能沒有了內部摩擦的機會,而現在,他們終於有人開始喊熱了。
應該說,這些洋人還是有些不錯的享受的,平時有酒有肉,但那是在平時,此時揆一雖然看着李向前等人開始吃飯,明白這些土著吃飽飯後,會開始攻城,也是抓緊時間準備飯,但是內城之內,只有一個小小的伙房,供應百多人的伙食已經是極限,雖然那大廚帶着幾個士兵,直接烤麪包吃,卻也無法太快的烤好。
於是,新的矛盾爆發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對於揆一的初衷來說,內城的糧食還是可以吃的,你們慢慢排隊好,但是對於一午受到驚嚇,驚魂未定的人來說,吃點東西壓壓驚纔是最好的,於是,搶着排隊開始了。
揆一原本打算,讓自己的士兵先吃飽,這樣才能保持戰鬥力,但是城的商人誰也不是沒有後臺的,一亮身份,都是要求自己的人先吃。
揆一無數次的咒罵起這些內亂的由頭,但還是耐着心思,安撫起來,這些洋人倒也是有些智商,知道如果一旦土著打敗了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倒也願意妥協一些。
一個午,揆一反而要花時間去分配麪包,要做得公平,自然正好先每個人吃一小口,墊吧點肚子爲好。
不過,等他搞定一切,長老會的勸降書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