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雖然閉關鎖國,但是畢竟幾十年前才和朝鮮人開片幹了一架,雖然被國人趕下海,但野心依然在,同樣的,要防備朝鮮人的報復。
當然了,朝鮮人實際是沒有實力報復的。
但是,如果說誰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邊忽然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本來,國和日本之間,隔海相望,以朝鮮這個好欺負的魚腩爲緩衝,其實對兩國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對於蠻不講理的長老們來說,需要支付的些許統治成本,遠不如朝鮮可以壓榨出來的財富相較,起碼北朝鮮的大礦,南朝鮮的海港,都是值得佔據這裡的理由。
不過,天朝這個龐然大物突然殺了過來,還和日本直接只隔着一道海峽,從釜山到佐世保,只有兩百公里的海程,如果船長的效率高些,幾小時能到達。
在這種情況下,不恐懼不畏懼的也只有那些眼裡只有錢的商人了。
誰都在擔心,在朝鮮吃的酒足飯飽的天朝,下一個開始拿日本開刀了。
畢竟天朝在朝鮮打着的旗號雖然正當,手段確實也狠辣了一些。
帝都激起了很大的應激反應,讓日本人稍微改變了閉關鎖國的姿態,但效果還算好,反面來說,幕府治下總有聰明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作爲在日本混的最好的外國人,鄭芝龍自然被拜託了,來到天朝觀察,也有人趁機跑去帝都,當然了,那是帝都本地安保人員的任務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敢真去動手,在自己還在香港的時候,跑去探查人家的動靜。
“惠是本代伊賀忍者的佼佼者,曾經潛入過許多藩宗的本所,白天的時候,我們藉着送禮物,查看過這裡的地理,他們的士兵,在警覺心和素養方面,差距很大,我有信心,惠可以帶回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只是想看看,這些天朝人究竟打算幹什麼。”
鄭芝龍在那跳腳,但對這些日本人他是不敢得罪的。
在這個時代,日本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由於長期的封閉,其技術是落伍的,起碼鄭芝龍賣過去的東西,很多都是高技術含量的好東西。
這是日本的體制決定的。
木匠的兒子是木匠,鐵匠的兒子是鐵匠,這一點的本質,其實和我大明差不多,只不過,那些武士佔據了財富的大頭是沒錯的。
想當將軍夫人,得先嫁給尉,跟他在邊境、森林、沙漠,甚至槍林彈雨過二十年風餐露宿的日子。
想搞高科技,得先投資基礎教育,投資實驗室,搞產學研一體化,搞知識產權保護。
不過,作爲產銀國,日本還是有些對外購買力的,甚至在大明滅亡後,有一些人不願意做亡國奴,剃髮後離開了國,四散天下,有一羣人去了日本,被他們稱作明遺人,這些人裡當然做武士的人不多,不過技術性工作倒是不少,也有一些商人,但隨着復國無望,也都開始漸漸融入日本,事實,日本這地方,基本是國人跑路過去的,幾乎沒跑,只不過區別在於,到底是多少人而已。
事實,在日本歷史,很多人祖都傳說往兩三代是國跑路過來的,最有名的自然是傳說的服部半藏了。
這是日本明的本質決定的。
日本坐落在一座被地震,海嘯,颶風威脅的國土,因此對於資源,對於生死,產生了與全世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觀念。
如南方的那些,天生享受着豐腴的土地和源源不絕的作物,既沒有嚴寒侵襲的苦惱,也沒有猛獸撕咬的威脅,更沒有食物匱乏的問題,可以說,一生下來坐在聚寶盆裡,想要什麼,隨手一撈行,甚至不用伸手,直接從樹會掉下各種富含澱粉和營養物質的果實,供他們享用。
其結果,是這些熱帶種族的智慧根本沒得到開發,卻是沉溺於永無止境的低級趣味和獸性本能,當處於溫帶和寒帶的同類披荊斬棘,戰天鬥地,並在苦苦掙扎和嚴酷淘汰突飛猛進時,熱帶明卻始終停滯在非常低級的程度,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外如是。
日本其實地方不小,資源方面,其實還是有一些金銀礦作爲出產的,但這樣的危害是,日本人在技術方面,其實很差勁。
萬曆年間日本侵略朝鮮,被大明擊敗後,其實對於日本甚至是好事,起碼在萬惡的國人的封鎖下,稍微想振作一下的幕府,終於開始在技術稍微投資了。
不說別的,日本人擁有自己的鑄錢,也不過是萬曆戰爭失敗後,纔開始日本國內所鑄的寬永通寶所取代,在此之前的千百年,日本人的用錢一直都是我大明和我大宋在友情輸送。
也是說,如果沒有萬曆年間的朝日戰爭,日本人可能還沒有動力去鑄造自己國家的鑄錢。
這樣的國家體制下,看外界的世界觀當然不同。
越是接近現代,對人類本身的極限要求越高。
著名的篡位者司馬懿,人生最輝煌的一次進軍,八天時間,催動大軍進軍了一千二百里地,堪稱神速,甚至古代歷史,類似的事情並不少。
而到了後世,對於急行軍的要求在降低,全摩托化的部隊,對於武器和機械的掌握,纔是重之重。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因此,在那些驕傲的忍者看來,香港本島所訓練的三千大軍,自然是不他們的。
正如後世的日本人,看不懂爲什麼,自己會在自由散漫,不能吃苦的美國兵面前一敗塗地的,人家不和你說話,直接用海量的炸彈淹沒你。
鄭芝龍聽說了暗隨行的風魔小次郎,派出一個女人去刺探情報,一下子嚇壞了,事實,類似的刺探並不少,與大家並不瞭解的是,帝都對於外來的刺探並不在意,正如後世的美利堅,對於大部分的政府公都是以敞開的形式,當然了,真正精密的保密還是必然存在的。
甚至各種基礎性的科學書籍,更是不怕人偷,只愁你不偷。
日本人對於國的情報探查簡直是必然發生的,都不用那些抗日神劇裡面,那些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報效日本帝國的商人,單單是安全局的監控下,一位僞裝成商人的日本各藩派來的探子不少,他們大多是僞裝成商人,跑到國來。
有一個直接因爲被火車那磅礴的氣勢所震懾,癱軟在那後,喃喃各種日語,之後更是在一天內往返於天津與帝都十幾次,完全不知道保密,自然是被注意到身份。
引起這種瘋狂反應的,自然是天朝在北方的動作越來越大,而小次郎卻另闢蹊徑,通過平戶藩的關係,聯繫了鄭芝龍,想通過他多瞭解一些情報。
這種級別的刺探,根本不在長老們的在意下,後世的時候,所謂大使館,很多時候是收集公開情報的存在,屬於明諜,也別生氣,都是互相的。
鄭芝龍做事情很難隱瞞,事實長老們壓根沒打算隱瞞自己介入的事實,起碼在許多人都是知道,鄭芝龍在幫助帝都方面,運送物資,以干涉越南人的戰爭。
這纔是戰爭和國際關係應有的形態。
你知道我在做什麼,但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做什麼。
底子下的博弈是這樣,後世有位美國的愛國者斯諾登,公開了本國政府監控國內民衆的行爲,但公開的那些東西,在各國軍迷圈子裡引起了鬨堂大笑,那些都是公開的秘密,大家早心照不宣,完全明白的事兒,你大驚小怪,真是個孩子。
任何正常的國與國關係,都是合作與對抗的關係,最終延續下來的博弈關係,最爲牢靠。
日本人結束戰國時代不過幾十年,正處在一個調整期,因此各種主意的人也多,他們從外界吸納知識的動力還是存在的,其最大的興趣自然是國的軍火。
軍火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商品,因爲他有改變政治格局的能力,因此,各國出口軍火的單位,基本都要有自己的政治態度,做不到兩頭賣武器的軍火商不是好軍火商啊。
對於日本人想要搞現代化,大多數長老簡直是雙手贊成,這簡直是自己往國的口袋裡鑽的行爲,真想問問日本人需要軍火不,目前幕府正有考察團在帝都,打算搞一批步槍回去,但具體的價碼還在商討。
問題不在價碼,而在於現代化的核心,一旦使用了國式的武器後,那麼維修設備,軍方的制式標準,也必然跟隨國,被綁在國標準之下的日本,想離開這艘大船,千難萬難了。
風魔小次郎其實信心還是蠻充足的,最關鍵的是,維港的地形非常適合身影敏捷的忍者躥下跳,在日本的時候,最大的麻煩其實是主要以木質房屋爲主的京都江戶,總有人在溜進目標房子裡的時候,因爲年久的木頭,走路發出了腳步聲,哪怕再瘦小的忍者,也不能免俗,認爲人可以飛檐走壁的,肯定是沒有生活啊。
維港這裡好得很。
雖然還沒能輸入廣東水泥廠和鋼鐵廠的技術轉移,但是化肥,水泥在廣東的推廣還是蠻順利的,對技術非常敏感的商人階層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些東西的好處,而維港使用到水泥的地方也很多,對一個忍者來說,雖然更高的圍牆對他們是巨大的挑戰,但也是可以發揮本領的天堂。
小次郎一直在焦急的等待,卻忽然從遠處傳來了軍號聲,聲音悠揚,而穿透人心。
被發現了!
小次郎想到如此,卻也不焦急,他對自己的安排有信心。
這是一次標準的緊急集合,也是5分鐘內所有人齊裝滿員,準備作戰,在孫思科的指揮下,開始尋找起了目標。
不過,讓小次郎安心的是,沒有人懷疑他們,這些人只是以維港爲圓心,如同眉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
這說明,惠雖然引起了注意,但沒有被發現蹤跡,也沒有和己方扯關係。
這是最好的事情了。
鄭芝龍應付完前來報信,讓他們小心奸細的士兵,回到自己的艙室,找到小次郎,怒道:“風魔桑,你這樣搞,會讓大家都倒黴的,探子早不到,晚不到,偏偏我們到的時候出現,他們明早想通了,第一個懷疑的是我!”
小次郎笑道:“這不是正好嗎,鄭桑,這正好可以看看這些人對你的態度,眼下他們需要你,肯定不會將你如何,但你們國有句話,兔死狗烹,一旦他們的兵峰直指福建,你該如何選擇?特別是現在,臺灣在他們手裡,你只是代管,更是要看看,他們的態度。”
“這麼試探下去,原本可以容忍我們,也變得不能容忍了。”
“放心,我有完全的策略。”
一直折騰到天明,軍營裡的人才草草收兵,算是一次緊急拉練是。
其他人都在忙着盯緊鄭芝龍,別讓這個老小子有什麼異動,李笑卻非常的活躍,他此時心底有一個小野獸,正在緩慢的衝殺出來。
“知道窮字怎麼寫嗎,是宀下面,八個小時,躬着身子,合起來是,什麼人是窮人啊,是在一個固定的單位,每天八小時,賣力的躬身工作啊。”
由於沒有計劃,維港還沒有司法系統,警察監獄自然是更別提,不過,關一個人的地方還是有的。
打着審訊的目的,李笑將惠的手反綁捆好,人已經醒來,不過發現自己無法掙脫,而也沒人後,居然在那不再掙扎,似乎認命一樣。
李笑自然一直在外面觀察,他深恨自己沒有搞到那種單向玻璃,也是一面是鏡子,一面是玻璃的存在,不然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對方。
不過,將自己好好拾掇一下後,還是託着一個盤子,放着一份兒早餐,這麼出現在了這間小倉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