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奧術皇帝兄弟的舵主加更~
誰料這麼一提,更是讓鄭妃氣不打一處來。
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想要將自己的兒子扶上太子之位,單憑皇上支持肯定是不夠的,就算加上內宦的勢力也是白搭,除非能夠在朝中有足夠的力量。
可惜自己的那幫迂腐文臣,拿起好處來倒是爽快,到辦事兒的時候一個都不頂用,前陣子呂坤的事兒,更是一下子將她這麼多年拉攏的幾個死忠都給拿下了。
原本想着,能夠將朱常洛趕出京師,自己就能從容的重新佈置朝中的勢力,只要自己用心,押對了寶,有個幾年的工夫,再拉攏一個內閣大學士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誰知道橫插出來一個張位……
好好的事情,被張位這麼一攪和,頓時就停滯在了原地,就連皇帝也開始猶豫,自己是不是要爲了將朱常洛趕出京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了。
畢竟對於皇帝來說,他雖然看不順眼朱常洛,但是對方卻也同樣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朝堂上這段時日的風波,雖然和朱常洛有關,但是最根本的地方,還是因爲文官本身存在的問題。
就算是留着他在京城,對於皇帝來說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可接受,反而是將他送去應天,付出的代價似乎有些大了……
“誰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那個小子在京城當中興風作浪,依本宮看,留着他遲早有麻煩!”
鄭妃恨恨的說道。
皇帝可以不在意,但是她卻不能不在意,自從朱常洛出宮之後,她手中的勢力就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若是繼續留他在京中,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兒來。
所以鄭妃才起了意,要將他趕出京城,只是……
“既然如此,娘娘就勸皇上將他送去應天府,不就得了?”
小秋熟練的將新的茶盞奉上,開口說道。
“哪有那麼簡單!”
鄭妃冷笑一聲說道。
不得不說,張位的奏疏不僅僅讓皇帝難以接受,就連鄭妃也隱約有一絲擔憂,若是真的給朱常洛這麼大的權力,那過幾年的局勢,可就難以預測了……
“當初成祖皇帝費盡心力才削藩成功,爲的不就是怕他們尾大不掉,再來一回靖難嗎?應天府離着這兒遠得很,咱們難以及時掌握那兒的情況,若是他積蓄力量,造反怎麼辦?”
豈料鄭妃的一番話下來,小秋的臉上倒是毫無擔心,反倒笑意盈盈。
當下鄭氏便有些不悅,只是接下來小秋的一番話,卻是讓她也卸下了心中的防備。
“娘娘這就擔心的多了,咱們皇上是何等樣人?且不說這朱常洛有沒有成祖皇帝的雄才,咱們陛下也不是吃素的,造反這等事情,娘娘壓根就不必擔心,到時候他要是真造了反,恐怕咱們三皇子纔有最大的好處,是嗎?”
要是朱常洛真的造了反,自然是失了名分,到時候二皇子早夭,三皇子理所應當的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這是很淺顯的道理,鄭氏自然是懂得,但是不知爲何,她心中總是有幾分不安……
小秋見狀,卻是繼續說道。
“其實娘娘擔心的,不過是他到了應天,拉攏自己的勢力,可娘娘想想,皇上也不是傻子,錦衣衛,鎮守太監哪一個看不住他一個小小的藩王,就是能有些許勢力,又怎麼比得上咱們在京城裡的佈置,那應天再好,能比得過京城不成?”
這下子倒是讓鄭氏沉默了下來,她之前倒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之前她顧慮着朱常洛可能暗中積蓄力量,倒是忽略了此節,她就算是個後宮婦人,也清楚在如今的年景下,造反根本不現實,但藉助藩王的權力培養親信,影響朝堂卻還是可以的。
只是……應天府是什麼地界?
說好聽點是大明朝的帝都,但是實際上就是一個安置離退休高級官員的地方,那邊的六部跟京城的六部相比,清閒的很,老大人們差不多就是掛個名頭,又怎能比得上在京城這個政治中心積蓄力量來得快?
“如此,倒也合理……”
頓了頓,鄭妃的眉眼卻是展開了來,不復方纔的氣悶。
“娘娘,事不宜遲啊!現在皇上可就在坤寧宮裡,坤寧宮那位肯定是向着朱常洛的,若是她在皇上面前……”
小秋也是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鄭妃眉頭微蹙,微微猶豫之下,繼續說道。
“說的也對,琦倩,你現在到坤寧宮一趟,就說本宮有恙,今天不能給皇后請安了,記着,這句話要當着皇上的面說……”
在宮中混跡了這麼多年,鄭妃自然清楚,自己應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內閣當中,王錫爵看着面前的兩份奏疏,卻是同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作爲次輔,如今輔張位告病在家,內閣當中的所有事務自然是由王錫爵來承擔,包括最近鬧得最厲害的這檔子麻煩事兒!
王錫爵是個正臣,但是不是個傻子!
他知道什麼事兒能摻和,什麼事兒不能摻和,比如關於張位的事兒,哪怕他知道張位並非呂坤一案的主使之人,他也不能開口,爲何?
因爲他是次輔,張位是輔,他此刻的任何表態都有可能被延展出無數種說法,只有沉默纔是最好的辦法。
同樣的,張位堅持要皇帝准許朱常洛藩國的權力,在王錫爵看來,也是不現實的,如此一來,雖然是背水一搏,但是同樣會讓皇帝對他徹底失望,士林也不會有什麼好名聲,更嚴重的是,他清楚的很,朱常洛是何等樣人,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都能掀起如此風波,一旦給了他如此大的權力,還不知道會生什麼事情!
但是他也不能說,因爲如此以來,很容易被人當成打擊輔,黨同伐異之輩!
包括他手中的這兩份奏疏,一份來自朱常洛,一份來自張位,兩者幾乎是有預謀一般同時到達內閣,王錫爵敏銳的政治嗅覺告訴他,這其中絕不簡單。
但是他除了老老實實的交給皇帝之外,不能多說一句話……
搖了搖頭,王錫爵嘆了口氣,在兩份奏疏上老老實實的票擬好,至於最後的建議則是空着沒寫。
縱使是皇帝都有無奈之時,何況他呢?
ps:今天的三更寫完了,明天繼續,不過估計還是晚八點開始,因爲早上暫時沒時間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