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一時間回答不出來,三尾的反應更加的讓我吃驚,他那寂寥無比的沉重讓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三尾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你們這一對小情侶好了嗎?”三叔公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陣法的外面笑眯眯的望着我們,“那我們可要開始了。能在一個身體裡面相聚也是你們的緣分,實屬難得。”
“呵呵……”三尾冷笑起來,“和你一起死那纔是實屬難得吧?”
三叔公負手笑道:“成敗已定,無需多言。三尾,你輸就輸在對自己太自信了。打從你選擇蘇家開始,你就註定會一敗塗地。”
“不是我選擇選擇蘇家,是蘇家一開始就沒有放過我。”三尾的語氣裡說不盡的怨恨,好似真的曾經跟蘇家有過血海深仇。這又是怎麼回事?
三叔公揮了揮手,就有人將三尾抓過去,三尾沒有任何的掙扎,轉身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裡有着很多很多的情緒。
明知道三尾是故意的,可是我依舊無法說服自己真正冷靜下來。
我趁着慌亂將陣法佈下,剛結束,就被人拉出去。想要掙扎,身子卻早就被牢牢地按住,動彈不得。
這些人在我的身上塗上了很多奇怪的粘稠的東西,溼噠噠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塗抹,同時一邊的屍體也被擡上來,一個蘇家旁支的人站在屍體的前面,拿着一大張完整的人皮,覆蓋在屍體的上面,揮動手裡的筆。
人畫皮,難畫骨。
這人皮是那裡來的?這法術又是哪裡來的?
畫皮之術,傳說中是明朝一個女子所得,這個女子爲了自己美麗的容顏,就找來了一張人皮,天天仔細的描繪,然而久而久之,她的臉頰就開始潰爛,這一張人皮就像是長在自己的臉上一般,撕都撕不下來。
潰爛的臉變得惡臭,女子就慌張,將這一張皮撕下來,面對鏡子裡醜陋的自己,女子大喊三聲,“罷了”就死了。
這個秘術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被流傳下來,但因其本身的邪惡,已經沒有人用了,沒想到,蘇家的這代旁支竟然還保留着畫皮的秘術。
人皮一遍一遍的刷洗,貼合在這一具屍體上,將上面的傷口縫合,完美無比。就像是本身的皮膚,嬌嫩誘人。一層皮就將下面的傷口和屍骨完全掩蓋了。
我遠遠的看着這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心裡一片冰冷。
“阿眠莫怕,並不會疼的。”三叔公笑着和我說話,第一個被拖上去的卻是三尾。
三尾被拉到中間,三叔公只是輕輕的勾了一下手指,就有什麼飛到了三尾的心口中。
這是勾魂術!
勾魂術是名副其實的旁門左道,只有那些不入流的陰陽師纔會用,因爲實在太傷陰德,勾魂術的特點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三叔公居然會用勾魂術!一個蘇家的大長老居然會用勾魂術!
“阿眠,你看。只是輕輕的一下,很快就好了。”三叔公表現的遊刃有餘,還和我交談,嘴角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變。
三尾不斷地掙扎,眸子瞪的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麼,又似乎是看穿了什麼。
我的心跟着疼起來,就像是那個被勾魂的人是我而不是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不知道爲什麼,我哭的很傷心,這一種傷心似乎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某一個角落,不自覺的。
“哎喲喲,你看看,到底是小姑娘,哪裡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三叔公笑了,語氣中充滿了戲謔。
沒有一點多餘的情感。
奶奶的臉色出奇的白,一瞬不瞬的盯着三尾,臉上全都是掙扎和痛苦,可是到底到了最後也沒有開口。
三尾的靈魂是火紅的一團霧靄。爺爺說過,看一個人的靈魂的強大與否,可以看這個人靈魂的成色。強大的人就會是橘色紅色,若不強大的人就會是黑色。三尾的靈魂已經接近橘色了。
妖冶的火紅色掙扎着在半空中想要逃脫,卻被那勾魂鉤牢牢地鎖住。
“果然是強悍的靈魂。”三叔公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道符咒飛過去,將變化的霧氣困住。
“接下來就是阿眠了。”三叔公的目光,牢牢地鎖在我身上。
我不由的瑟縮。
微笑,猙獰,可憎。
我被按在地上,擡頭卻三叔公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噙着微笑,和善依舊,緊接着,那透明如絲線的勾魂鉤衝着我甩過來。
鉤子一瞬間就進入我的身子,就像是活物,瘋狂的在我的身體裡逃竄,尋找着下手的目標。
疼,生疼,呲目欲裂。
我不斷地掙扎,我覺得自己已經是用了最大的力氣了,可在外人看來這都是無力軟綿的掙扎。
意志一點點的脫離了控制,放佛有人在我耳邊吟唱着搖籃曲,誘哄着我快些睡去,快些跌入這黑甜的美夢。
但是很快的,我感受到了體內更強大的掙扎。
是蘇綿!
原來三叔公想要先把蘇綿給鉤出來!
我不再掙扎,疼痛就像是蝕骨一般的難以忍受,吃力地擡頭對上三叔公含笑的眸子。
我衝着他扯出一抹扭曲憤恨的獰笑,“三叔公,今日被你所賜,我一定永生不忘。”
三叔公倒是很神奇,“阿眠是真的不疼啊。”
一邊說一邊扯動了鉤子上的線,輕微的一個動作,疼痛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我終於忍不住叫出來。
“啊!”蘇綿也在慘叫,她承受的痛苦無異於我的雙倍。
很快地,她就撐不下去了,從我的體內被剝離出來,悽慘的躺在地上,抱着自己不斷地瑟縮着,眸子陰惻惻的打量着周圍的人,淒厲的嚎叫,“你們這羣瘋子!你們都不得好死!”
“沒規矩。”三叔公呵斥,就像是一個長輩無奈的對待一個吵鬧的小輩一般,寵溺無比,“怎麼和三叔公說話的。能爲蘇家效力,可是你的福氣,傻孩子。”
“你這個死老頭!你這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