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劫後餘生的三千多人的百姓憤怒了,又有着錢虎軍隊,膽子大了起來,他們就是一火藥桶一點燃就爆炸。瞧着發自新內心的憤怒和仇恨,錢虎當時想起海家人真是聰明瞭,給了這些百姓一些小恩小惠,便替海家人說起好話來,不然李道青也不會下定決心諫言。
當時,錢虎沒有對靖海一縣佔據了靖海三分之一土地的超級大地主海家收手的最大原因是這些百姓連名上保,他才真正決定放過靖海海家。
原來海家卻是爲了拖延時間準備,海寧也算是一善忍之人,在韃子進攻都沒有生出反意,反而是在一切都平定下來後,纔開始動手,好高明的手段。
還好被他給殺了,要是海寧沒有跟鄭芝龍聯繫,而是故意引誘海盜楊天生而來,那麼他不可能察覺到這些,反而會中計。可惜海寧算計是面面俱到,卻算漏了一着,便是吳朝陽此人。
唯一的漏洞便是吳朝陽沒有向他發出緊急救援,引起他的懷疑。憑心而論,他也沒有想到海寧會跟着造反,一點風聲都沒有。保密甚嚴,可見海寧隱忍的可怕。
既然可以把仇恨壓制到了最低限度,他表現得太過完美,使得他沒有察覺到,便是情報人員同樣沒有察覺到海寧的一切行動。這次要不是他警覺,事情出奇的詭異,從心裡相信張大彪不會反。
也不會想到吳朝陽的反意,順藤摸瓜推測出海寧已經決定造反。海寧是個陰謀家,卻不是一個軍事家,在軍事上他差得太遠。要是同樣具備一個軍事陰謀並存,這次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來已經沒有多大的底氣。
特別是那些把海家土地分給了無土的百姓後,這次便是海寧重點報復的對象,這些人存活的人還不到一百人,可見海寧在錢虎下達均田令後,他便已經爲此做好了謀殺錢虎的鋪墊。
一切在對待這些百姓上,裝可憐,拿出一半的家財來收攏百姓,力保海家不受到攻擊,然後暗中秘密進行謀殺錢虎的計劃。
他做得天衣無縫,到了楊天生突然進入靖海,開始把屠刀舉起砍下百姓的頭顱後,才驀然發現自己錯了。百姓此時已經沒有了後悔藥吃,死亡前的一刻方知所有的人都被海寧欺騙了。
聽着身前百姓爆發出來的殺意和怨氣,錢虎嘆了口氣,隨即揮了揮手,下令士兵開拔,直bi西城海寧家。沒有言語,沒有安慰。
錢虎默默無語的騎着馬,所有的百姓紛紛起身讓開一條路,四百多親衛軍揮軍直指海家。百姓待錢家軍離開後,其中一人突然高喝道:“殺!爲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紛紛散開,直奔各自的家裡,拿出鋤頭、扁擔或是釘耙,距離較遠的百姓則是到了那些已經無人居住,空無人一的家中尋找趁手的工具,紛紛走出街道,默默的緊跟在錢家軍身後。
有的人心裡還心生後悔,這都是他們自己遭的孽,要不是他們被海家矇騙,也不會做出力保海家的安全,沒有在均田令下來的時候,直接囚禁海家五年,不想他們一時好心,卻得到了家破人亡的慘景。
農夫和蛇的故事也許便是海家和靖海百姓的真實寫照,
一條毒蛇怎麼會感激救他的人呢?錢虎最生氣的不是因爲百姓的無知,而是因爲他有些異想天開,要是叫李二狗派出人手盯緊海家,那麼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做法與棲霞縣一樣,把那些有問題的白蓮教中人給監視起來,一有異動便調大兵圍剿抓捕,這樣的做法纔是上上之策。對於海寧要殺他,他沒有任何的怨言,畢竟他確實剝奪了海家所有的田產,唯獨沒有奪取海家家中的財富,本打算引導這些地主豪紳走向工商這一塊,投入商業中去,這裡纔是今後唯一的發家致富之道,土地是必須給那些平苦百姓,這也是他與任何一個統治者的不同之處。
其目的就是想把這些地主引向商業,把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只想着窩在這麼一小塊地方,守着一塊沒有多少收入的土地,當他開闢出海上貿易後,利潤絕對是驚人的。
那個時候,地主們想要土地還不簡單,在海外開闢出來的殖民地,地多人稀,你要多少,拿錢購買便可,但是國內,本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染指,鞏固本土今後不會在發生任何的叛亂和掠奪,把他們的視線引導海外進行瘋狂的掠奪,把他們的本事都用在異族人身上來。
能看到世界上今後的走向和鉅變,冷兵器時代的沒落,熱兵器時代的興起,戰爭已經在改變了作戰方式,同時也是大航海時代的開啓,世界上的資源還沒有被發現。
奴隸貿易已經經營了幾十年了,哪個國家統治了大海,哪個國家便擁有世界上所有的財富和資源,今後是要培養國內的冒險者的出現,淘金者的發家致富。
戰艦和火炮便是他們堅強的後盾,形成一個良好的循環。現在他還是大明的臣子,不敢生出任何的異動,便是搞了個均田令,也是因爲登州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好多大地主都已經逃了,有後臺的人已經遷移到其它的地方居住,所以他遇到的助力還算是最小的。
就是這麼小的助力,他都感覺忍受不住,沒有強大的軍隊來威懾,從而慢慢的用十年的時間來引導他們走向一條殖民道路。
海家如今未得到任何消息,已經註定海寧很可能有危險。是故,海家派出家僕外出打探消息後,至今沒有一人回來,在東西兩城門中便被扣留了下來。
海家自從靖海城中的百姓被屠殺後,再也沒有人願意到這個陰森恐怖,四處都是腥羶之氣的地方來,沒有誰願意到這四處是屍體的地方,人間的地獄來。
海家家裡做着白日夢,殺了錢虎,然後嫁禍於楊天生,其後藉助錢虎已死的消息,進而掌控靖海甚至是登州一府之地。
以海寧的計劃,便是錢虎一死,那麼錢家軍必然四分五裂。到時候,他們海家只要拿出錢財來,收買錢虎的手下將領和官員,那麼一切順其自然,世界上沒有誰不喜歡銀子的人。
錢能通神,只要手段上使用得法,那麼沒有錢不能支使的人。雖然海家也有人派出到這些死亡區域來打探,但是沒有一家僕認真對待過,都是在死亡區外遠遠的呆着,然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纔回去報告,並謊稱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
即使海家人知道
又如何,精銳都已經調動出去。家中最多有三百左右的兵力據守,緊靠西城和海家相連的那些小地主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在海家屠城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閉門謝客,從不與外界接觸,安安穩穩的做良民。
一部分人家是遭到了搶劫,但是跟海家有些關係,但是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的地主倒是沒有遭到海家的報復,也沒有遭到楊天生的進入大院搶掠。
海家在錢虎軍到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海寧已經死了,其子還在家中大擺筵席,觀賞着歌女妙曼的舞姿。這可是海家花了大價錢從秦淮河請來的琴技大家陳圓圓在爲他們彈奏歌曲。
雖然他們很想把陳圓圓給直接按倒在地上,可是想到秦淮河都是有着南直隸那些功勳弟子或是朝廷大員作爲後臺,敢想不敢做,聽說這次過後,陳圓圓將要被田國丈家看重,挑選進入豪門。
誰也沒有敢打她的主意,聽着一曲曲那纖手撥弄,優美而淒涼的歌聲令人迷醉,剩下投靠到了海家的那些小地主們在一旁搖頭晃腦,似乎在欣賞,又似乎在遐想翩翩,等待着錢虎的人頭,然後便可重新拿回他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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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揍罷,陳圓圓眼中卻露出了一滴淚珠,雖未形勢bi人,在一羣土鱉身上賣唱感到了悲涼,沒有找到一個知己而黯然神傷。
想起自小父母雙亡,從邢姓改爲陳姓,更是其養母而姓,步入到了歌ji名ji的行業。雖然其母善待於她,其實心裡何嘗不知,這不過是因她自幼聰慧,能歌善舞,色藝冠蓋蘇州,享譽江南,成爲秦淮八豔之一。
曲終,依然沉迷於琴音中的一衆海家賓客,見陳圓圓眼中滿是淚珠,楚楚可憐,惹人哀憐。時值此刻,陳圓圓芳華十三,小荷才露尖尖角,含苞欲放。
瞧着陳圓圓哀憐神傷的面孔,終於將剛纔生出的一絲*念頓時消失無蹤,海英嘆道:“圓圓姑娘彈奏此曲乃我平生僅見,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得。”
邀請陳圓圓來此地,不過是爲了轉移錢虎的視線,完成殺錢虎的一個cha曲罷了。他是想得到此人間尤物,然而其江南那股強大的勢力和後臺,除非她自願,沒有誰敢褻瀆於她,納入自己的私房。
想起海家跟那些江南財富相比,相差甚遠,底蘊不厚,也許在錢虎死後,海家將會打入到這些江南士子集團,進入東林黨。
只要奪取了登州府,那麼財富將會成倍增長,要得到此女,不下於千金,也許纔可以得到。海英嘆了口氣,掩飾心中的那股佔有慾,昨天父親臨行前,可是嚴厲警告過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招惹是非。
瞧着父親那股凌厲的眼神,剛剛萌生出來的那點心思又落了回去,甚至還有些害怕再次見到陳圓圓,害怕一時忍不住直接強行留下她,今天也是陳圓圓離開的日子。
佳人將要遠行,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一旦事成,他將要娶鄭家之女爲妻。徒呼奈何!鄭家的強勢,便是江南的那些豪商都看其眼色行事。
同時也是海家能否進入海上貿易分一本羹的重要籌碼,最爲可恨的便是必須有錢虎的人頭作爲賀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