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錢虎已經把整個登州府除了棲霞外的縣城全部奪了回來,說來也簡單,在各縣中其實算不上孔有德的隊伍,都是一些當地守軍在孔有德攻陷登州或是縣城陷落後而投降的人在據守。
同樣的方式,在錢虎打着朝廷的旗號,有的地方,他們還沒有到來,便直接投降,有點兒僞軍的派頭,不過在他們投降後,就沒有孔有德給他們那麼好的待遇了,直接被錢虎在當地進行均田令,把土地分配給了當地的百姓和軍戶後,反而引起了這些投降派的不滿,最後導致一部分人起來反抗,最終都被錢虎直接剿滅。
這次剿滅的力度弱了好多,畢竟好多百戶千戶一級,他們完全是靠自身的親兵起來造反,開始好多百姓還不敢直接靠向錢虎這邊,在看到錢虎一番屠殺後,清理了這些毒瘤,紛紛起來進行幫助圍剿和清理那些餘散的餘孽。
當地的大戶或是地主豪紳,要麼是已經卷起自家的財寶在孔有德來後都全部逃走,沒有走的又被孔有德和這些投降過來的朝廷軍官一番殺戮,搶劫其財產外,人也沒有放過,在登州算是絕跡了。
金銀糧食被孔有德運走,田地則分給了那些投降者。錢虎的到來反而很輕鬆,在均田令上阻力最小,清理起來沒有破費他多大的精力便完成了田地的分配。
看到整個登州府內,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口了,被孔有德這麼一陣殺戮後,只有三萬多戶已經到頂了,十多萬人,好多都是在亂兵加上地方上一部分投降的人一番劫掠和殺戮後,算是人煙稀少。
錢虎看到這些人口登記後,好多都是老弱婦孺,鮮有青壯,沒有被殺都被孔有德強行拉了壯丁,或是起來反抗的卻直接被殺。人口在短短的一個月內銳減如斯。
可以想象到孔有德在登州這麼禍亂後,對登州府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和損失。在這個封閉經濟條件下,靠人口來發展的經濟,何年何月才能達到原先的經濟狀態。
看着王鐐給了統計單子和人口報告後,心裡一陣頭疼,如今地盤是大了,卻沒有人來耕種,有的地方一人就分到三十畝土地,都還有剩餘的田地。
這已經是個人耕種的極限了,再多了,根本無法完成,就算是十稅抽一,這種激活農民的積極xing,業務在增加耕田數量了。難道要這些農民活活累死在田地裡纔是目的,這不是他看到的,雖然有一部分農民還希望可以多分一些,但是錢虎卻不願意在增加,整個登州有一千八百萬畝可耕種的田地,但是目前卻還有一
千四百多萬畝的餘田,女子是可以分到男子的一半。
這算是開歷史的先河,這樣一來對百姓重男輕女有了不少改觀,養女兒也是有奔頭的,至少還可以爲他們分到一部分田地,多多益善。
“將軍,屬下認爲這樣分配怕會引起朝廷和那些官紳的不滿!實屬危險之法!還望將軍慎之。”王鐐看了看錢虎,隨即諫言道。
錢虎隨手把這些報告扔到案牘上,眼睛看着王鐐笑了笑,問道:“你說說看,我哪裡沒有謹慎了?”
錢虎對王鐐此人觀感還是不錯,至少從他來投靠自己開始,眼光就很不錯,是很多大明官員無法具備的眼光和遠見,怕是不比山東目前在朝中人物時任工部右侍郎的膠東高宏圖還有遠見。
可惜他們都有一個極大的弱點便是歷史的侷限xing,沒有看清其本質,但是從觀人的眼光,高宏圖不如王鐐此人,名聲不顯,但卻級有眼光。
對於目前東林黨中的核心人物高宏圖在錢虎眼中王鐐更加有價值,這個傢伙雖然能看清實事,但是卻沒有高宏圖這麼耿直,懂得自我保護,跟隨了他半個多月,現在纔開始諫言,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氣後纔敢直抒己見。
難怪歷史上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是個王八轉世,風頭不對,當即縮到龜殼中躲避起來,堪比歷史上的賈詡這號人物了。
這樣的人物好好敲打敲打,榨取他所有的剩餘價值纔是用人根本。這樣的才人不用那就太可惜了,自己還沒有壯大,他就已經開始投資了。
從他的處事中又可瞧出王鐐此人並非那種頑固之人,懂得變通,換做高宏圖,如今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頂峰,太過耿直很清高。什麼事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
在魏黨的高峰期還敢捋魏老虎的屁股,敢在時任陝西監察御史時,便敢嚴懲西安秦王府太監張清欺壓百姓,就敢湊請斬殺張清,又有權臣包庇未成事實,其人一生大起大落,天啓六年跟魏忠賢叫板,大怒中的魏忠賢直接把他給削籍回家抱孩子。
崇禎當政又重新啓用,如今管制工部右侍郎,官位不小。要是順着崇禎點,做個首輔也是有可能,畢竟老高還是很有才學的,只是生不逢時,性格剛烈了點。
現在竟然上疏彈劾太監張彝憲和周延儒等人結黨營私,又假病在家,竟然不上朝議事,咱們崇禎老大發威了,嚇得這個傢伙已經上疏乞休,要是在來那麼幾次,老大發怒,打法回家是早晚的事情。
看着高宏圖的情報,隨即又看了
看眼前的王鐐,見錢虎這種眼色令王鐐眼皮子直跳,剛剛想回答,卻發現錢虎拿起了高宏圖的情報來,這是他接受的第一份朝廷情報消息。
心知肚明,不過看着錢虎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擔心,心裡直發毛,碰上這麼一個邪惡的東家,算是一肚子火氣都沒地方來發泄。
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道:“士農工商,士乃國之根本,假若將軍把土地全部分給了這些百姓,那麼等於完全得罪了天下士人,國之士子大多出於地主豪紳,這是動了他們的根本,今後將軍若想進一步,此爲實乃不智,還望將軍慎之。”
“可是一個國家並非是士人組成的啊,在本將眼中士農工商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缺點,士乃國之管理者,這並沒有錯,不過不是所有士人都有優越權,假若咱們管理下的農民都能識文斷字,普及教育,我不知道你又會怎麼來看待。”錢虎嘿嘿一笑,看着王鐐一臉呆滯的眼神。
心裡一陣得意,笑了笑又道:“其實士農工商,我個人認爲,士應該是那些德才兼備的人,而不是那些只懂空談闊論,百無一用的書生。農就是這些天天在地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目前排在士子後面,無可厚非,畢竟世上可以沒有工,可以沒有商,也可以沒有士,但是絕對不能沒有農,否則大家都得餓死。你說士憑什麼要高農一等。”
見王鐐欲言又止,錢虎沒有去管他,又道:“可是社會要發展,光有吃得也不行啊,倘若固步自封,又會落後於其他國家的發展,你看看各種農業工具,交通工具,那樣離開了工這一個階層的人,沒有他們就沒有這麼農業產量的提高,沒有書生用的紙張,更加沒有這麼舒適的衣服了。當然,我們目前正在研究的火器,你也看到了剛剛我自己製造的那把搶,威力大不大,沒有他,我們拿什麼去抵擋韃子,拿什麼來守衛咱們家園。你說工重不重要,這似乎都不是那些所謂的士子能做到的吧!”
頓了頓,錢虎美美的喝了口茶後,接着道:“商,假若沒有商人,你說如何促進經濟流通,書生都說無商不奸,人家本身就是靠流通從中賺取差價,他們不賺錢,那麼還有人去做商人嗎?無利可圖了嘛!人家商人的辛苦費你總得要給吧!況且商業經濟離開了商人,還能發展嗎?還有各種各樣的商品在市場上出現嗎?經濟得不到流通,形若一潭死水,你說沒有商人我們在這樣社會中會好過嗎?沒有這些商人,咱們的稅收從哪兒來,從老百姓身上,那是蠢人乾的,咱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