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佩婷回覆的期間我也沒閒着,一直偷偷觀察沫祖言的作息,後來發現她的生活十分規律,每天早上七點會準時出門晨跑,大約一個小時以後返回。
三天後我就接到佩婷的電話她告訴我甘兆華因爲在裡面表現良好前兩年就被提前釋放了,我大吃一驚的同時在電話裡謝過佩婷就開始盤算着如何出招了。
那天早上我背上雙肩包,裡面放着劇本和一瓶水6:30的時候出門走至前面兩條街的拐角處然後伺機等待。
7:10的時候沫祖言從遠處小跑過來,我趕緊也假裝晨跑然後與她不期而遇,她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即停了下來。
“你還沒回國?”她的長髮被紮在腦後,穿着合身的運動裝,看上去就如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我有些喪氣的嘆了一聲:“不知道回去怎麼面對,我也算逃避吧。”晨起空氣清新,這裡的確是一個宜人的地方,可是此時我卻要表現得十分煩惱。
“因爲我?”沫祖言有些抱歉的指了指自己。
“也不全是吧,感情上的事讓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那裡有個長椅,你能陪我聊聊嗎?”興許是我沮喪的神情讓沫祖言的好奇,又或許是她的善良不忍心拒絕身在困境中的我,她點點頭隨我一起坐在長椅上,長椅的前面是一片遼闊的綠草地,很多人帶着狗在上面奔跑,也有些小孩和老人出來鍛鍊,周圍綠蔭環繞,舒服安靜,是個適合談心的好地方。
“我就叫你沫姐吧。”我對着沫祖言說,她淡淡的笑了笑。
“我大學時曾經喜歡過一個男生,後來他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很多年後我已經釋懷了,可是他卻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提出要和我交往,我答應了,可是,你知道嗎?時間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讓你之前那麼渴望的事情消磨得一文不值。”
我看向遠方長嘆一口氣,也許我的話語引起她的興趣她側頭看着我:“那不是很好嗎?時間還是把他還給了你。”
我收回視線:“可是我已經愛上了一個也許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人。”
我說的是方彥,這當然是我的心裡話,可另一方面我故意這樣說也是想探探沫祖言,她果然神色暗了暗也把目光移向遠方。
“所以你剛纔才說你在逃避啊。”她緩緩地說道,似在對我說又不似在對我說般。
“沫姐,這些天我住在這個小鎮上由衷的愛上了這裡,這兒的安逸彷彿真的可以讓時間停止,讓人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但是我還是打算這周就回去了,因爲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也許我窮極一生也無法和他在一起,但是隻要我的生命還在燃燒我就不打算放棄!
你知道嗎?原來我覺得他是掛在天上的神,我和他就如同生活在兩個世界,但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所以後來別人可能覺得我挺沒用的,但是我真的就在他身邊做事了,所以只要時間的滾輪還在旋轉我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她坐在我身邊彷彿入定了般,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我這麼說無非是用自身的感受在提醒她這麼多年來逃避的事情,又或許是在安慰自己吧。從剛纔說我愛上一個無法得到的人開始,我就知道她的內心是騙不了別人的,更騙不了自己,否則她不會這麼多年來一直單身一人,靠着滿屋子的檀香和佛祖讓自己心靜。
我把揹包脫下一邊從裡面拿出劇本一邊悠悠的說道:“甘兆華前兩年就提前釋放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身邊的女子聽聞後卻猛地顫抖,她臉色瞬間蒼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她的反應讓我知道那個甘兆華出來後並沒有聯繫她,想來也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還能活着是誰救的他,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沫祖言是如何救的他,估計他也是沒臉再來見她了。
我站起身把劇本輕輕的放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然後不悲不喜的看着她。
清晨的縷縷陽光映射在她姣好的臉龐上,然而並沒有給她帶去一絲溫暖,她悽楚的表情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這是我這次帶來的劇本,只有三分之二的內容在這裡,之所以該劇本沒有完結也是天石此次派我前來的誠意,如果你願意,結局將由你來譜寫。”
說完我拿起揹包向她微微頷首就離開了,走出好遠我回頭看向那張長椅,沫祖言依然坐在那裡手裡翻着那本劇本。
其實我來的時候拿到的劇本就是那樣,我並不知道方彥給我劇本的時候是不是漏給了還是怎麼着,可是我臨時決定就這麼和她說了,其實我有兩重用意,一是讓她看到劇本里的內容,那個女主也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日本人,就如沫祖言愛上甘兆華一樣,我想這個劇本可以引起她的共鳴,再者,劇本和她本身的情感經歷都是沒有結局的,她現在從我這裡得知甘兆華已經釋放了,那麼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他們的將來有可能重頭開始。
所以我決定最後再留在這裡三天等待她的答覆,我在賭,賭沫祖言會利用這部戲重新走回甘兆華的視線中,讓他主動來找她。
其實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沫祖言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我不敢確定她有沒有那個勇氣爲了甘兆華再回到曾經傷她至深的圈中,然而我的確低估了愛情的魔力。
第二天一早ben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我睡眼惺忪的打開門卻發現沫祖言站在門口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我吃了一驚,她怎麼會知道我就住在ben家的?
她還是掛着淡淡的笑溫和的面容上多了一絲紅暈。
“我決定和你回去。”
簡短的一句話卻說得鏗鏘有力,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向她眉開眼笑。
其實能在這個圈子混過的人誰也不是傻子,估計她早就知道我住在隔壁,也或許從那個早上我刻意與她相遇時她就知道我的目的,只是在愛情面前這一切都無從計較了。
我打算提前回國,而沫祖言需要辦一些手續會晚我一週回去,我還是返回溫哥華市中心,把鑰匙還給了ben,打算請他吃頓大餐答謝他,結果還是他買的單,臨走時我去了那家h的專賣店買下了那款限量包包,花了十幾萬人民幣,當然是刷得方彥的卡,我不知道他在國內是不是能收到消費短信,但是自從那天我掛完他電話後他就沒再打給我過。
回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要回來的消息也沒有打給方彥,自己坐車回到家,家裡面漆黑一片,我敲了敲方彥的房門後來發現他居然不在家,我洗了把澡就睡覺了。
第二天我一早趕去天石親自去找了佩婷把包送給了她,她喜歡的愛不釋手一口一個老妹太客氣了,我和她說了會話就上樓了。
本來我想直接去方彥辦公室看看他人在不在的結果在電梯裡就遇到餘茜,她告訴我方彥上禮拜就去了總部,估計要到週年慶的時候才能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忽然就蔫了,自從沫祖言答應我以後我就和打了雞血一樣一路殺回國,可是現在卻得知方彥並不在京都,自己撲場空心裡難受極了,天知道這麼多天沒看見他我有多想他。
哪怕他現在在我面前再兇我一頓也好過我看不到他,可是我又不可能衝去魔都找他。
這時電梯的門開了走進來一人,這人之前在方彥辦公室見過,天石王牌經紀人之一錢敏,之前她不是說帶人到廣東做節目嗎,看來現在已經回來了。
她還是一身幹練的職業裝,端得是一個質感,她掃了一眼餘茜目光落到我身上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是你啊,怎麼?沒跟着方彥?”
她的話漫不經心冷眼看我,上次聽方彥提過她,一直對她特崇拜,試問一個可以點石成金的神人誰不會對她多了三分敬意,只不過,上次在方彥辦公室她還對我比較客氣,怎麼今天一見感覺不太友善啊。
“錢姐好,我才從國外回來,方總在總部。”基於她的威望我還是客客氣氣的回答了。
她冷笑一聲出了電梯,徒留我滿頭問號,這段時間我都沒和她碰面也沒得罪她吧,這不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而已啊。
餘茜拉了我一把,我纔回過神和她出了電梯,她走在我旁邊輕笑了聲,我莫名其妙的盯着她。
“我早說過在方總身邊做事不容易吧,你看你什麼也沒做她就看你不爽了。”
我繞到餘茜身前:“你說清楚啊,什麼意思啊?我是什麼也沒做啊。”
餘茜看我一副着急的模樣掩嘴笑道:“不怪你,我來天石之前就聽說錢敏以前是方總的經紀人,原來方總剛到天石的時候只做管理可不是藝人啊,後來經過錢敏的推波助瀾他纔開始接電影什麼的,藍藍,你是知道方總的性格,錢敏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聽前輩八卦說兩人脾氣不和,反正後來方總安排她去經紀部帶人了,不過那之後他身邊也一直沒有助理經紀人,獨來獨往的,直到你,所以我猜錢敏心裡不痛快,那自然也不會給你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