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大意了,現在搞成這樣我也很爲難。”
他把文件放在一邊說道:“我之前給你的人物關係表該用的時候要學會用。”
他說完我隨即在腦中拼命搜尋,這事,有誰能幫我?我杵在那想了半天,方彥看我沒反應又補了一句:“一個部門的還想不到?”
我猛然擡起頭:“你說錢敏?”
方彥的手指在旁邊的桌子上敲了兩下,但是我隨後又垂頭喪氣了,要是別人我還能想想辦法,錢敏跟我就和死對頭一樣,讓她幫我不比登天還難!
我沒再說話視線移向那個杯子:“我家正好缺個這樣的杯子,你不介意的話我能帶走嗎?”
方彥也朝那個杯子看過去,那次週年慶方彥因爲我和古潯在一起一晚上朝我發火把我之前的那隻卡通杯給摔碎了,後來我們從張家界回來他就給我買了這隻,上面有一個臉圓圓的胖女孩,扎着兩個小辮穿着個小白裙,我還一度愛不釋手。
“拿去吧,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他回道。
我走過去把它裝進包裡,在路過方彥身邊時我似乎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菸草味和屬於他身上的熱量,我很想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裡和他說我想他,想得快瘋掉了,可是我和他提出離開的,我怎麼能讓自己的生活重蹈覆轍,即使薛淺並沒有和他同居,我也不可能做他們之間的小三,那不是我溫藍藍能幹出的事!
我抿了下脣快步往大門走去。
“錢敏每個週末都會去益明孤兒院。”方彥在我身後緩緩的說道,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他依然站在原地與我對視,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一些事情,我很想說聲謝謝,可是那兩個字卡在喉間始終說不出口。
從方彥家出來我被一種濃濃的失落所包圍,這裡曾經是我生活過的地方,我和他有太多朝夕相伴的回憶,我的心還在那可是人卻不得不離開,到頭來,我還是隻身一人生活在這座城市。
回去的路上我買了兩條金魚一個浴缸,我想家裡總該有些會動的東西,否則我時常覺得晚上的時間停止了,如此漫長。
直到安頓好那兩條金魚我纔開始回想方彥的話,益明孤兒院?錢敏爲什麼每週都會去那呢?難道她在那領養了一個孩子?
懷着這樣的疑問第二天我就親自去了一趟,我和一個孤兒院的老師說我是錢敏的同事,他們顯然對我非常警惕,我只有拿出我的工作證,我現在的確是天石的經紀人,這個不假,他們和我說錢敏才離開,我順着他們的話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知道,她臨時接到工作,所以我不得不過來替她送個東西給她孩子。”
我滿口胡謅,就在這時一個大約7歲左右的女孩跑過來:“王老師,是我媽媽的同事嗎?”
那個王老師笑着摸了摸女孩的頭:“是的,她說有東西要給你。”
那個女孩看着我,一顰一笑和錢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時我再傻也猜得出這恐怕不會是什麼領養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錢敏親生的吧。
我對王老師笑了笑:“我陪孩子玩會,就在這。”
王老師點點頭就去旁邊了,她走後我努力在包裡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安吉拉娃娃的鑰匙扣,我遞給那個小女孩說是她媽媽送她的禮物剛剛忘了拿給她了。
小女孩似乎很喜歡這個五顏六色的娃娃鑰匙扣,接過後愛不釋手,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告訴我她叫錢茜蕊,看來是隨錢敏姓了,我問她爸爸呢,她稚嫩的小臉上有些茫然,隨後告訴我沒有爸爸。
我開始浮想聯翩,或許這個女孩的爸爸是個什麼公衆人物,起碼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所以錢敏把這個孩子保護得這麼好,甚至都不讓自己女兒知道親生父親是誰,我有種預感她爸爸絕對不會是個尋常的人。
錢茜蕊看我發呆,拉着我的衣角問我:“阿姨,你是媽媽的同事嗎?”
我摸摸她的頭告訴她是的。
“那你能不能讓媽媽下週三請個假呢?”
“怎麼了?”
“下週三孤兒院搞活動,我們會做一些手工藝品,我希望媽媽也能來陪我。”
可能是孤兒院搞得公益活動,由小朋友們做一些手工藝品然後會有社會上的善心人士出錢買走以此資助孤兒院。
說起來也是一個平常的事情,但我卻從錢茜蕊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期望,她紅撲撲的小臉很可愛,可是兩隻手卻緊握在身前,好似有些緊張,等待着我的迴應,我能想象出一個小女孩多希望自己的母親在每一個她覺得重要的日子裡都能夠陪在她身邊的那種心情,我小時候曾經也那樣期盼過,只是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溫杏還很小,我媽的精力全部放在他身上,很難顧得上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蹲下身然後伸出小拇指:“阿姨和你拉鉤鉤,我一定讓你媽媽來陪你好不好?”
錢茜蕊開心極了也伸出粉嫩的小指。
從孤兒院出來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方彥想提醒我的就是錢敏的這個小秘密,我努力思考方彥爲什麼會告訴我這個,我想以他的處事風格無非是想讓我發現後有了錢敏的小把柄好讓她來幫我擺平託尼和馮姐的人事關係,因爲我之前從關係網中就知道錢敏有個妹妹是個很牛的hr,天石裡面的藝人經常會出現合同糾紛,或跳槽等等事情,她通過她妹妹搞定了很多這些事。
我不禁想到錢敏再怎麼說也在方彥身邊待過幾年,方彥雖然是爲了提點我,但是畢竟把她的私事泄露了,那我呢?會不會有一天他爲了什麼其他的事情也可以輕易的把我的事泄露給其他人,比如我和古潯的事,比如我曾爲他流過一個孩子。
我想他或許是會那樣,他的眼裡只要最後能達成目的,那麼所有事情都可以變成條件。
我自嘲的笑了,我還不是和他學會這招了,之前抓着殷嬈的過去讓她重返娛樂圈,後來又威脅柏雲,我覺得自己和他越來越像,一樣的開始善於利用手上的籌碼。
但關於錢敏這件事,我卻不想威脅她,雖然我們互看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也總是和我對着幹,但我覺得我不該拿那個小女孩威脅她,這樣我良心上過不去。
我回到天石查了一下錢敏下週三的工作安排,其實很好查,只要知道她手下所帶藝人的日程,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下週三要帶薛淺去一家電視臺談合作,我大概瞭解了一下之所以錢敏要親自帶着薛淺去是因爲對方電視臺最近在搞一個大型真人秀綜藝節目,但是薛淺的形象太好了,怕她玩不開影響錄製效果,所以想啓用一個大大咧咧比較搞怪的女星,估計錢敏也正爲這事犯愁。
因爲是週末錢敏沒在公司,我打了個電話給她,她接了電話,我和她說薛淺那事我可以幫她擺平,前提是讓她幫忙把託尼和馮姐的人事關係順利轉到天石。
我的要求說的直接,錢敏有些詫異,但是顯然她不太相信我,我和她說週三我帶薛淺去,談妥了她再幫我也不遲,因爲我的語氣比較篤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鬆了口。
隨後我打電話去孤兒院找錢茜蕊,她稚嫩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我和她說她媽媽週三時間空出來了,讓她稍後可以打電話叫她下週三過去陪她,小丫頭在電話裡聲音很開心,我聽着也挺開心的。
回到家後心情變得好了很多,我不喜歡總抓着人家的小辮子做事,但我知道對於有些人不得不那麼做,比如柏雲。
我再次看到薛淺的時候她仍然和我初見她時一樣,掛着甜甜的笑,混血的五官奪人眼球,她在這個整容盛行的圈子裡無疑是一朵自然芬芳的鮮花,也難怪連方彥那樣的人都能爲她着迷。
我們到達電視臺後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簽了約,薛淺以爲事情很難搞,沒想到直接來簽約了,她有些不可置信,我讓她坐在休息室等我一會,我上去和一個人打個招呼。
我拎着一大袋名貴的童裝走進那人辦公間的時候她正在和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聊天,那女孩見我進來就起身出去了。
“我先說好了,給你兒子買的,不是爲了謝你的,你這是欠我的。”
曹甜笑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我旁邊,我們並排而坐。以前只聽喬書遠提過曹甜跟了她老闆的兒子,直到上週我才從電視臺的節目資料中發現這個大型節目的負責人正是曹甜,而她的老公就是臺長的兒子,我直接打電話給她,時過境遷,我曾經那麼恨她,她也一直想在我面前證明她和喬書遠的愛情,彷彿只有讓我知道他們是真愛,才能不讓我帶有背叛者的眼光看她。
但是現在我們之間少了那個男人,所有的感情和默契突然全迴歸了,就如大學時一樣,好像這幾年的事就像一場夢,當我提出我的要求後她想也沒想就叫我直接過來籤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