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彥把我抱在懷裡,我躺在他的胸口,我覺得我們就像一對平凡的小兩口,他拿過我白天看的那本關於人力資源的書籍,翻開書籤的那一頁。
“你可以着重看下人資戰略規劃這塊,這也是我最近在做的事,你覺得天石在哪塊需要調整?”
我想了想天石的現狀答道:“外部人員補充規劃吧,畢竟前段時間走了那麼多人。”
方彥合上書,放在一邊,雙手摟着我:“外部人員每年都有相應的計劃,只是,現有資源的利用同樣重要,無論哪個企業總存在混吃等死的人,所以培訓開發,薪酬崗位激勵恐怕也要再做調整,如果對現有人力進行二次開發,效果說不定比外部補充更見成效。不過你要記住,任何調整必須考慮公司整體的戰略目標,然後再做拆解。”
我點點頭:“那你打算怎麼做?”
方彥溫柔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你最近別去公司了在家歇一段時間。”
或許方彥考慮到我手術不久讓我在家歇着,饒是以前他對我這樣,我肯定會感動的涕淚橫流,可是現在我反而覺得這一切有些假,如果一個人能不顧你的性命,再聽說孩子拿掉後,也沒表現出可惜或懊惱,那麼這個人對你再照顧都有什麼意義呢?
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和方彥之間的絲絲縷縷,其實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也不算長,可是彷彿經歷了很多事讓我很疲憊。
我也不是那種能待得住家的人,所以白天都窩在緒澈那,緒澈對於我又回到方彥身邊並不吃驚,用他的話講我有種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雄情壯志,就像有強迫症一樣,非得把方彥這道難題給攻克了才罷休,他問我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方彥心裡有了我,我還會這麼稀罕他嗎?
對於他這種深奧的問題我表示沒有想過。
而王慶生不知道和網吧怎麼調節的,都把班安排在夜裡,白天經常搞一堆破銅爛鐵回來叫我和緒澈帶他去車庫,他在那一忙活就忙活一天,簡直可以說是廢寢忘食,緒澈沒事也幫着他一起忙活,完了中午一起到方彥家吃飯。
那天中午王慶生和緒澈都埋頭吃飯誰也不說話,我看他們兩興致都不高問怎麼了,緒澈告訴我小魯的外觀基本上修復了,但是若要恢復到當初的性能,裡面很多東西都要換,可是並不便宜。
我問他們大概要多少錢,王慶生估了下,反正都上六位數了,我身上倒是有點拼拼湊湊也不夠,王慶生說:“算了,姐,來日方長,等後面我苦了錢慢慢弄也不遲。”
他們也只能暫時停止修復。
晚上有時候方彥回家後會開車帶我出去轉一轉,不過現在不知道爲什麼他從不讓我開了,我坐在副駕駛也沒事就擺弄擺弄東西。
“你拿的什麼?”在我弄了半天后,方彥終於忍不住好奇問我。
“看看你out了吧,這都不知道,我纔在網上買的,自拍架啊,就是我買錯了,這個怎麼這麼重,不實用,我應該買粉色的那個。”
我覺得帶在身上也不方便就隨手放在車上了。
方彥對於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我從來沒看他照過相,他的生活也挺無趣的。
只不過現在方彥會沒事陪我看看電影,溜溜大街,還特別要說的是,我和方彥在一起被狗仔拍到過一次,我還擔心會被報道,但發現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都沒動靜,我後來問方彥,他毫不在意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儲存卡:“你是說這些照片嗎?”我才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吳少一直沒有找過我,說來也奇怪,小魯被我開走了按理說他應該很着急的,畢竟那是他蓄意謀殺的證據,而京都大街小巷都有很多監控攝像頭,如果他真的能夠權勢通天,只需進入市政監控系統應該可以輕而易舉查到小魯最後是開到哪裡的,這段時間我雖然提心吊膽但的確沒被他找上門。
對於方彥爲什麼會拿到我收集的證據,這實在讓我費解,莫非他一直知道我私下所做的事嗎?那麼他半路攔截我遞交的材料是爲什麼?那天他警告過我即使這個東西遞上去了上面也不一定會做出處理,當時我在氣頭上,後來想想,自己的確太莽撞了,如果他爸就是上面的人,知道我手上有證據會不會對我下手,想到此自己都冒了一身冷汗,我倒算了,畢竟是爲了自己弟弟,若是平白連累孟緒澈和王慶生,那我纔是真的罪過。
之後的白天在家待得太無聊,沒事做的時候彷彿也只有打掃衛生才能打發時間了,我其實一直感覺奇怪,方彥爲什麼之前從來不讓我進他房間,而且他出差什麼的房門都是鎖着的,我當他房間藏着什麼寶貝呢,後來發現也不過就是件普通的臥室,而且這間臥室的大多數東西都是我買的。
那天下午睡完午覺身子無力就躺在牀上發呆,心裡還是對方彥一前一後對我的舉動感到納悶,不讓我進就不讓我進鎖門幹嘛?我越想心裡就越有種好奇因子促使我一個翻身下牀開始翻找,我知道這樣隨便翻人東西不太好,但回頭想想我們兩誰對誰啊,待我把兩個牀頭櫃全部翻清了都沒發現什麼異樣。
卻在牀頭櫃最後一個抽屜的裡面看到一個深紅底黑色圖騰的錦盒,出於好奇我拿出來輕輕打開錦盒的鎖釦,入眼的是一件古代頭飾,通體金色鳳凰造型,鳳眼處一枚紅色碧璽鑲嵌其中,我看着這件頭飾驚呆了。
這,這是我在鳳凰古城內一家店裡看到的,當時覺得這件頭飾精巧華美,多看了幾眼,店老闆告訴我這是一個鎏金的鳳冠,還特別和我說了鳳眼的那顆紅色碧璽乃世間珍物,是古代一位親王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遠千里而得來的,這個鳳冠是他們家店的鎮店之寶,我看着他們家店有很多這些繁複華麗的首飾頭飾便覺得這人太不靠譜,於是就出了那家店。
此時這個鳳冠怎麼會安然的躺在方彥的牀頭櫃裡呢?難道他偷偷買下來打算送給我的?可是都這麼長時間他也沒給我啊。
我不明所以只有再把這個錦盒關上放回原處。
忽地,我的眼光瞄向方彥的衣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當時購置傢俱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面衣櫥,換言之,這面衣櫥是方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挪到這間臥室的。
而且這面衣櫥看上去有些磕痕,並不新,我不禁皺眉,按理說,以方彥的性格沒有理由搬箇舊衣櫥回來用啊,聯繫之前在魔都時方彥也不曾讓我進過他的房間,那會不會,這面衣櫥原本就是在魔都的,而後被方彥不知用什麼方式運來了這裡呢?
人的腦洞是無限大的,我越想就越覺得事有蹊蹺,看了下時間,才下午2點,方彥不可能那麼早回來,那麼我看一看,若是沒什麼發現再恢復原樣他應該不會知道。
想着我袖子一擼就打開衣櫥,他的衣櫥裡掛有他的西裝襯衫,整整齊齊,並且按照顏色深淺排列,我用手機先照了一張照片,以此記住它的排列順序,然後一股腦的把那些衣服全部拿出堆在牀上,再把所有有口袋的衣服都翻遍了,都沒發現他藏有東西的跡象,我把目光移向那面衣櫥。
既然不在衣服裡,那這面衣櫥最可疑,我忽然覺得自己挺精分的,今天也不知怎的,閒得太無聊,竟然和麪破衣櫥死磕上了。
我把櫥裡面所有的抽屜都拉出來,顛來倒去的查看,幻想着會不會像電影裡放得一樣有什麼暗格之類的,看了半天真的就是普通的抽屜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已經被我掏空的衣櫥露出十分無奈的表情,因爲馬上我還得把抽屜一個一個,衣服一件一件給放回去,搞了半天我白乾一場。
我心有不甘整個人都鑽進了衣櫥裡,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又出去拿了手機再次鑽進來,我把衣櫥裡面每一寸都用手機照了一遍,在照到衣櫥右側面的下方時發現那邊木料的顏色和旁邊有一點點區別,出於好奇我用手機輕輕敲打在上面並無異樣,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我退出衣櫥就打算把衣服再疊整齊物歸原位,在我疊至一半時,餘光瞟見牀頭櫃,我一個激靈把它打開拿出之前看到過的一個微型遙控器,那個遙控器長得有點像上次在吳少別墅看到的車庫遙控器,上面都有些數字,可是我確定這把肯定不是我們家車庫的遙控,因爲車庫遙控在我手上,那這又是做什麼用的?
我胡亂在上面按了一排數字,毫無反應,想拆開來看看是不是沒電了,研究半天發現根本拆不開,像是特別定製的東西。
我想我肯定是太敏感了,於是又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回原位。
也許那天心血來潮之舉,這幾天總感覺心裡掛着事,反覆想着有什麼數字可以對那個遙控器有用,後來我發現我知道的數字只有家門密碼,我們這個小區每家每戶都不用鑰匙,而是設有進門密碼,這個密碼是方彥設的,只有我們兩知道,爲什麼當時我沒有試試那串數字,一週後的下午我再次打開那個抽屜卻意外的發現之前那個遙控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