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彩接到洪旭傳訊,得知近百艘秦軍戰艦增援雙子島以北後,鄭彩擔心鄭芝龍有失,連忙讓甘輝再率一百艘大小戰艦支援鄭芝龍。
此時刮的是西北風,甘輝由南向北逆風航行,速度緩慢,讓他心急如焚。
等他好不容易趕到雙子島北面時,但見海面上濃煙滾滾,彌天而來,一艘艘戰船飄在海面上,象一個個巨大的火把,熊熊燃燒着。
水面上到處是飄浮的木板和屍體,隨波激盪;
茫茫的硝煙裡,爆炸聲,喊殺聲就象巨大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的迎面襲來,最駭人聽聞的是那“活捉鄭芝龍”的歡呼聲,已是響遏行雲,聽在前來增援的鄭軍耳中,令人心驚膽戰.........
透過瀰漫的硝煙,可以看到許多鄭軍船隻已經降下風帆,可見已經投降。剩下二三十艘船正在慌不擇路的向南逃來;
秦軍的戰艦就象數不清的海狼,追着殘餘的鄭軍艦隻不斷的嘶咬,不斷的掩殺;不斷有鄭軍戰艦被追上;
但凡被追上的,甲板上很快就傳出猛烈的爆炸聲。一座座艦樓被掀飛上天,船上的士兵被炸得四肢俱碎,當空飛舞,慘不忍睹;
熊熊的烈焰迅速蔓延,巨大的火團很快就吞噬了一切,海水彷彿也被烤得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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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鄭芝龍”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驚得甘輝以及他手下的士兵手腳冰冷,平國公被活捉了?平國公被活捉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
看看眼前的慘景,向南逃來的那二三十艘鄭軍殘艦中,根本沒有鄭芝龍的五桅鉅艦在內,那.......那三軍主帥鄭芝龍在哪裡?
一連串的疑問充塞着甘輝等人的心頭。那種不祥之感鄭軍士兵一片慌亂。
“左轉舵,向西,向西.....”回過神來的甘輝大聲下令,上百艘來援的戰艦開始轉舵向西;
而南逃而來的二三十艘鄭軍艦船被秦軍緊緊咬着,秦軍故意沒有轟炸他們,而是象趕羊一樣,把他們逼着甘輝艦隊的中段;秦軍那些小艦夾雜在這些逃兵中間,順着風,飛快地向甘輝殺去。
“甘將軍,開不開炮。開不開炮........”炮手驚慌失措地詢問着甘輝,開炮,可能誤傷逃來的友軍,不開炮,秦軍就會順勢殺過來........
轟!轟轟!
還沒等甘輝做出艱難的決擇,秦軍的前主炮已經轟鳴起來,一枚枚巨大的彈丸呼嘯而來,一艘倒黴的蒼山船被砸中艦尾;
蓬!的一聲,艦尾盡碎。整個艦首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起,瞬間翹了起來,甲板上的鄭軍猝不及防,摔成一團。驚叫連連。
“甘將軍,開炮吧!”
“萬一平國公就在對面的艦上怎麼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萬一鄭芝龍旗艦被毀,轉到別的戰艦上去是有可能的。
向鄭芝龍開炮。這後果誰承擔得起?
海上的濃煙順風飄上來,讓視線一片模糊,百步外的情景就難以看清。
突然間。有些士兵看到一些小而長的怪船,在瀰漫的硝煙裡貼着海面飛駛而來,那速度快得讓人頭皮發麻,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但聞“啾!啾!啾!”三聲,三道刺目的尾焰直奔甘輝的旗艦射去.......
轟!轟轟!
連續三聲巨響,聲震天地,甘輝那艘足有十丈長,高大如樓的旗艦瞬間被激烈的爆炸掀得木板給飛,艦樓盡毀,整個艦身被強烈的衝擊波震來橫飄出五尺,爆炸造成的火團卷騰而起,盛開三朵耀眼的蘑菇雲,被炸斷的殘肢斷臂甚至飛到了其它戰艦上......
“甘將軍!”
“天啊!”
“這是什麼啊.......”
“天啊,快逃啊!”
則一接觸,旗艦就被炸成了巨大的火球,主帥生死不知,秦軍乘風破浪而來,歡呼如潮,殺聲震天,鄭軍嚇得全軍大潰,上百艘戰艦竟是一槍不發,亂糟糟地四散而逃;
這情景很難讓人置信,他們是橫行東海多年的鄭家軍,這分明就是一羣嚇破了膽的烏合之衆。
兵敗如山倒,真是沒錯,鄭軍慌不擇路潰逃,你轉向東,我轉向南,都急着逃出秦軍的攻擊範圍;
上百艘戰艦失去了指揮,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中,不少戰艦相互撞在一起,嘭嘭巨響之後,還有咔嚓的戰船斷裂之聲;
士兵們相互怒罵着,嚎叫着,歇斯底里,巨大的恐慌已經讓多數人失去了理智。
秦軍挾着大勝之威,揚帆追殺,一路往南,海面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讓海水一片沸騰,濃煙漫漫,風捲殘雲,吶喊聲,歡呼聲,慘叫聲,交織如潮,聲傳十數裡。
“鄭軍敗了!”
“殺!”
“鄭芝龍被活捉了,鄭軍敗了!”
“哈哈哈.......有種的別跑....”
喜悅的吶喊,盡情的咆哮,粗獷的豪笑,讓鄭軍更加慌亂的同時,也讓秦軍的士氣直線飆升,滄海滔滔膽氣豪,看今朝,紅纓在手,誓追殘敵到九霄.....
鄭芝龍的五桅鉅艦上升起了秦軍的黑色大旗,也順風向南行駛着。
在上層的艙室裡,鄭芝龍雙手被反綁着,看着慘敗的鄭軍四散奔逃,他眼中一片絕望:
鄭家軍完了,橫行東海的鄭家軍完了.........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輩子,原本以爲無敵天下的鄭家水師,竟然就這麼完了。
鄭芝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他顎下的鬍鬚輕輕顫抖着,手腳一片冰冷。
本以爲秦軍水師不堪一擊,來的時候,不但是鄭軍的普通士兵,就連他這個主帥,也沒太把秦軍水師放在眼裡。以爲在這大海之上,輕輕鬆鬆就能打得秦軍潰不成軍。
但現在,潰不成軍的竟然是鄭軍。
曾經不可一世的鄭軍,遭遇慘敗之後,完全變成了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潰逃,鄭芝龍做夢也沒想到,這樣的情景會出現在鄭家軍身上。
在鄭芝龍身邊,站着意氣風發的鄭四海,雖然都姓鄭。可惜他不是福建鄭家人,“快,滿帆!追上去......”
鄭四海不停地大喊着,聲音因爲過度的激動,帶着微微的顫音。誰曾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押着鄭芝龍,指揮着他的旗艦,去追殺不可一世的鄭家水師呢?
北海艦隊的都僉事李遷捋着自己零亂的鬚子,他們先前被鄭芝龍壓着打。狼狽萬分,往日梳理得十分整齊的鬍子也亂了。
“鄭芝龍,只要你下令讓鄭彩投降,戴罪立功。就還有活命的機會,我王以仁義治天下,你若真心歸順,尚不算晚。至少鄭家老少性命可保無憂。本官聽說,我王向人誇過令郎鄭森,說令郎有大將之才。”
鄭芝龍忍不住問道:“秦王真的誇過犬子?”
“此事不假。鄭芝龍,爲了你的性命,也爲了鄭家滿門老少,好好想想吧,你若誠心歸順,以秦王對令郎的常識,將來鄭家未必不能在令郎這一代發揚光大,成爲國之柱石。這可是鄭家最後的機會啊。”
鄭芝龍聽後臉色變幻不定,從他被生擒那一刻起,鄭軍敗局已定,他還有什麼籌碼與秦牧叫板呢?以秦軍水師的戰力,就算鄭家退到臺灣島,遲早也保不住。
而且,隨着這場大敗,還有多少人願隨鄭家退往臺灣島?
“李大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鄭芝龍沉着臉問道,實際上他心中非常緊張。
李遷掃了他一眼說道:“你有得選嗎?你只能相信。再者說,原來的大順軍與我大秦爲敵過,大西軍也與我大秦爲敵過,只要誠心歸順,你看秦王虧待過誰了?我王是天下之主,鄭家若降,就是我大秦子民,我王豈能爲你鄭家而失信於天下?”
鄭芝龍喉結上下聳動,心中激烈地掙扎着,“李大人,我若讓鄭彩投降,秦王果真會善待我鄭家?”
“這一點本官可以保證。”
“如果我讓福建一起歸附大秦呢?”
“鄭兄不但可以保住性命,還可以得到一官半職,還有令郎等人,肯定都少了不賜官加爵,不過,實不相瞞,到時我王具體會賜什麼樣官職,這個本官不得而知,本官只能保證,一定會有官職賜下。”
鄭芝龍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選擇,他咬了咬牙說道:“好,我下令鄭彩投降,希望秦王能夠守信。”
“鄭大人放心吧,眼下的情形,你鄭家水師敗局已定,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再欺騙於你。”
前面的殺聲還陣陣傳來,秦軍歡呼如雷,氣勢如虹,順風飛掠的戰船就象海上的狼羣,獵殺着那些潰逃的鄭軍船隻;
逃不脫的鄭軍紛紛投降,不甘心投降的,被秦軍追上就是雨點般的震天雷砸上去.........嗯,狄中行已經禁止用燃燃彈,船是很寶貴的,得留着。
戰鼓隆隆,歡呼震天,鄭軍已經潰不成軍,勝利屬於大秦皇家海軍,雖然戰鬥還沒有結束,年輕的戰士臉上已經洋溢着勝利的喜悅和必勝的信念......
爲了避免雙方更大的傷亡,在鄭芝龍答應歸降之後,李遷立即讓人押着他,坐上快艇,插上他那面“鄭”字帥旗,向前頭趕去,目的,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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