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溫剛纔這一番話,直接是把朱元璋建立明朝、取代元朝上升到合乎天意的高度。在那個“君權神授”的時代,劉伯溫這番話一說出來,李善長還能怎麼說?他再要繼續擡槓,可得小心被劉伯溫扣上一頂“逆天而爲”的帽子。
此時,心中最高興的當然是朱元璋啦!
當皇帝,當然是合乎他的心意!可沒想到,劉伯溫竟然能幫他找到稱王稱帝的合法依據,這真是太令人興奮了。
要知道在那個講究“君權神授”的年代,有了這種理論作爲支撐,那是可以忽悠千千萬萬的人爲他稱王稱帝去衝鋒陷陣的呀。
不過高興歸高興,但朱元璋並未得意忘形。他內心深處已然接受了劉伯溫爲他定下的這個“大明”的國號,他日稱帝,必定國號爲“大明”無疑。但眼下他並不急着稱帝。
朱元璋仍對朱升老爺子當初爲他定下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九字方針是堅信不疑的。
眼下稱帝,的確有能迅速爭取到一部分人心的效果,但同時也會永遠地失去一部分民心。
畢竟現在他名義上還是接受龍鳳政權的領導,雖然實質上他已完成獨立,但捅破這層窗戶紙還得繼續等待時機。
現在有毫州的韓林兒、劉福通在上面當頭,也爲他專心發展壯大自己的隊伍減少了不少壓力。元朝統治者必定會將韓林兒、劉福通作爲主要打擊對象。
他日,若韓林兒、劉福通發生什麼意外,那纔是自己建立“大明”的最佳時機。到了那個時候,龍鳳政權的殘餘勢力,必然從四面八方趕來投奔自己。
想到了這些,朱元璋開口說道:“劉大人呀!你這個現在就稱王稱帝的建議,暫且還是擱置不議啦!咱們今天主要是來討論這‘寨糧’是不是停止徵收的問題,可不要偏離了主題呀!”
朱元璋說完這話,李善長立即是跟着附和,說劉伯溫跑了題。李善長巴不得趕緊轉移話題,不然,劉伯溫這小子今天就又立功啦!
經過剛纔劉伯溫這番勸進的言論一點醒,衆人的心理都有些膨脹起來。雖然,朱元璋沒答應稱帝,但他也沒有因此對劉伯溫有半分批駁之言。看來,朱元璋對劉伯溫的言論是不反對的。
既然這樣,不少原本反對停徵“寨糧”之人現在就不作聲了。
此消彼長,反對派不作聲,支持停徵“寨糧”的人的聲音就更加響亮了。加上朱元璋也有此意,這停徵“寨糧”的事兒就算定下來了。
既然停徵“寨糧”,那就得擴大屯田事宜。
這個事情當然是由李善長負總責,由這方面的“資深專家”康茂才負責具體操作事宜。
爲什麼要李善長負總責,而不是讓康茂才直接對朱元璋負總責呢?
朱元璋當然是有考慮的。李善長掌管整個後勤工作,由他負總責,名正言順。
另外,這擴大屯田規模,就牽扯到流民招募、人員分配、裝備物資供應、分配等諸多問題,只要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這個事情的成效就要打折扣。
而這些事情如果讓李善長統管起來,就便於操作。如果要是讓康茂才負責,李善長萬一使個絆子什麼的,故意把什麼物資不及時供應到位,康茂才就是有苦難言。
爲了這事兒,朱元璋還專門封了康茂才一個“都水營用使”的官銜,專門負責各地的水利興修工作。
各位看官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都水營用使”這個官位,這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肥差呀!
你想呀!要大力推行屯田,這大力興修農田水利就少不了。要修這麼多水利工程,那得有多少錢從手中過呀!“雁過拔毛”大家應該都不陌生吧!嘿嘿!
也可能是朱元璋感激康茂才在此次應天之戰中的這一出反間計吧!反正朱元璋這次就是將這個大肥差給了康茂才。
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朱元璋肯定不放心讓康茂才帶更多的兵。以康茂才的治軍之能,讓他當水軍總統帥也不是不可以。但真要將那麼多兵交給康茂才,朱元璋晚上能睡着覺嗎?
因此,讓康茂才當這“都水營用使”也就不難理解了。反正這官銜中還帶着“水營”二字嘛!與康茂才的特長也算是專業對口吧!
六月初五,我與張天賜二人踏上了回錐子山的征程。
六月十二日,在滁州境內,我們迎面遇上了崔道遠他們護送的應天家眷團,隨團一道而來的還有杜黑子率領的應天施工隊伍。
曹氏、朱異、藍玫等衆人自然也都是在這大隊伍之中。
與衆人打過招呼、簡短敘舊之後,我們繼續上路。六月二十三日,我終於是回到了錐子山。
前段時間,家眷團回錐子山之後,山上房屋一度比較緊張。
霏兒和曹氏、哈斯其其格等一衆女眷都住在我原先的房子裡,而思淑、蘭兒她們還有幾個其他兄弟的女眷都住在思淑那間房子裡。
而像朱異他們這些男性,那就更得委屈一下,大家一起打通鋪了。
家眷團走後,住房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霏兒還是帶着姣兒住在我的房子裡。爲了便於照顧她,思淑讓從應天跟來的幾個女傭人都住在這屋子裡的另外一個房間。
而思淑原來的屋子裡,她和蘭兒仍然是分別帶着小季耗和小季貔各住了一間屋子。
回了錐子山,還未來得及對三位夫人噓寒問暖,劉聚大哥便來拉我敘舊了。
當晚,劉聚大哥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宴請了我們一家人。
劉聚大哥的兒子劉才只比季耗小四個月,自從思淑她們上山了,這兩個小傢伙天天在一塊兒玩兒。
與劉聚大哥也是好久不見,當晚是邊喝邊聊,直鬧得很晚。
本來打算晚上就宿在霏兒這裡,畢竟霏兒現在肚子大了,需要人照顧。
誰知進了屋子屁股都還沒坐熱乎,霏兒便將我往思淑那邊攆。我跟霏兒保證,晚上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毫毛,但霏兒還是堅持讓我去思淑那邊過夜。
霏兒告訴我,旁邊屋子裡住着幾個傭人,哪還需要我晚上照顧。另外這小別勝新婚,我也兩個月沒碰過女人了,而且思淑、蘭兒那邊也好久沒與我溫存了。何必非住在這邊呢?
我見霏兒這話也是說得真誠,捏了捏她的小臉兒便出了門。在去思淑那邊的路上,我還在感嘆,今生能娶霏兒真是天大的福氣。
思淑和蘭兒早已關上大門,我只得叫門。
思淑剛洗漱完畢,聽見我的聲音,立即爲我開門。
季耗這小傢伙見我來了,立即撲到我懷裡,讓我給他講故事。唉!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哄過這小傢伙睡覺了。
我也顧不得洗漱,開始給這小傢伙講故事。
思淑倒是賢惠,立即爲我去後面的小房間燒洗澡水。
不大一會兒,小季耗就睡着了。我立即去美美地泡了個澡。
我正準備上思淑的牀,思淑小聲對我說,讓我晚上去蘭兒那邊過夜,她月事來了。
嘿嘿!還這麼不湊巧?
我立即打趣道:“夫人你這是關鍵時刻拉稀擺帶呀!看來,我胡碩今晚是空有滿腔的愛國熱忱咯,因爲在你這裡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呀!”
思淑抿着嘴直笑,笑夠了她說道:“去,去,去,別在這裡耍貧嘴。快去蘭兒妹妹那裡,不然她都睡着了,我看你今晚是乾着急……”
本來還想湊上去來個吻別的,思淑推着我就出了她的房間,然後就將門給帶上了。
我只好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蘭兒房門前。因爲外間的大門是栓上了的,因此這裡間的房間一般不會栓,只需要將門關上即可。
我輕輕推開房門,門發出了“吱呀”的一聲。
“誰呀?”房間裡的蘭兒立即出聲。
看來蘭兒還沒睡着。我輕聲說道:“蘭兒,是我!”
說完,我便隨手將門給帶上了。
蘭兒當然是聽出了我的聲音,立即坐了起來。
我快步來到牀前,蘭兒一把就撲進我懷裡。
我當然是將蘭兒緊緊摟在懷裡。小季貔早已睡着了,蘭兒在我懷裡輕聲問道:“你怎麼不在霏兒姐姐和思淑姐姐那裡過夜,跑我這裡來了?”
我告訴蘭兒,是霏兒、思淑讓我到她這裡來的。如此一說,有利於她們三個以後保持和睦的關係。
蘭兒打趣我道:“那是不是霏兒姐姐和思淑姐姐不說,你就不準備到我這裡來啦?”
我知道這丫頭又要跟我耍嘴皮啦,我哪肯給她這個機會,立即用我那長滿胡茬子的嘴去堵住她的櫻桃小嘴……(此處略去三千四百字)
回錐子山的第三天,劉聚大哥派人來請我和思淑去他家裡敘話。
我和思淑落座之後,劉聚大哥就開始感慨人生了。
劉聚大哥說道,這轉眼之間已經到錐子山上九年了,昔日的許多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劉聚大哥這麼一說,我和思淑才反應過來。當年,劉家遭遇橫禍,劉家祖孫和張然慘死,衆人被迫上了錐子山。那一年是至正十一年,如今是至正二十年了。的確是九年如彈指一灰間呀!